ABC小说网 > 在爱里刻下年轮 >第360封 暮色里的拥抱与刻度
加入书架 开始阅读

第360封 暮色里的拥抱与刻度

最新网址:http://www.abcsee.cc
  亲爱的波妞:

  傍晚,我给宝宝喂南瓜泥时,他攥着你上周刻的小木马勺,非要自己来。

  结果勺柄没抓稳,南瓜泥“啪”地糊了满脸,连睫毛上都挂着一点黄,活像只滚过蜜罐的小花猫。

  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你时,特意加了句“你儿子正用你的‘作品’毁容呢”。

  没过五分钟,你就打来了电话。

  背景音里有刨子“沙沙”的轻响,还有人用卷尺敲木头的“笃笃”声——

  不用问也知道,你准又蹲在木料堆前,跟许师傅研究那批新到的榉木。

  “刚看照片了。”

  你的声音带着一点喘,像是刚从车间快步走到走廊,“咱儿子这战斗力,比我第一次凿榫眼还猛。”

  我听见许师傅在旁边笑:

  “刘总,这是想儿子了?刚才看照片时,手里的榉木都掉刨花堆里了,捡起来还直瞅晚霞,说‘这颜色跟南瓜泥似的’。”

  你在那头轻咳了声,大概是被说中了心思:

  “许师傅逗你呢。我就是觉得……今天活儿差不多了,早点回去给咱娃擦脸。”

  话音刚落,就听见许师傅接话:

  “可不是嘛,刚才还说‘榫头明天凿来得及,儿子的南瓜泥脸可等不及’,外套一抓就往门口冲,踩得刨花咯吱响,跟揣了一颗热汤圆似的。”

  我对着电话笑,宝宝在旁边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咿咿呀呀”喊,小巴掌拍得屏幕“啪啪”响。

  你在那头也笑,声音混着风声:

  “听见没?咱儿子催我呢。不说了,我这就往回赶,路上买你爱吃的草莓糖葫芦。”

  我挂了电话没多久,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转,就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

  你推门进来时,头发上还沾着点木糠,外套肩膀处蹭了一片浅黄——想必是刚才蹲在木料堆前蹭的。

  宝宝最先反应过来,从餐椅上滑下来,顶着满脸南瓜泥就往你怀里扑。

  你顺势把他举过头顶,胡茬在他颈窝里蹭,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沾着南瓜泥的小手,在你衬衫上拍打出一朵小黄花。

  “你看你。”

  我递过湿巾,故意嗔怪,“许师傅都说了,你看照片时,榉木掉了都没察觉,还盯着晚霞发呆。”

  你挠了挠头,接过湿巾给宝宝擦脸,动作轻得像在给木头上蜡:

  “许师傅老打趣我。不过说真的……刚才看他满脸南瓜泥的样子,突然觉得,再精的榫卯、再好的木料,也不如这小泥猴实在。”

  许师傅是厂里做了三十年的老木匠,前阵子跟我说:

  “刘总这后生,以前眼里只有木头,现在啊,眼里有光了。”

  那时我没懂,此刻看你给宝宝擦脸时,指腹在他沾着泥的小下巴上轻轻蹭,又转头冲我笑,眼里映着厨房的暖光,突然就明白了——

  那光,不是来自车间的射灯,是来自家里的烟火,来自宝宝的笑声,来自“早点回家”这四个字里藏着的盼头。

  你把宝宝架在肩头,转身去洗手时,我看见你工装裤的兜口露出半截木牌——

  是你今早出门前刻的,上面就三个字:“家先暖”。也许是刻得急,边角还带着点毛刺,却比任何精致的木雕,都让人心里发涨。

  “愣着干嘛?”你回头冲我招手,“过来,让我抱抱。今天许师傅还说呢,‘好木匠得先稳住家这根梁,不然活儿再细也站不住’。我深以为然——你俩就是我的梁,得天天抱抱,才稳当。”

  我走过去靠在你怀里,闻见你身上的松木味,混着草莓糖葫芦的甜。

  宝宝在你肩头揪着你的头发,小脚丫蹬得你后背“咚咚”响。

  窗外的晚霞正从厨房窗户漫进来,把我们仨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你举着宝宝,我挨着你,连墙上的影子都透着一股挤不开的暖。

  我突然想起,你刻在宝宝床头的字:

  “木头要顺纹,日子要顺心”。

  原来,顺心的日子从不是刻意等出来的,是你看见南瓜泥脸的照片会慌神,是许师傅看穿你的心思会打趣,是你踩着刨花往家跑时,心里惦记的不只是草莓糖葫芦,还有“我回来了”这四个字,能让满屋的烟火气,都变得更甜一些。

  你后来跟我说,那天盯着照片看了半分钟,刨子在手里转了个圈,突然对许师傅说:

  “今天就到这吧,再忙也不能让家里人等。”

  许师傅后来偷偷告诉我,你走出车间时,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揣着一块刚出炉的热年糕,怕凉了。

  记得创业第三年时,工作室终于从铁皮房搬进了带院子的新址。

  那时,你在门楣上挂了一块木匾,是你亲手刻的“守拙”二字,说“手艺要拙,心要诚”。

  可前阵子赶工期,你连着半个月泡在厂里,回来时总带着一身松木屑味,眼尾的红血丝,比刻刀划出的线还密。

  我夜里给宝宝换尿布,走廊的夜灯,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昏黄。

  经过客厅时,总看见你蜷在沙发上,膝盖抵着胸口,像只累坏了的兽。

  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刚好照在你攥着图纸的手上——

  指腹在“卯眼”的标记上反复摩挲,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图纸边缘被揉出了毛边,比你刻坏的木料,还让人心疼。

  我知道你在琢磨那批出口的榫卯家具,客户催得紧,说“要赶在枫叶季前,运到魁北克”。

  可你总说“木性急不得”,白天在厂里盯着师傅们开料,晚上回来还对着图纸熬,眼尾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连我给你热的牛奶都放凉了,杯壁凝着一层白霜。

  变化是从那天下午开始的。

  你后来跟我说,带客户去展厅时,刚走到儿童区就挪不动脚。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木勺往嘴里送粥,粥汁顺着下巴往下淌,她爸爸蹲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张纸巾,却不急着擦,就那么笑着看她,眼里的光比展厅里的射灯还软,像盛了一汪温水。

  你把宝宝举到肩头时,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他:

  “那瞬间突然觉得,客户的订单再急,也急不过孩子长大的速度。那小姑娘握勺子的样子,跟咱娃现在抓木勺的模样一模一样,可转眼就得长那么高了……”

  傍晚,你回来时,工装袋里鼓鼓囊囊的,掏出来是一只木雕小熊,巴掌大,正举着一把迷你木勺,勺柄上还刻着个小小的“快”字。

  “在展厅角落刻的。”你把小熊塞进宝宝手里,指尖蹭过他软乎乎的掌心,“我突然想明白了,再好的家具,也是给人用的;再急的工期,也不能把日子过成赶工——你看这小熊,举着勺子慢慢吃,多好。”

  那天晚上,你没再碰图纸,而是坐在爬行垫上,陪宝宝玩那只小熊。

  小家伙把小熊往嘴里塞,你就抢过来,用胡茬蹭他的脸蛋,惹得他咯咯笑,口水蹭了你满衬衫。

  我坐在藤椅上望着你们,目光落在你衬衫的袖口,那里磨出了一道毛边,像一片蜷曲的枯叶。

  记得前阵子,你搬新到的酸枝木料,袖口被木刺勾出个小三角。

  我拿着针线要补,你挥挥手说“等忙完这阵”,结果那道口子就在工装布上挂着,像一句没说完的话。

  可此刻,你蜷坐在爬行垫上,指尖在宝宝脚心轻轻画圈,小家伙的脚趾蜷起来,像一朵攥紧的小拳头。

  你笑得肩膀都在颤,眼尾那几道被红血丝爬满的纹路,竟像被这笑声熨平了些,连袖口的破边在暮色里晃着,都不显得潦草了。

  月光从纱帘透进来,给你俩镀了一层薄银。

  你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小熊木雕,袖口的破边随着动作轻轻摆,像一只振翅的蝶。

  我突然想起你刻在木梳上的那句“岁月有痕”——

  原来,真正的痕,从不是袖口磨破的布,是你摸着宝宝脚丫时,眼里漫出来的软,是红血丝里藏着的疼,是把“忙完这阵”悄悄换成“现在就好”的瞬间,比任何精致的针脚,都缝得牢。

  “许师傅说得对。”你突然抬头看我,月光落在你睫毛上,“他说‘木匠一辈子跟木头打交道,最该懂的不是怎么让木头听话,是怎么让日子顺溜’。以前我总觉得,把事业做好了,才能给你们好生活,现在才知道,错过了他抓勺子的样子,再好的日子也缺了一块角。”

  宝宝把小熊举起来,对着你“咿呀”叫,像在应和。

  你接过小熊,在它肚子上又刻了个“慢”字,说“以后咱爷俩都记着,日子得慢慢过,就像这木勺,得慢慢磨才趁手”。

  夜里我起来时,看见你把那张图纸收进了抽屉,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相册,摊开的那页,是宝宝糊着南瓜泥的脸。

  月光照在相册上,像给这笨拙的顿悟,盖了个温柔的章。

  所谓成长,从不是突然开窍的瞬间,是某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某个举着木勺的小熊,某个被口水浸湿的衬衫角,悄悄提醒我们:

  日子不是图纸上的卯眼,得留着点空隙,才能装下那些跌跌撞撞的甜。

  今天傍晚,我正给宝宝喂辅食,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比平时早了两个钟头。

  你换鞋时,工装靴在脚垫上蹭出“沙沙”声,像怕惊着什么。

  宝宝最先反应过来,小身子从餐椅上挣起来,小胖手拍着桌子喊“咿呀……呀……”,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围兜上,洇出个小小的圆。

  你把工具包往玄关柜上一放,没顾上擦手上的木灰,先几步跨进厨房。

  宝宝已经从餐椅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往你怀里扑,像一颗小炮弹撞进你怀里。

  你顺势把他举过头顶,木灰蹭在他白净的脸蛋上,画出一道浅浅的印。

  “哎哟,咱大工程师回来啦!”

  你故意粗着嗓子逗他,胡茬在他颈窝里蹭,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小手在你头发里乱抓,把发胶固定好的发型,揉成了鸡窝。

  我举着勺子站在旁边,看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

  可此刻你抱着宝宝转了个圈,纽扣晃悠着,像一枚晃动的小月亮,在暮色里闪着暖光。

  “该轮到我了吧?”

  我故意噘嘴。

  你放下宝宝,转身张开双臂,身上的松木味混着汗水的咸,扑了我满怀。

  你的下巴抵在我发顶,胡茬蹭得我有点痒,声音低得像怕被风听见:

  “今天,我给员工们讲‘主次’,突然想明白了——订单是枝,你们是根,枝长得再茂,离了根也活不成。”

  宝宝在旁边不满地“咿呀”叫,伸手抱住你的腿,像一只抱住树干的小考拉。

  你弯腰把我们俩都圈进怀里,左手揽着我,右手托着宝宝的屁股,三个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叠成一团,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你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突然笑了:

  “你看,这才是最稳的三角结构,比任何榫卯都结实。”

  从那以后,你办公室最显眼的墙上多了一块松木牌,字是你用凿子錾的,棱棱角角带着一股较劲的认真:

  “卯时起,哺幼子;申时归,伴妻儿;戌时坐,研木理。”

  许师傅路过总打趣:

  “这是给自己上了发条?以前是‘木料不等人’,现在是‘儿子不等人’。”

  还真被他说中了。

  每天下午四点,你那只磨得发亮的旧怀表,准会“咔嗒”响一声。

  你摸表的动作比给木料量尺寸还准,抬头就冲车间喊:

  “今天就到这儿,我家‘小工程师’该等急了!”

  师傅们早摸透了你的规律,提前十分钟就把工具归置好,还故意拉长声音应:

  “知道啦——回家当‘玩具’去喽!”

  可不是当玩具嘛。

  宝宝最近迷上了你的工具箱,尤其钟爱那把迷你刨子,攥在手里就不肯放,整天追着你的脚后跟喊“pao——pao——”。你也不恼,每天从厂里捎回一堆边角料,有紫檀的小碎块,有楠木的薄木片,往爬行垫上一撒,你们俩就盘着腿“开工”。

  你教他“刨子要平着推”,他偏要竖着往木头上戳,木糠没刨下来多少,却在你胳膊上划了一道浅痕。你“哎哟”一声,他还以为你在夸他,举着刨子更来劲了,嘴里“呜呜”的,像在模仿车间的电锯声。

  我蹲在旁边看,发现你故意把木料削得软乎乎的,让他随便划都能留下印,还一本正经地鼓掌:

  “比爸爸第一次强!这道痕直得能当墨线!”

  有次,许师傅来家里送图纸,正撞见你俩趴在垫上“加班”。

  宝宝把刨子往你头上怼,你居然顶着一脑袋木糠喊“安全生产,注意防护”,逗得许师傅直拍大腿:

  “我当你研究出什么新章法,合着是在这儿培养‘破坏式创新’呢!”

  你嘿嘿笑,从宝宝手里抢过刨子,在边角料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工”字:

  “得让他知道,爸爸的工作不是冷冰冰的机器,是能陪他玩的木头——你看,这‘工’字,就是‘干活’的‘干’加个‘人’,咱爷俩一起干,才叫真本事。”

  那天晚上,我整理你的工装袋,从里面摸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小木块。

  有被宝宝啃出牙印的,有被刨子划得乱七八糟的,最底下还压着一块刻了一半的“奖状”,上面写着“最佳小助手”,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爸”字。

  月光照在木头上,那些乱糟糟的刻痕竟像开了一朵花,比你获奖的设计图,还让人觉得暖。

  许师傅后来跟我说:

  “以前见你对着木料能坐一天,现在见你对着娃能疯一天,倒觉得这后一种‘专注’,比刻出花来还厉害。”

  我望着你和宝宝在垫子上滚作一团的影子,突然懂了——

  所谓“定时钟”哪是被发条催的,是被“爸爸”的角色牵着走的;

  所谓“工作”哪是冷冰冰的,是能变成迷你刨子、边角料、牙印木块,混着笑声一起,刻进日子里的暖。

  上周,公司庆功宴上,你抿了半杯米酒,脸颊腾地漫开一层粉,像被展厅暖光灯烤过的桃花木,连耳尖都透着点醉醺醺的红。

  客户举杯说:

  “祝刘老板事业更上一层楼。”

  你却笑着摆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

  “我这‘老板’当得不合格,连员工都知道,我每天雷打不动准时下班陪孩子。”

  你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和宝宝坐的角落,声音突然亮了一些:

  “不过我觉得,能把‘回家’当成最重要的KpI,比签多少订单都厉害。”

  回家的路上,宝宝趴在你肩上睡着了,小拳头还攥着你给他刻的小熊。

  晚风掀起你衬衫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木牌——是我偷偷给你挂的,上面刻着宝宝的小脚印,旁边写着“刻度”。

  你低头看了眼,突然把我往怀里紧了紧:

  “你知道吗?以前觉得,木头的刻度是毫米,现在才懂,日子的刻度是拥抱。每天抱够你们俩,这一天才算没白过。”

  路灯把影子拽得老长,像被谁抻着衣角在地上拖。

  宝宝趴在你肩头打盹,口水顺着下巴滑下来,在布衫上洇出个圆圆的印子,软乎乎的,像给这温柔的时刻,盖了个专属印章,印着“此刻”的鲜活,和藏不住的暖。

  我想起你刻在新办公室茶几底下的字:

  “所谓事业,是让回家的路,走得更踏实。”

  此刻,看你抱着孩子的手臂、揽着我的手掌、眼里映着的万家灯火,突然懂了这“踏实”二字的分量——

  从不是银行账户里的数字,是暮色里准时响起的钥匙声,是带着木灰的拥抱,是把“我们”刻进每一个日子的认真,让奔波有了方向,让忙碌有了温度,让所有关于“成功”的定义,都抵不过一句“我回来了”。

  今天,宝宝攥着那把你特意磨小的迷你刨子,踮脚够到你放在玄关的公文包。

  “咔擦”一下,木刃在深棕色皮革上,划出一道浅痕。

  他举着刨子冲你咯咯笑,鼻尖沾着木屑,眼里闪着邀功的光。

  你蹲下来,指尖轻轻摸着那道痕——居然走得很直,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你突然低笑出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

  “这力道,控制得比我第一次强多了!我当年把工具箱,刨穿了个洞呢。”

  说着从公文包侧袋掏出一块砂纸,递给他:

  “来,试试打磨一下边缘,跟修木茬一个道理。”

  宝宝立刻有模有样地蹭起来,你在旁边护着他的小手,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你们身上,连公文包上那道痕,都成了一枚别致的纪念章。

  我在厨房听见你们的对话,端着牛奶出来时,正看见宝宝举着刨子要往你衬衫上试。

  你居然真的低头配合:

  “轻点儿啊,这衬衫可是你妈咪挑的——”

  话没说完,果然又添了一道浅痕,惹得你俩一起朝我做鬼脸,倒像是我成了不懂情趣的反派。
  http://www.abcsee.cc/36068/48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bcsee.cc。ABC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abcse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