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你越想忘了她她就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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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策站在乾清宫的铜镜前,指尖抵着心口。那处皮肉之下,竖瞳微微搏动,像一颗另类的心脏,与他的呼吸不同步,却比他更清醒。
它不看外物,只映内心——而此刻,它正映出一个他拼命想甩脱的名字:沈青梧。
“忘忧散已备。”御医跪伏在地,双手捧着一只青瓷小碗,药汁乌黑如墨,浮着一层淡金色的油光,是用七种安神草木与一味“梦断魂”炼成,专治执念入骨之症。
“喝了它。”萧玄策对自己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液滑入喉中,初时清凉,随即烧灼如熔铁灌肠。
他踉跄后退,扶住龙案,指节发白。
可就在药力将散未散之际,心口猛然炸开一阵剧痛——那只竖瞳骤然睁大,瞳孔扩张至极限,仿佛要撕裂血肉冲出体外!
紧接着,画面如潮水倒灌。
不是回忆,是重演。
她初入宫那天,穿的是月白色素锦裙,发间无簪,低眉顺眼走过永巷。
风掀她衣角,露出半截脚踝,冻得发红。
那时他还未登基,只是摄政王,从廊下经过,她避让太急,鞋履脱落,却不敢抬头拾。
——他记得了吗?不,他曾下令抹去她的存在。
可现在,这画面不仅回来了,还多了细节:她右脚第二趾有道旧伤疤,是赶尸途中被棺钉划破的;她袖中藏着半块干粮,准备省下给山中老母。
下一幕闪现:她死后第七日,内务司密报送来,他提笔朱批“暴病身亡”,笔锋凌厉,毫无迟疑。
可如今重播时,镜头拉近——他落笔前,手指曾微不可察地顿了半息,墨点在纸上晕开一丝犹豫。
再下一幕:悬崖底,雪夜。
十七岁的沈青梧仰面躺着,双眼紧闭,唇角溢血,指甲泛紫,那是砒霜中毒的征兆。
她死了。
可就在灵魂离体瞬间,她左眼忽然睁开,一道幽蓝竖瞳浮现,冷冷望向皇宫方向。
——她看见了他。
而最致命的一幕来了:重生那夜,冥途开启,阴风卷起残灰,她的魂归来。
第一句话,是对虚空说的:“好。”
不是“我回来了”,不是“我要复仇”。
只是一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压塌轮回。
萧玄策跪倒在地,额头撞上金砖,发出闷响。
他嘶吼:“我不想看!停下!给我停下!”
可记忆不停,也不止于过去。
它们开始进化——每一遍重播,都新增一段细节:她咽气前望向宫门的角度是三十七度;她阳气消散速率比常人快三倍,因魂魄早被地府选中;她死前最后一口气,吐出了三个无声音节,唇形分明是:“你知。”
“我知道什么?”他喃喃,冷汗浸透龙袍。
答案在他心里,只是他从未敢承认。
他知道她是冤死的。
他知道那份密报里写着“才人沈氏,疑遭投毒”,却被他亲手压下。
他知道母族施压,怕牵连朝局,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知情不报,即是共犯。
他砸碎药碗,碎片扎进掌心,血流不止。
可那血落地,并未四散,反而聚拢成字:
你越想忘了她,她就越清楚。
与此同时,城外百里荒山,一座倾颓古庙。
断言盘坐于残佛前,禅杖横膝,本欲借一夜静修平复心绪。
可子时刚过,脑中忽如刀劈,一段尘封十年的记忆被硬生生撕开——
那年冬夜,风雪漫天。
他受一位赶尸人所托,送一封信至地府接引司。
信中详述其徒沈青梧被害始末,附有证词、尸检图录、毒源追踪。
若送达,或可引动冥律干预人间。
但他未达目的地。
中途遇东厂权宦设卡盘查,见信封阴纹暗刻“幽冥通牒”字样,吓得魂飞魄散,当场焚信灭迹。
“我不是不救……是不敢啊……”他双目赤红,泪水滚落。
可话音未落,庙中积水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倒影——不是他苍老面容,而是少年沈青梧背着尸袋行于雪夜,肩扛沉重,脚步却不缓。
她忽然回头,左眼竖瞳睁开,冷冷开口:
“你说不敢的时候,想过我敢不敢死吗?”
语毕,画面重启。
再来一遍。
再问一次。
永不终结。
千里之外,清明司地底。
小吏颤抖着呈上新录卷宗:“禀司首,查得十二名‘失忆者’,皆涉旧案。近年突患怪疾,或忘亲子姓名,或识不得左右手,唯独对沈才人之死因细节记忆如新,日夜复述,状若疯癫。”
其中一人,是当年配药的小太监,如今已白发苍苍,蜷缩冷宫墙角,抓着墙面嘶喊:“我不记得我孙子的脸!可我记得她指甲发紫的样子!我记得砒霜是从川贝粉里混进去的!我记得……我记得……”
命盘嗡鸣回应,金丝自动编织判词:
【此非病,乃“记忆矫正”。
凡刻意抹除自身罪责者,律网剥离其所有温情记忆,唯留与罪相关片段,永世回放。】
小吏昏昏欲睡,梦中忽见一女子立于雾中,白衣胜雪,手中捻着一根金线,正是线清残识。
她轻声道:“你们想忘了她?可她,是你们唯一不敢忘的事。”
话音落,梦境碎。
而此时,乾清宫深处。
萧玄策缓缓起身,脸上再无怒意,只剩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他望向内侍总管,声音冷如寒铁:
“传令下去——搜宫。”
“所有与沈青梧相关的物品,无论文书、衣饰、画像、残片,尽数收缴。”
“朕要她……彻底消失。”乾清宫的火盆烧了一夜。
金丝绣鞋、素白裙衫、八品才人的腰牌、内务司登记簿上那一页薄纸——所有与“沈青梧”三字沾边的东西,尽数化为灰烬。
火焰跳跃如舌,吞吐着不肯安息的名字。
萧玄策立于阶前,龙袍未解,目光冷峻地盯着那一簇幽红,仿佛要将她的痕迹从这世间连根拔起。
可就在最后一片衣角卷入火中时,御花园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似大地裂开。
次日清晨,宫人惊恐来报:那株曾为她开过第一朵花的寒梅,一夜之间枯死如炭,树皮皲裂处,竟渗出八个墨黑字迹——“你说不爱,为何留香?”
萧玄策沉默良久,转身回殿,再下令:“毁其腰牌残片,连同旧档,焚于地炉。”
地砖掀开,炉火烧起。
然而当夜,乾清宫整座大殿的地砖无风自动,一块块翻转过来,背面竟密密麻麻刻满了数字——每日步数,精确到个位,自她入宫首日起,至死前一日止,一日不落。
更诡异的是,最后一天的数字后,多了一行小字:“你删去的,是三百六十七步,也是我活着的证明。”
他眼底浮起一丝裂痕,却仍未停手。
第三日,搜出半页残日记,纸已泛黄,字迹斑驳,只写着一句:“今夜风冷,不知他可添衣。”萧玄策亲手将其投入井中,命人倾倒滚油封井。
可不过三日,井水沸腾如鼎,蒸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而不散,竟一笔一划,写出她惯用的瘦硬字体——“你说忘了我,可你的良心记得。”
那一刻,整个皇宫陷入死寂。
萧玄策站在空荡的大殿中央,四周已无一件属于她的物事,可她却无处不在。
她的声音藏在风里,她的字写在天上,她的影子刻在地底,她的名字长进了他的骨血。
他缓缓跪坐下来,手指抚过冰冷金砖,嗓音沙哑得不像帝王,倒像一个被审判的囚徒:
“你到底要我怎样?”
殿内无人应答,唯有梁上灰尘簌簌滑落,积于地面,悄然成形——
记得。
那一夜,百里之外乱葬岗,荒草萋萋,新坟累累。
风沙吹开浮土,露出半块腐朽木牌,上书“青梧”二字早已模糊难辨。
忽然,泥土微动,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指尖冰凉,轻轻覆在牌面之上。
静默片刻。
那只手缓缓收回,而牌上尘垢尽褪,两个字重新浮现,笔锋如刀刻新墨,清晰无比,仿佛刚刚被人含恨写下。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乾清宫深处。
萧玄策猛然从榻上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他下意识抬手,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锦被上反复描画——一笔横,一竖,一撇……最后是一捺。
那是“青梧”二字。
他怔住,呼吸停滞,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天幕,喃喃出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战栗与顿悟:
“原来不是我在想你……”
“是你在我身体里,学会了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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