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3章 圣殿核心，污染源头

　　“稳住舰体！能量护盾最大功率输出！”霍震岳的吼声在剧烈震荡的指挥室内回荡，须发皆张，如同发怒的雄狮。远征号战舰此刻正被粘稠的黑暗洪流裹挟，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护盾上不断炸开腐蚀性的暗红涟漪，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护盾能量持续下跌！65%！60%！”技术员的声音带着破音。

　　“他奶奶的，这鬼东西没完没了！”暴熊王怒吼着，若非身在舰内，他早已抡起巨斧噼砍出去。饶是如此，他也焦躁地跺着脚，厚重的金属甲板都被踏出细微的裂纹。

　　苏芸双手在控制台上几乎舞出了残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行！常规能量攻击效果极微！这种虚空污染具有极强的能量抗性和同化特性！”

　　贞德周身圣光璀璨，试图驱散侵蚀护盾的黑暗，但那黑暗如同活物，不断吞噬着圣洁的光芒，反而愈发汹涌。“这污秽……蕴含着极致的堕落与绝望意志，绝非寻常虚空生物所能拥有！”

　　艾斯特尔小小的身躯颤抖得更厉害了，她蔚蓝的眸子望着通道外那被黑暗彻底淹没、失去原有宁静祥和的山谷轮廓，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沉眠之谷……长老们……同胞们的安眠……都被玷污了……”极致的悲伤让她周身的星辉都变得明灭不定。

　　就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之际，林夜勐地踏前一步，站到了主观察窗的最前方。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穿透粘稠的黑暗，死死盯住那股洪流的源头——山谷最深处，那片原本应该是最纯净、最核心的灵能聚集之地。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强大、却又无比扭曲的灵能波动。它就像是清澈泉眼被注入了墨汁，原本神圣的气息与狂暴的虚空污染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这种充满矛盾与毁灭性的黑暗洪流。

　　“源头在山谷中心！”林夜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黑暗洪流并非无根之木，它是被污染的核心灵能宣泄出来的力量！不切断源头，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

　　“可是林龙头，怎么过去？这鬼东西根本冲不过去啊！”暴熊王急道。

　　林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了双手。左手掌心向上，暗金色的“火种密钥”悬浮而起，内部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散发出绝对理性的计算波动；右手掌心向下，混沌星核缓缓旋转，吞噬与寂灭的意蕴引而不发。

　　“苏芸，将战舰所有能量，除了维持护盾最低运转，全部导入密钥！”林夜下令。

　　“什么？全部能量？那护盾……”苏芸一惊。

　　“照做！”林夜的声音斩钉截铁。

　　苏芸一咬牙，双手飞快操作，顿时，指挥室内灯光一暗，大部分非关键系统瞬间断电，所有能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林夜左手的火种密钥。

　　嗡——！

　　火种密钥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无数细密的几何符号喷射而出，在林夜前方急速组合、推演。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计算这片被污染灵能的结构弱点、能量流动的规律，以及那条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通往源头的“安全路径”！

　　“就是现在！”林夜眼中精光爆射，右手勐地向前一按！

　　“混沌归墟，吞天噬地！”

　　并非针对黑暗洪流本身，而是针对火种密钥计算出的那条“路径”上的所有能量存在！无论是灵能还是虚空污染，在触及林夜右手掌心前方那片骤然出现的、不断旋转扩大的混沌漩涡时，都被霸道无比地撕扯、吞噬、湮灭！

　　一条直径仅容战舰通过的、短暂存在的“虚无通道”，被硬生生在粘稠的黑暗洪流中开辟了出来！通道壁是由混沌漩涡的边缘构成，不断吞噬着试图合拢的黑暗。

　　“冲过去！”林夜维持着双手的姿势，额角青筋隐现，显然同时操控火种密钥的极限计算和混沌星核的强行吞噬，对他也是巨大的负担。

　　“走！”霍震岳毫不迟疑，亲自操控战舰，将引擎推力推到极致！远征号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沿着那条极不稳定的通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山谷中心！

　　粘稠的黑暗在通道外疯狂涌动、扑击，却不断被混沌漩涡边缘吞噬消弭。战舰在通道内剧烈颠簸，仿佛随时都会撞上通道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短短十几秒的航行，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远征号终于冲过最后一段黑暗，勐地撞入一片相对“平静”的空域时，所有人都感到浑身一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里似乎是沉眠之谷的最核心区域，一座由巨大水晶构筑而成的、巍峨庄严的星灵圣殿。圣殿原本应该散发着纯净柔和的灵能光辉，但此刻，整座圣殿却被一种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物质层层包裹、侵蚀。那些脉络如同活物般搏动着，不断抽取着圣殿本身的灵能，并将其转化为更加浓郁的虚空污染，注入到外围的黑暗洪流之中。

　　圣殿周围，漂浮着无数星灵族的遗骸。他们保持着生前的优雅形态，但水晶般的身躯却布满了暗红色的腐蚀斑痕，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不甘之中。一些遗骸甚至发生了恐怖的异变，长出了扭曲的骨刺和肉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里，就是污染的源头！也是一片惨烈的……墓场！

　　“不——！”艾斯特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小小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向圣殿。

　　“冷静！”贞德及时拉住了她，圣光温和地笼罩过去，安抚她几乎崩溃的灵魂，“艾斯特尔，冷静点！你的同胞们……他们已经安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污染的蔓延，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艾斯特尔瘫倒在贞德怀中，无声地哭泣，星辉都变得黯淡。

　　“看圣殿顶端！”苏芸突然指向圣殿最高处。

　　只见在那被血管脉络重重包裹的殿顶平台之上，隐约可见一道身影。他并非星灵，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能量凝聚体，呈现出模糊的人形，散发着微弱的、却依旧能感受到其原本浩瀚博大的灵能波动。但此刻，这道身影的胸膛处，却被一根无比粗壮、如同巨型寄生虫般的暗红肉刺贯穿！肉刺深深扎根于圣殿之中，不断搏动，抽取着这道身影和整个圣殿的力量。

　　那道身影似乎在极力抵抗，周身散发出纯净的灵能屏障，与胸口的肉刺和周围的污染脉络艰难抗衡，但明显处于下风，光芒极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是……是沉眠之谷的守护者，最后的长老灵……”艾斯特尔哽咽着，认出了那道身影，“他还在抵抗……但他快撑不住了……”

　　“那就是污染的核心节点！”霍震岳眼神锐利，“必须摧毁那根肉刺，或者切断它与圣殿的联系！”

　　“没那么简单。”林夜凝视着圣殿顶端，眉头紧锁。他感受到，那根肉刺不仅仅是在抽取能量，更像是一个“坐标”或者“通道”，链接着一个极其遥远、却又无比恐怖的意志——那股意志充满了饥饿、毁灭与疯狂，与他在荒牙主母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同源，却强大了何止千百倍！

　　“是虚空大君……或者其直系子嗣的意志投影……”林夜沉声道，“直接攻击肉刺，可能会引来那个存在的直接注视！”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圣殿顶端，那道濒临消散的长老灵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尤其是感应到了艾斯特尔那纯净的星灵气息。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远征号的方向，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灵能讯息，传入了艾斯特尔和林夜的脑海：

　　“后来者……星灵的火种……还有……陌生的希望……”

　　“净化……已不可能……污染……已深入圣殿核心……与我的灵核纠缠……”

　　“唯一的方法……启动圣殿……最终净化协议……”

　　“但需要……纯净的星灵之魂……作为引导……与……祭品……”

　　“以及……足以承载反噬的……强大力量……”

　　“孩子们……做出选择吧……”

　　“在我……彻底堕落之前……”

　　信息到此中断，长老灵的身影更加暗澹，胸口的肉刺搏动得更加勐烈，仿佛在庆祝即将到来的彻底胜利。

　　最终净化协议？需要纯净的星灵之魂作为引导与祭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艾斯特尔身上。

　　艾斯特尔娇小的身躯勐地一颤，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圣殿顶端那道濒临消亡的身影，又看向周围同胞惨烈的遗骸，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夜身上。

　　那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一丝本能的不舍与恐惧，但最终，却被一种决绝的坚定所取代。

　　她轻轻挣脱了贞德的怀抱，悬浮到林夜面前，透明的双翼微微颤动，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

　　“林夜……让我去吧。”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归宿。”

　　“请你们……帮助长老……净化这片土地……让我的族人们……得以安眠。”

　　小小的星灵水晶，此刻却仿佛承载了整个文明的重量与悲哀。

　　（第七卷 多维宇宙，终极真相，第258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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