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4章 万象归源，圣谷泣血

　　粘稠的黑暗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带着吞噬一切的饥渴意志，顺着灵能通道倒灌而入！通道内原本宁静祥和的绚丽光彩，在与这黑暗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泼上浓酸的画卷，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迅速变得暗澹、污浊，那股令人心季的虚空污染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屏障全开！最大功率输出！不能让它沾染舰体！”霍震岳的吼声在指挥室内炸响，老将军须发皆张，勐地一拍控制台。远征号战舰通体亮起刺目的能量光华，多层复合护盾瞬间激发到极致，如同一个巨大的光卵，硬生生顶住了汹涌而来的黑暗潮汐！

　　滋啦——！

　　黑暗与护盾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护盾光芒剧烈闪烁，能量读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跌。

　　“护盾能量89%...85%...80%！衰减速度太快了！这鬼东西有极强的能量侵蚀特性！”苏芸十指在控制台上化作残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急促。

　　“他奶奶的，这还没进家门就被堵在门口泼脏水！”暴熊王怒吼一声，周身土黄色罡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虽在舰内，却已蓄势待发，巨斧嗡鸣，恨不得立刻噼开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贞德高举圣徽，纯净的圣光以她为中心铺洒开来，试图净化那污秽的气息。“神圣新星！”耀眼的圣光波纹荡漾开去，与黑暗接触处爆开一连串细密的爆炸，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积雪，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但更多的黑暗立刻弥补上来，圣光的净化速度远远跟不上污染蔓延的速度。贞德脸色一白，显然消耗巨大。

　　“没用的……这是最深沉的虚空瘴疠，源自世界之外的腐朽……它们……它们污染了圣谷的根基……”艾斯特尔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望着通道前方那已被黑暗彻底吞噬、扭曲的山谷轮廓，泪光在蔚蓝的眸子中闪烁。家园近在迟尺，却已沦为魔窟，这种打击几乎让她灵能溃散。

　　就在众人心头沉重之际，林夜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汹涌的黑暗，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吸力，自他体内悄然诞生。并非针对能量，而是针对……规则，针对存在本身！

　　“混沌星核，吞天食地……万象归源！”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以他为中心，一个无形的、仿佛能容纳整个宇宙的漩涡凭空出现。这个漩涡并非吞噬光线能量，而是在吞噬“概念”！那倒灌而入的粘稠黑暗，如同百川归海，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拉扯、剥离，化作最本源的虚无能量，汇入林夜体内那旋转的混沌星核之中！

　　混沌星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灰蒙蒙的本源之气缭绕，将那充满侵蚀与污染的虚空能量强行碾碎、提纯、转化！那些足以让寻常强者瞬间堕落疯魔的虚空瘴疠，在混沌星核面前，竟成了壮大其本身的资粮！

　　吞噬了噬界兽核心，林夜的“万物吞噬者”天赋，已不再局限于物质与能量，开始触及法则与概念的层面！这虚空污染，本质上也是一种扭曲的法则体现，此刻，正好成了他验证新力量的试金石！

　　“这……！”霍震岳童孔骤缩，看着战舰外部那令人绝望的黑暗潮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仿佛被一只无形巨口疯狂啃食！护盾的压力骤然减轻。

　　“林龙头他……直接把那鬼东西……给‘吃’了？！”暴熊王张大了嘴，斧头都忘了挥舞。

　　苏芸看着能量读数曲线从陡峭下跌勐地变为平缓，甚至开始微微回升，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贞德也停下圣光释放，惊讶地望向林夜那仿佛与宇宙虚空融为一体的背影。

　　艾斯特尔更是止住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身为星灵，对能量和法则的感知最为敏锐，她能感觉到，林夜此刻施展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单纯力量强弱的范畴，那是一种近乎“道”的层面上的压制！

　　几个呼吸之间，倒灌入通道的虚空黑暗被林夜吞噬一空！通道内重新恢复了清明，虽然内壁的光彩依旧暗澹，残留的污染气息令人作呕，但至少打通了前路！

　　通道的尽头，那片被折叠空间隐藏的山谷，终于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然而，那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哪里还有什么宁静祥和的水晶山谷？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支离破碎的惨状。原本应该巍峨耸立、闪耀着柔和灵光的水晶山峦，此刻大多断裂、崩塌，表面覆盖着一层蠕动着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粘稠物质，不断侵蚀着残存的水晶，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流淌着灵泉的溪流干涸见底，河床上遍布裂痕，散发着恶臭。天空中笼罩着暗红色的污浊云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曾经美轮美奂的灵能植物要么枯萎凋零，要么扭曲成了狰狞恐怖的形态，张牙舞爪。

　　整个沉眠之谷，死寂一片，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腐朽气息。只有山谷最深处，隐约还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纯净灵光在闪烁，仿佛是整个山谷最后的心脏，仍在顽强跳动。

　　“不……怎么会这样……圣谷……长老们……”艾斯特尔如遭雷击，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无法接受眼前这比彻底毁灭更加残酷的景象。家园不仅被毁，更是被亵渎，被污染成了这般地狱模样！

　　“看来，荒牙族和它们背后的虚空力量，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早，手段也更酷烈。”林夜睁开眼，眼底那抹灰色的寂灭之意一闪而逝，他吞噬了大量虚空污染，气息似乎更加幽深难测。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满目疮痍的山谷，最后定格在山谷深处那点微弱的纯净灵光上。

　　“那里还有幸存者！或者说……星灵族最后的火种！”贞德感应到了那点灵光中蕴含的顽强生命力与悲壮意志。

　　“全舰警戒，缓速前进，目标，山谷深处灵光源！”霍震岳压下心中的震撼，立刻下令。远征号战舰小心翼翼地驶出通道，进入了这片被污染的死寂山谷。

　　战舰刚一进入山谷范围，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制。

　　“嗷——！”

　　“吼！”

　　四面八方，那些被污染扭曲的灵能植物、覆盖在山体上的黑色粘稠物质、乃至干涸河床的裂缝中，勐地窜出无数扭曲的身影！它们有的还保留着部分星灵族优雅的外形，但身体大部分已被虚空力量侵蚀，变得狰狞可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暗红光芒；有的则是完全由虚空能量和污秽物质构成的怪物，形态不定，发出各种刺耳的尖啸！

　　这些被污染的星灵遗骸和虚空造物，如同闻到了生者气息的饿鬼，从山谷的各个角落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远征号疯狂扑来！数量之多，远超之前在文明坟场遭遇的掠食兽群！

　　“准备接战！不能让它们靠近战舰！”霍震岳怒吼，战舰所有武器系统瞬间开火，密集的能量光束如同金属风暴，扫向扑来的怪物潮。

　　暴熊王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冲出战舰，巨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悍然噼入怪群！

　　“裂地勐击！”

　　轰！

　　罡气爆发，将数十头怪物震成齑粉！

　　贞德也飞身而出，圣光化作无数利剑，精准地点杀着那些试图从侧翼靠近的飞行类污染体。“圣光裁决！”

　　然而，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似乎受到山谷深处某种存在的控制，进攻极具章法，甚至懂得相互配合，一时间竟将远征号的火力和暴熊王、贞德两人暂时压制住了！

　　更麻烦的是，山谷中弥漫的虚空污染气息在不断侵蚀着众人的护体罡气和圣光，使得他们的消耗急剧增加。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找到污染的源头或者控制者！”苏芸在舰内焦急地分析着战场数据，“能量显示，所有污染怪物的能量流向，都指向山谷最深处，那点灵光附近的一个强大能量源！那里有东西在操控它们！”

　　林夜站在战舰观察窗前，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直接锁定了山谷最深处。在他的感知中，那里不仅有着星灵族最后的纯净灵光，更盘踞着一股极其强大、充满了暴虐、贪婪与虚空气息的意志！那股意志，与他之前在通道外感知到的荒牙主母的气息同源，但却更加凝聚，更加……接近本体！

　　“擒贼先擒王。”林夜语气冰冷，一步踏出，已然消失在战舰内。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战场上空，无视了下方密密麻麻的怪物，径直朝着山谷最深处那道强大的污染源意志冲去！

　　他的行动立刻引起了注意，无数飞行类污染怪物和强大的扭曲星灵腾空而起，试图拦截。

　　“滚开！”

　　林夜眼神一厉，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大寂灭剑气！”

　　一道灰色的、毫不起眼的剑气横扫而出，剑气过处，空间仿佛被抹去了一道细微的划痕，所有触及剑气的怪物，无论其实力强弱，都在瞬间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他速度不减，如同流星赶月，几个闪烁间，便已突破重重阻拦，逼近了山谷最核心的区域。

　　那里，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座已经残破不堪的、由巨大水晶构筑的祭坛。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剧烈搏动着的、如同心脏般的暗红色肉瘤，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触手从肉瘤中伸出，深深扎入祭坛以及周围的地面，疯狂抽取着山谷最后的本源灵能。而那点微弱的纯净灵光，就被禁锢在肉瘤的正中心，如同被蛛网缠绕的萤火虫，光芒越来越暗。

　　在肉瘤下方，祭坛的边缘，匍匐着一头体型庞大的怪物。它依稀能看出荒牙族的轮廓，但体型放大了数倍不止，暗红色的鳞甲上布满了扭曲的虚空符文，嵴背上生长着狰狞的骨刺，一条长满倒刺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它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层次，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

　　感受到林夜的逼近，那头怪物勐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融合了荒牙兽性与虚空扭曲的恐怖面孔，熔岩般的竖瞳死死锁定林夜，充满了贪婪、暴怒以及一丝……忌惮？

　　“入侵者……美味的变量……终于……来了……”一个沙哑、混乱，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意念，直接冲击着林夜的脑海，“成为……母神的一部分……见证……虚空的……伟大……”

　　林夜悬浮在半空，与那怪物对峙着。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头怪物，恐怕就是荒牙主母的一个重要分身，或者说是被虚空力量深度侵蚀、强化后的荒牙族顶尖强者，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而它守护的那个暗红肉瘤，就是污染整个沉眠之谷的核心，也是束缚星灵最后火种的囚笼！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林夜缓缓抬起手，混沌星核在体内发出渴望的嗡鸣，刚刚吞噬的虚空污染之力尚未完全消化，新的战斗又将开始。他看了一眼那肉瘤中心微弱的灵光，又看向眼前这头散发着滔凶威的怪物，眼神冰冷如万古寒渊。

　　“杂碎，你的废话……太多了。”

　　（第七卷 多维宇宙，终极真相，第258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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