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瓦尔基里的训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星脉圣所的训练场上，给粗粝的岩石地面和远处的训练器械镀上一层暖金色。然而，在场地的东南角，靠近武器架的一片空地上，气氛却与这温暖的色调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热火朝天”。

　　托尔·铁影 的大嗓门如同战鼓般擂响，震得旁边武器架上的长剑微微嗡鸣。他脸红脖子粗，手舞足蹈，正对着面前的坎普·石爪 和奥德尔·冥渊 激情澎湃地演讲着：

　　“……所以说！腌制的时间才是关键！北境火棘果汁水必须浸泡足十二个沙漏时！少一分则腥，多一分则酸！俺曾祖父凯兰爷爷亲传的秘方！”他挥舞着拳头，仿佛在宣布一项伟大的军事战略。

　　坎普抱着肌肉虬结的手臂，巨大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毫不客气地反驳：“胡扯！荒原沙棘果的香气才能激发肉的本味！你们北境人就知道用蛮力，不懂细腻！”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奥德尔，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模样。他身姿挺拔，穿着深灰色便服，与周围汗流浃背的训练氛围格格不入。但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那双灰银色的眼眸，正随着托尔和坎普的争论微微转动，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两种腌制方法的优劣？当坎普提到“激发本味”时，他甚至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仿佛在认同某种烹饪哲学。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带着明显不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疾如风。

　　“托尔·铁影！”

　　一声带着火气的清叱，如同鞭子般抽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想象中的）烤肉香气。

　　只见瓦尔基里·泰瑞斯 火红的高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身影一闪，已然来到了三人面前。她双手叉腰，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显而易见的不满，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小刀子，直直钉在托尔脸上。

　　“你个笨蛋！又在瞎嚷嚷什么？！”瓦尔基里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泰坦之女特有的霸气，“老远就听见你在这儿吵吵烤肉烤肉的！你没看见奥德尔阁下有正事要办吗？他是父亲请来合作调查‘寂灭之影’的贵客！不是来听你讨论哪个部位的魔猪肉肥瘦均匀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纤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揪住了托尔那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上的软肉，用力一拧！

　　“哎哟喂！疼疼疼！瓦尔基里姐姐！轻点！轻点！”托尔瞬间从“烤肉理论大师”变回了委屈巴巴的“小跟班”，龇牙咧嘴地求饶，却不敢挣脱，“俺……俺没耽误奥德尔老兄办正事！俺们就是……就是随便聊聊！是吧，奥德尔老兄？”他求助般地看向奥德尔。

　　奥德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学术思考”，灰银色的眼眸平静地转向瓦尔基里，对上她那双喷火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陈述道：“无妨。讨论……颇有启发性。”

　　“你看！奥德尔老兄他自己都说了有启发性！”托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

　　“启发性？！”瓦尔基里简直要被这憨货气笑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讨论冥界角鹿的肉是烤着吃还是生吃有启发性？！还是讨论地狱三头犬的哪个脑袋烤起来更香有启发性？！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别整天把奥德尔阁下往沟里带！”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父亲和冥神那边好不容易促成了这次合作，指望着奥德尔这位冥神之子能带来关键信息，结果自家这个傻小子倒好，拉着人家研究起跨位面美食排行榜了！这要是传出去，星脉圣所的脸都要丢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泰坦神域招待贵客就靠研究菜谱呢！

　　“俺……俺没往沟里带……”托尔委屈地小声嘟囔，但看着瓦尔基里越发凌厉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是奥德尔老兄他自己也喜欢聊这个……他还说幽魂角鹿肉生吃最鲜甜呢……”

　　“你还敢顶嘴！”瓦尔基里柳眉倒竖，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作势要敲托尔的脑袋。

　　奥德尔静静地注视着这场单方面的“镇压”。他看着瓦尔基里毫不掩饰的恼怒和对托尔近乎本能的管束，又看了看托尔那虽然吃痛却毫无怨言、甚至带着点习惯性依赖的委屈表情。灰银色的眼眸中，数据流无声地更新着：“瓦尔基里对托尔行为模式：高度干预，主导性强，基于保护（？）或维持秩序目的。托尔对瓦尔基里反应：绝对服从，伴有依赖感。关系动态：稳定，且……高效。”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坎普，似乎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认可的“烤肉理论对手”说句话，瓮声瓮气地开口：“瓦尔基里殿下，托尔他没恶意，就是……”

　　“坎普你也闭嘴！”瓦尔基里火力全开，目光扫向巨魔猎手，“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俩先吵起来的！奥德尔阁下是被你们硬拉下水的！再让我看见你们缠着奥德尔阁下讨论这些不着调的东西，下次训练课我对练的对手就是你俩！保证让你们没力气想烤肉！”

　　坎普被瓦尔基里的气势一慑，巨大的身躯缩了缩，默默闭上了嘴，只用眼神向托尔传递着“兄弟保重”的讯息。

　　镇压全场后，瓦尔基里这才松开揪着托尔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奥德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奥德尔，别理这两个吃货。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要是他们再敢打扰你，直接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奥德尔看着瓦尔基里，又看了看龇牙咧嘴揉着胳膊的托尔和噤若寒蝉的坎普，灰银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他微微颔首，用那一贯清冷的声线回答：“讨论已暂告段落。并无打扰。”

　　他的回答依旧简洁、客观，听不出情绪，但也没有对瓦尔基里的干预表示任何不满。仿佛刚才那场关于冥界美食的讨论，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数据插曲，可以随时开始，也可以随时结束。

　　瓦尔基里见奥德尔似乎没放在心上，这才松了口气，又警告性地瞪了托尔一眼，然后才转身，火红的马尾辫一甩，迈着飒爽的步伐离开了，留下一个“都给我安分点”的强大背影。

　　托尔看着瓦尔基里走远，才长长舒了口气，揉着被掐红的胳膊，对奥德尔讪讪一笑：“嘿嘿……奥德尔老兄，别介意啊，瓦尔基里姐姐她就是……就是脾气急了点，怕俺耽误你正事。”

　　奥德尔的目光在托尔胳膊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淡淡地说：“无碍。”

　　训练场角落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关于烤肉的争论，暂时是进行不下去了。托尔和坎普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地决定暂时避避风头。而奥德尔则依旧站在原地，灰银色的眼眸望向瓦尔基里离开的方向，似乎在处理刚刚接收到的、关于“人际管理”的新数据。

　　对于冥神之子而言，这也是一种独特的“位面风俗”观察样本。

　　（瓦尔基里·泰瑞斯的管教日志 - 恨铁不成钢版）

　　事件： 制止托尔与坎普纠缠奥德尔讨论无意义话题（烤肉）。

　　现场情况： 托尔嗓门巨大，内容低俗（跨位面美食比较），严重影响圣所形象及奥德尔阁下工作。

　　采取行动： 物理干预（揪肉）与言语警告并行。镇压效果显着。

　　动机： 1. 维护泰坦神域及圣所声誉。2. 避免贵客（奥德尔）被无聊话题困扰。3. 纠正托尔不分场合的憨直行为。

　　结果： 目标对象（托尔、坎普）暂时收敛。奥德尔阁下未表不满。

　　内心感受： 心累。托尔这笨蛋什么时候能长点眼色？奥德尔也是，居然还真跟他们聊得下去！

　　后续监控： 需密切关注此二人动向，防止其再次“污染”冥神之子的工作环境。—— 瓦尔基里·泰瑞斯（操碎了心版）

　　（托尔·铁影的委屈日志 - 习以为常版）

　　事件： 与坎普、奥德尔老兄进行友好学术交流（烤肉与狩猎技术）时，被瓦尔基里姐姐暴力打断。

　　受伤情况： 胳膊软组织挫伤（轻微，瓦尔基里姐姐常规操作）。

　　交流成果： 获悉冥界角鹿肉生吃鲜甜，地狱三头犬追踪技巧高超（虽不能吃）。收获巨大！

　　中断原因： 瓦尔基里姐姐认为话题“不正经”。

　　内心想法： 民以食为天，咋就不正经了？奥德尔老兄明明也很感兴趣！唉，瓦尔基里姐姐要求太严格了。

　　当前状态： 略有委屈，但完全理解并接受瓦尔基里姐姐的管教（习惯了）。交流暂停，择日再续。

　　总结： 虽然过程有点疼，但和奥德尔老兄聊天真长见识！值了！—— 托尔·铁影（痛并快乐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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