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裂痕

　　月光透过实验室高窗，在卷轴上投下冷冽的银辉。千手扉间蘸满墨汁的笔尖悬在符咒最后一笔，猩红瞳孔映出窗外飘落的樱瓣——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异常。

　　“查克拉流动又紊乱了。”他搁笔，指尖抚过三天前开始龟裂的时空卷轴。这是柱间从雷之国遗迹带回的禁术，记载着跨越时空的秘法。作为严谨的学者，他本不该在未完全解析前启动实验，但宇智波最近的动向让他不得不冒险。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暖黄灯光流泻而入。

　　“还在研究那个？”柱间端着食盒站在门口，宽大身影几乎填满门框，“你已经三天没出实验室了。”

　　扉间头也不抬地调整查克拉输出，“宇智波田岛上周秘密会见水之国大名，斑的写轮眼又进化了。我们必须掌握先机。”

　　“先吃饭。”柱间将温热的饭团放在实验台边，视线扫过卷轴时凝重起来，“这个术的代价......”

　　“计算过了，风险可控。”扉间快速打断，不想兄长看见他袖口下微微颤抖的指尖——连续七十二小时维持精密查克拉输出，连他的体力也快到极限。

　　柱间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卷轴：“停下，扉间。我在遗迹里看到了记载，这个术会撕裂灵魂。”

　　“传说总是夸大其词。”扉间抽回卷轴，却在转身时碰倒了墨瓶。漆黑的液体在卷轴上蔓延，与朱砂符咒交融成诡异的紫色。

　　两人同时愣住。

　　“这是...”柱间瞳孔收缩。

　　卷轴上的裂痕突然迸发刺目强光，整个实验室的查克拉瞬间暴走。扉间感到灵魂被无形巨力撕扯，剧痛让他单膝跪地。柱间的木遁及时护住实验室主体结构，但无法阻止发生在弟弟身上的异变。

　　“扉间！”

　　他听见兄长的呼喊变得遥远，视野分裂成两半——一边是实验室狼藉的景象，一边是深邃黑暗。某种温暖的东西正从他体内剥离，带着他压抑多年的情绪奔涌而出。

　　四小时后

　　扉间在医疗床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兄长疲惫的脸。

　　“感觉如何？”

　　他试图坐起，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实验...失败了？”

　　“不完全是。”柱间神色复杂地指向房间角落。

　　另一个“他”站在那里。

　　相同的银发红瞳，相同的身高样貌，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分毫不差。但那个“他”斜倚墙壁的姿态带着扉间绝不会有的慵懒，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他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这是水分身？”扉间蹙眉，随即否定这个猜测。对方身上的查克拉流动与本体完全一致，这不是分身该有的特征。

　　“我是你，你是我。”那个“他”开口，声音比本体温和些许，“只是取回了被你丢弃的部分。”

　　扉间瞬间理解现状——禁术将他的灵魂分裂，理性部分留在本体，感性部分具现化成独立个体。最糟糕的推测成真了。

　　“融合需要什么条件？”他直接问柱间。

　　“暂时不行。”柱间摇头，“你们的灵魂还不稳定，强行融合可能导致...”

　　“消亡。”感性体接话，缓步走近医疗床，“就这么急着消灭我？明明我们是一体的。”

　　扉间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用的是“消灭”而非“融合”。分裂让原本完整的灵魂产生独立意识，事情变得棘手了。

　　“在找到融合方法前，怎么称呼你？”柱间适时插话，试图缓和紧张气氛。

　　感性体轻笑：“既然他叫扉间，叫我‘黑’就好。颜色最直白地区分我们，不是吗？”

　　确实符合感性思维的命名方式。扉间——现在该称白扉——冷静地分析：命名意味着承认独立人格，但为了避免混淆，暂时需要这个代号。

　　“你的查克拉储量？”白扉问黑扉。

　　“与本体的你相同，但更擅长水遁。”黑扉指尖凝出一朵冰花，这是白扉从未尝试过的精细操作，“感情会让查克拉更具可塑性，看来你错过了很多乐趣。”

　　白扉无视挑衅，转向柱间：“对外宣称我在进行机密研究，需要分身处理部分事务。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分裂的事，尤其是宇智波。”

　　柱间点头：“但斑那边...”

　　“斑由我应付。”黑扉突然说，“你忘了，我拥有你全部的记忆和知识。而且...”他指尖轻触胸口，“我能更准确地揣测他们的情感动向。”

　　白扉沉默。感性体说得没错，在理解他人情绪方面，分裂出去的部分确实更具优势。但这意味着要让黑扉接触最危险的对手，风险太大。

　　“否决。你留在实验室范围内。”

　　黑扉挑眉：“囚禁自己？”

　　“必要的管控。”白扉下床，感受着灵魂不完整导致的轻微眩晕，“现在测试我们的能力差异。”

　　接下来的测试结果令人不安。

　　白扉的术威力更大但消耗更高，黑扉的术更灵活多变；白扉的战斗预判基于逻辑分析，黑扉则能直觉性预判对手下一步；白扉的查克拉控制精度更高，黑扉的查克拉恢复速度更快。

　　最让白扉警惕的是，他们在同时结印时会产生共鸣，查克拉流转速度提升三倍——这意味着融合后实力会显着增强，但也说明两个部分仍在相互影响。

　　“情感共鸣测试。”白扉拿出封印着特定记忆的卷轴，“读取后描述感受。”

　　第一个卷轴记录着父亲死亡的场景。

　　白扉面无表情：“损失重要战力，需要重新分配族内力量。”

　　黑扉闭眼良久：“左肩会痛，父亲最后拍过那里。还有铁锈味，他吐血时溅到我脸上。”

　　白扉握笔的手微微收紧，他完全不记得这些细节。

　　第二个卷轴是七岁时与宇智波斑的初次交手。

　　“潜在威胁，需要重点观察。”白扉给出标准答案。

　　黑扉却摸着额头笑了：“他眼睛很漂亮，像熟透的桑葚。我其实想问他怎么把手里剑玩得那么溜。”

　　白扉突然起身：“测试结束。”

　　夜深时分，白扉在实验室整理数据，黑扉坐在窗台上望着月亮。

　　“你把我当实验品记录的样子真有趣。”黑扉晃着腿，“明明我们都在共享感受，为什么要假装无动于衷？”

　　白扉笔尖微顿。确实，当黑扉读取记忆时，某些被遗忘的感觉也流回他体内。灵魂分裂了，但深处的连接仍在。

　　“情感影响判断。”他继续书写。

　　“却让判断更完整。”黑扉跳下窗台，拿起一个实验用的苦无，“比如这个，你设计时只考虑杀伤效率，但我能看出它会让使用者手腕负担过重。”

　　白扉抬头，第一次认真打量另一个自己。黑扉拿着苦无的姿势确实更自然，解决了困扰他许久的人体工学问题。

　　“建议？”

　　黑扉笑着递过一张改良图纸：“开刃角度调整5度，重心前移0.3寸。还有...”他指尖轻点苦无柄部的花纹，“加点装饰不会影响功能，反而能增加亲和力。”

　　白扉接过图纸。很讽刺，分裂出的感性部分提出了比他更“理性”的改进方案。

　　“明天开始，你协助武器研发。”

　　黑扉夸张地行礼：“荣幸之至，本体大人。”

　　就寝时又出现新问题。实验室只有一张床，两个扉间对视片刻。

　　“我睡地板。”白扉抱起被褥。

　　“何必？”黑扉已经自然地躺上床一侧，“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不好奇灵魂分裂后，梦境是否共享吗？”

　　白扉最终还是在床边打地铺。深夜，他听见黑扉在梦中呓语：“泉奈...”

　　那个名字让白扉骤然清醒。为什么感性体会在梦中呼唤宇智波泉奈？他们与那个宇智波二当家只有数面之缘，每次都是兵刃相向。

　　除非...

　　白扉轻轻起身，指尖凝出探查查克拉的光球。当光球接近黑扉心口时，他看见一丝极淡的、属于宇智波的查克拉残迹缠绕在那里。

　　是了，三个月前的那场遭遇战，泉奈的刀曾擦过他心脏上方。当时以为只是皮外伤，现在看来，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留在了创口深处。

　　“麻烦了。”白扉喃喃自语。

　　月光下，两个相同的身影各怀心思。一个想着如何尽快融合恢复完整，一个抚着心口陌生的悸动微笑。

　　分裂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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