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玉印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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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绝望笼罩所有人的瞬间——

  那枚完成了最后一击、变得黯淡无光、正往下掉的玉质符印,在即将触地的刹那,谁也未曾留意地、极其轻微地闪烁了最后一下。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却异常纯正平和的能量,如同蒲公英种子飘离母体,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玉印,飘过混乱的空气,精准地融入了血池上方——那正与裹尸布根源激烈对抗的青铜罗盘所发出的青金色光束之中!

  “嗡……”

  罗盘光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干渴的土地汲取到了一滴甘露,那青金色的光芒似乎肉眼难辨地凝练了那么一丝丝!对抗裹尸布根源的力量也随之增强了微不可察的一线!

  但这远远不够!阮黑的毁灭攻击已然成形!

  他脸上带着疯狂而扭曲的笑容,那双充满了怨毒和死意的眼睛扫过密室里的每一个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他周身那混乱却磅礴的邪煞之气沸腾到了顶点,那节乌黑裂开的骨指指向天空,引动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必死无疑之际——

  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仿佛琉璃或者某种极其脆硬的东西彻底碎裂的声响,异常突兀地、尖锐地炸开!这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密室内能量的轰鸣和阮黑的嘶吼,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声音的来源,竟是阮黑自己的胸口!

  只见他胸前那被玉印最后金光击中的地方——那块绣着诡异鹤形图案的黑色绒布,此刻正中心位置猛地裂开无数道蛛网般的缝隙!紧接着,彻底爆碎!

  一块块细小的、焦黑的绒布碎片四散飞溅!

  而破碎的地方,没有血肉,也没有骨骼,反而像一个被强行打破的容器缺口,一股浓郁如墨、粘稠似胶、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精纯与邪异气息的本源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从那缺口汹涌而出!

  “呃啊——!!!!”

  阮黑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疯狂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无法置信的、掺杂着巨大痛苦的惊骇!他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这惨叫声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破碎!

  他周身那刚刚凝聚起来、即将毁灭一切的恐怖邪煞之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失去了控制,疯狂地溃散、逸逃!连带着他本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砸中胸口,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砰!!!

  他后背重重撞在身后那面早已布满裂纹的石壁上,撞得碎石簌簌落下。甚至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他像一摊烂泥般沿着石壁滑落在地,斗笠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露出那张苍白扭曲、此刻却写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脸。

  他周身的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萎靡,那节一直作为他力量核心的乌黑骨指,颜色瞬间变得灰败不堪,表面的裂痕急剧扩大,甚至有一小截指尖“啪嗒”一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直接化作了灰白色的粉末!

  他挣扎着想抬起头,想看向陈玄墨,但只是稍微一动,就“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暗蓝色的、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气息瞬间衰败到了极点,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显然,那黑色绒布绝不仅仅是装饰或通讯媒介,而是他性命交修的本命邪器或者储存邪力本源的蛊囊!此刻被玉印这凝聚了陈玄墨祖父毕生修为、专克邪祟的至强一击精准命中并彻底击碎,带来的反噬是毁灭性的,直接动摇了他的根基,甚至可能废掉了他大半的修为!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密室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里逃生的巨大落差,让大脑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还如同末日降临,下一秒,发动末日的人自己就先垮了?

  胖子眨巴着小眼睛,脸上的惊恐还没完全褪去,就又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他看看瘫在地上吐血抽搐的阮黑,又看看那边也一脸愕然的陈玄墨,脑子短路了几秒,随即——

  “打中了!打中了!哈哈哈!满分!这波配合天衣无缝!墨哥牛逼!玉印牛逼!”胖子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劫后余生的狂喜淹没了他,也顾不上害怕了,“让你狂!让你牛逼!这下歇菜了吧!老瘪三!”

  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再补两脚。结果乐极生悲,脚下刚好踩到一块之前崩飞的碎石,加上激动过头,重心不稳——

  “哎哟我靠!”

  啪叽!

  胖子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垮掉一半。

  “胖哥!”王婆儿子等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想去扶他。

  陈玄墨也是长长地、近乎虚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祖父留下的后手如此霸道,竟然在最后关头,精准地找到了阮黑的死穴,一击毙命!

  他看着地上那摊碎裂的黑色绒布碎片,以及还在不断从中逸散出的精纯邪气,心中明悟。难怪阮黑如此强大,原来是将大部分本源力量储存在这件特殊邪器之中,既能增强施法威力,也能在关键时刻保命。只可惜,他遇到了专门克制的玉印,又被陈玄墨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此刻的阮黑,显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气息萎靡混乱,别说动手,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危机……解除了?

  陈玄墨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瘫在地上的阮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血污和冷汗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投射出的怨毒和恨意,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浓烈,几乎化为了实质,死死地钉在陈玄墨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陈玄墨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警惕起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邪道高手,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最后同归于尽的手段。

  然而,阮黑并没有再次发动攻击。他似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用那怨毒至极的目光死死盯着陈玄墨,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那只还算完好的右手,颤抖着伸进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袋子里——

  “小心!”陈玄墨低喝一声,以为他要掏出什么恶毒法器。

  胖子也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往后缩了缩。

  但阮黑掏出的,并非攻击性东西,而是几颗龙眼大小、乌漆嘛黑的圆球!

  他想都没想,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将那几颗黑球砸向地面!

  噗!噗!噗!

  黑球触地即碎,瞬间爆开大股大股浓密无比、带着刺鼻硫磺和腥臭味的黑色烟雾!这烟雾扩散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弥漫开来,迅速吞噬了光线,填满了整个密室!

  视线瞬间被剥夺!

  “咳咳咳!”胖子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妈的!又是这招!打不过就放烟!属乌贼的啊!”

  “大家小心!别乱动!背靠墙!”陈玄墨急忙大喊,同时强忍着虚弱,努力扩张玉印那仅存的、微弱无比的清光范围,将胖子和离得最近的王婆儿子护住。

  浓烟中,传来阮黑一声压抑着极端痛苦和恨意的、沙哑的低吼:“陈……玄墨……今日之仇……我记下了……他日……必百倍奉还……”

  声音越来越远,还夹杂着艰难的、拖拽着身体的摩擦声和咳嗽声。

  他想跑!

  “别让他跑了!”陈玄墨心急如焚,阮黑这种邪师,一旦让他缓过气,后患无穷!他强撑着想要追过去,但刚迈出一步,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和体力。

  胖子也想追,但烟雾太浓,啥也看不见,而且那烟雾似乎还带着轻微的麻痹效果,让人手脚发软。

  王婆儿子和其他几个青壮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吓住了,捂着口鼻原地不敢动。

  浓烟翻滚,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阮黑那越来越远的、踉跄的脚步声,以及似乎是什么机关被艰难开启的“嘎吱”声——这密室果然还有别的出口!

  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下的闷响,似乎是一道石门关闭。

  然后,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弥漫的、呛人的黑色烟雾,以及密室中惊魂未定的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渐渐开始沉淀、消散,视线慢慢恢复。

  只见密室一片狼藉,血池干涸大半,裹尸布软塌塌地落在池底,七盏黑灯早已熄灭破碎。阮黑之前瘫倒的地方,只留下一大滩暗蓝色的血迹和几块破碎的黑色绒布碎片。

  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通往外面的那个入口依旧被碎石堵塞着,他显然是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逃走了。

  “跑……跑了?”胖子喘着粗气,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心有余悸又有些不甘,“这老狐狸,命真硬!这样都能让他溜了!”

  陈玄墨脸色阴沉,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最后还是让阮黑跑了……虽然其本命邪器被毁,身受重创,但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而且,他最后那怨毒的眼神,让陈玄墨如芒在背。

  “墨哥,你没事吧?”胖子凑过来,担心地看着陈玄墨苍白的脸色。

  “没……没事,脱力了。”陈玄墨摆摆手,目光扫过现场。

  王婆儿子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个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但看向陈玄墨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敬畏和感激。今天要不是陈玄墨,他们估计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陈先生,您……您真是活神仙啊……”一个青年声音还在发颤。

  陈玄墨苦笑一下,摇摇头,没力气多说。他目光落在血池上方。

  那青铜罗盘依旧悬浮着,散发着柔和的青金色光芒,只是光芒比之前似乎稳定了不少。而那件裹尸布,则彻底失去了所有邪异气息,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肮脏的破布,浸泡在污血里。

  看来,在玉印最后那一丝能量的帮助下,罗盘终究是压制并彻底净化了裹尸布的邪力根源。

  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斗,似乎终于以两败俱伤、阮黑败逃告终。

  密室中暂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但陈玄墨的心,却丝毫不敢放松。

  阮黑逃了,外面的情况未知。李金财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阮氏兄妹也不知所踪。还有那件玉衣,那个神秘的青铜匣子……

  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恢复一点体力,然后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那滩阮黑留下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暗蓝色的血泊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

  他示意胖子扶他过去。

  靠近一看,那竟是一小块……非金非木的黑色碎片,半埋在血污中,形状不规则,边缘锋利,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

  这似乎是……阮黑那节破碎的骨指的一部分?还是他本命邪器的残留?

  浓烟滚滚,带着一股呛人的硫磺味和难以形容的腥臭,瞬间吞噬了整个密室。这烟不仅遮眼,还辣嗓子,吸进去一口就呛得人肺管子生疼,脑袋也跟着发晕发沉。

  “咳咳咳!妈的……这老瘪三……临走了还放毒气弹!”胖子被呛得眼泪直流,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破口大骂,两只手在浓烟里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眼前的烟雾,却完全是徒劳。

  王婆儿子和其他几个青壮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咳得弯下腰,眼泪鼻涕一起流,手里的“武器”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只顾着捂住口鼻。

  陈玄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搞得措手不及。烟雾不仅阻碍视线,里面似乎还掺杂了某种能麻痹神经的毒素,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沉重,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昏沉沉的。

  他强忍着不适和眩晕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精神微微一振,立刻将仅存的一点意识集中起来,灌注到手中的青铜罗盘上。

  罗盘微微震动,传递回一丝微弱的感应——阮黑那股阴冷邪门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遥远、模糊,几乎是眨眼间就快要脱离罗盘能感知的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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