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净世塔和初代遗秘

　　露娜的手指刚碰到净世塔的大门，门就静悄悄地开了。一股古老又干净的气息迎面扑来。

　　她没站稳一下子跌进塔里，身后的海水立刻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

　　塔里没有水，但空气里有海水的咸味，好像这座塔独自立在海底世界之外。

　　露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她身体里的能量还在乱冲乱撞。海心焰和三色印记融合在一起，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剧痛。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面有金色和蓝色的光在流动，每心跳一次，全身的光芒就跟着闪动。

　　好痛。

　　又一阵剧痛冲上来，露娜疼得缩成一团。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塔里忽然亮起柔和的蓝光。墙上的古老壁画一幅接一幅亮起来，讲了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

　　初代守山人陆远山和净世使陆清荷，原来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他们出生在归墟第一次入侵的时代，生来就背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哥哥继承了守山的力量，可以镇压地脉。

　　妹妹得到了净世的能力，可以净化污染。

　　两人联手打退了归墟，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陆清荷被归墟意志侵蚀，不得不把自己封在海底的净世塔里。

　　陆远山带着伤痛回到三神山，最后变成了山河鼎的守护灵。

　　最后一幅壁画显示，陆清荷在封印自己之前，分出了一部分力量，变成了五簇净世火种，藏在世界各个地方。

　　而海心焰是其中最特别的一簇，因为它带着双子羁绊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露娜艰难地撑起身子。壁画揭示的真相让她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沧溟和沧月的双子之泪能激活海心焰，为什么净世莲印能和守山之力完美融合。

　　这一切都源于初代那对兄妹的血脉羁绊。

　　她身体里的能量乱流好像也被触动了，慢慢平静下来。海心焰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和三色印记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金色蓝色土黄色三色光焰渐渐融合，最后在露娜胸口聚成一簇全新的火焰。外层是纯净的湛蓝，核心是明亮的金黄，最深处还有一点土黄色的光。

　　“净海心焰……”

　　这个名字自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露娜能感觉到，这簇新生的火焰同时拥有净化和镇压两种特性，正是对抗归墟的利器。

　　但她也察觉到火焰深处有一丝不安定的因素。那点土黄色光太弱了，没法完全平衡两种力量。

　　塔里忽然响起轻柔的歌声，若有若无，像是从远方飘来的摇篮曲。露娜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道螺旋楼梯通向塔底。歌声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净海心焰在她身体里流动，经过的地方暗红晶毒都被净化了，连最深处的污染都被暂时压制。

　　她试探着迈出一步，光翼在背后自然展开，轻轻一扇就把她带到了楼梯口。

　　越往下走，塔身越宽阔，和从外面看的大小完全不一样。露娜意识到这座塔被施加了空间秘法，里面比外面大得多。

　　墙上的壁画也在变化，从历史记录变成了难懂的符文和阵法，有些甚至让她体内的净海心焰产生共鸣。

　　终于，楼梯尽头出现了一扇半透明的水晶门。歌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现在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首用鲛人语唱的古老歌谣，讲的是星辰和海洋的约定。

　　露娜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水晶门。

　　门后是一个圆形密室，四面墙上刻满了发光的符文，中间悬着一具水晶棺。

　　棺里躺着一位女性鲛人，银白色的长发像水草一样飘浮，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捧着一枚没完成的暗红色钥匙。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长相和壁画里的陆清荷一模一样。

　　“初代净世使……”

　　露娜慢慢走上前，净海心焰在她体内流转加快，好像遇到了本源。

　　当她离水晶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棺中的鲛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色眼睛，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力量。

　　“你来了，继承者。”鲛人的声音直接响在露娜脑海里，“比我预计的早了七十年。”

　　露娜僵在原地：“您……还活着？”

　　“活着？不。”陆清荷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意识，为了等待合适的人选。”

　　她的目光落在露娜胸口，“净海心焰……你融合了海心焰和守山之力，还得到了双子之泪的认可。有意思！”

　　水晶棺的盖子无声滑开。

　　陆清荷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她身上浮起来，飘到露娜面前。近距离看，这位初代净世使的眼角有细密的晶化纹路，一直延伸到发际线。

　　“归墟污染从来没有离开我的身体。”虚影轻声说，“当年我选择自我封印，就是为了不让它扩散。但是现在……”她指向露娜手中的螺旋短杖，“它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

　　露娜这才注意到，短杖顶端的遗骨碎片在微微发光，和水晶棺产生共鸣。

　　“那是什么？”

　　“我哥哥的一块指骨。”陆清荷的虚影露出哀伤的表情，“当年分开时，他留给我的信物。现在它指引你来到这里，说明外面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临界点了。”

　　虚影飘回棺材边，指向那枚没完成的暗红钥匙：“归墟之钥，莫里斯献祭海心焰就是为了完成它。只要再吞噬一簇火种，归墟本体就能通过这把钥匙完全降临现世。”

　　露娜心头一震：“还有多少火种？”

　　“五簇已经出现了三簇。”虚影开始变得模糊，“海心焰在东海，山灵焰在三神山，还有三簇散落在各地。但是时间不多了……”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塔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攻击屏障。

　　“它来了。”陆清荷的虚影加速消散，“归墟幼体吞噬了莫里斯，正在进化。你必须做出选择——”

　　虚影一分为二，一部分指向水晶棺中的身体：“取走我的力量，彻底融合净海心焰，但会加速归墟之钥的完成。”

　　另一部分指向露娜手中的遗骨碎片：“或者激活哥哥的遗骨，暂时封印这座塔，为你争取寻找其他火种的时间，但我会永远消失。”

　　撞击声越来越响，塔身开始出现裂缝。

　　露娜陷入两难。

　　选前者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可能会助长归墟。选后者能争取时间，但要放弃这位伟大先辈最后的遗存。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胸前的鲛人玉佩突然发烫，沧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活着……才有希望……”

　　露娜握紧遗骨碎片，做出了决定。

　　“我选第二条路。”

　　陆清荷的虚影露出欣慰的笑容：“明智的选择。现在，把遗骨放在我的眉心。”

　　露娜照做了。

　　当遗骨碰到鲛人身体的瞬间，整座净世塔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塔外的撞击声变成了痛苦的嘶吼，隐约能看见暗红色水母的触须在迅速融化。

　　“记住……”陆清荷的虚影几乎完全透明，“五簇火种齐聚的时候，去三神山地脉核心……那里有最终的答案……”

　　随着最后的话语消散，水晶棺中的身体开始结晶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尊完美的水晶雕像。

　　而那枚没完成的归墟之钥，则化作一缕暗红雾气，被遗骨碎片全部吸收。

　　塔身的震动停止了，但露娜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归墟幼体虽然被击退，却没有被消灭。根据陆清荷的提示，还有三簇火种等待她去寻找。

　　当露娜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密室角落里多了一个之前没有的小型传送阵，阵中心放着一枚晶莹的鳞片。

　　是沧月的鳞片。

　　看来这位鲛人公主早就预料到一切，为她留下了退路。

　　露娜捡起鳞片，踏进传送阵。蓝光闪过，再睁眼时，她已经站在了海岸边的礁石上。远处海面翻腾着不自然的暗红浪花，那是归墟幼体在发泄愤怒。

　　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给露娜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摸了摸胸口稳定燃烧的净海心焰，又看了看手中变得晶莹剔透的遗骨碎片。

　　下一站，该去哪里寻找火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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