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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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冰冷的、淡漠的、却又仿佛，蕴含了整片大地意志的恐怖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直接，在他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的瞬间，王铁匠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来自远古洪荒的巨手，狠狠地，攥住了心脏！彻骨的、源于生命本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对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那，刚刚才因为贪婪而变得炽热的灵魂，彻底……淹没！
“不……不……不可能！”
他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泥，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那座，还在散发着幽幽血光的祭坛之前！
他那双，本还充满了疯狂与野心的浑浊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如同死灰般的、颠覆认知的……绝对空白！
静止了？
那股，本应是狂暴到了极致，即将彻底失控的能量洪流……
竟然，就这么……
被他，轻描淡写地……
抚平了？！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作为一个筑基期修士，所能理解的范畴！
那，可是，整整一条，足以媲美“息壤之核”的大地灵脉的磅礴之力啊！
其狂暴程度，即便是金丹期的老祖，陷入其中，恐怕，都要落得一个，被活活撑爆的下场！
可现在……
那个，在他看来，本应是已经走火入魔，神魂俱灭的青年，非但没死。
反而……
反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以一种，更加强大，更加……圆融如意的姿态，将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彻底地……
掌控了？！
“怪物……”
“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魔鬼！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远古魔神！”
王铁匠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一阵阵“咯咯”的声响。
他那，早已被百年的风霜与杀戮，磨砺得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刻，被那股，如同神明般、无可抗拒的绝对意志，彻底地……
击碎了！
所有的贪婪，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侥幸……
都在这，如同天堑般、无法逾越的绝对实力面前，化作了……最可笑的，也最……可悲的……
尘埃。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得，离谱。
他，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却妄图，去窥探，那九天之上，翱翔的……真龙！
“嘶……”（主……主人……）
就在他，被这巨大的恐惧与颠覆，彻底击溃，即将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疯狂之中的瞬间。
一声，极其微弱，却又充满了焦急与……担忧的嘶鸣声，再次，通过那独特的灵魂契约，在他的识海之中，响了起来。
是小黑！
这声，源于伙伴的呼唤，如同一道，撕裂了无尽黑暗的闪电，瞬间便将王铁匠那，即将崩溃的神智，狠狠地，拉回了现实！
他猛地，一个激灵！
他那双，本已变得如同死灰般的浑浊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充满了求生欲望的……火苗！
是啊……
他，可以死。
但是……
小黑！
他那，陪伴了他近百年，与他，一同从尸山血海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唯一的伙伴……
不能死！
一股，源于生命最深处的、守护的本能，战胜了那足以让神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惧！
“前辈！”
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那座，他根本就不敢用神识去窥探的、神秘的后山山巅的方向，“噗通”一声，五体投地地，跪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再去，为自己那愚蠢的、充满了“掠夺”意味的禁忌秘术，做任何的辩解。
因为他知道，在那种，如同神明般的存在面前，任何的谎言与狡辩，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只是，将自己的额头，死死地，抵在那冰冷的、沾满了灰尘的地面之上，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悔恨与……卑微到了极致的哀求声音，嘶哑地，哭喊道：
“前辈……神威盖世！”
“是……是在下，有眼无珠，利欲熏心，竟敢……竟敢，冒犯天威！”
“在下……罪该万死！”
“但……恳求前辈，看在……看在我那灵兽，修行百年，亦属不易的份上……饶……饶它一命！”
“在下，王涛，愿……愿意，献出自己的神魂烙印，从此，为奴为仆，生生世世，为前辈……当牛做马！只求……只求前辈，能救它一命！”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也充满了……最极致的虔诚。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他，将自己，与伙伴“小黑”的性命，彻底地，交到了那个，他根本就不了解的、神秘存在的……手中。
等待着，那最后的……
审判！
而就在他，因为极致的恐惧与紧张，而浑身剧烈颤抖，几乎要窒息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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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山巅之上，那道，本已变得圆融如意、仿佛与整片天地都彻底融为一体的无上威压，忽然……
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缓缓地，收敛了。
紧接着，那个，冰冷的、淡漠的、却又仿佛，蕴含了整片大地意志的恐怖声音，再次，在他的灵魂最深处，缓缓……
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之中，似乎……
多了一丝，他，无法理解的……
古怪？
“你的……灵兽……”
“是土属性？”
这个问题，让王铁匠，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如同神明般的存在，在即将宣判他死刑的前一刻，竟然会……
问出，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
问题？！
“是……是……”
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出于本能地，连忙回答道：“回……回前辈，小……小的是，‘玄岩蛇’的变异血脉，主修……厚土防御之道……”
“玄岩蛇……”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许久，许久。
就在王铁匠，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死一般的寂静，彻底逼疯的瞬间。
那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也罢。”
“我这‘道基’初成，正好……”
“缺一个……守护山门的……”
“看门兽。”
“你，和他，若愿意……”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道，充满了无尽生机与……“道”之韵味的、比之前，林默用来救治村长时，还要浓郁了百倍不止的……
碧绿色光华，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穿透了他所有的防御禁制，如同天神之手，轻轻地，点在了他身前那座……
血色祭坛之上！
那枚，本已彻底破碎，灵光黯淡的……
独角黑蛇妖核，在这道，如同神迹般的光华照耀下，其表面，那蛛网般的裂痕，竟是……
以一种，违背了所有常理的、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地……
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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