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何为读书？为何执剑？

　　稷下学宫一处草房内。

　　一青衫少年手握书籍，口中郎朗不断。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恍然间一道白光从窗口跃然而进，靳百川瞬间感觉到四周房屋褪去颜色。

　　定神后放眼望去，他只身一人站在天地白幕之间。

　　空旷、朦胧、难以具象，他当下心里便明白，这一定是一个超脱现实的空间。

　　抬头忽见一白发白须一袭白衣的老者乘风御空而来，飘然落在靳百川的面前。

　　老者身着长袍，虽然年过百岁却有一种仙风道骨浑然天成的感觉。

　　靳百川打量着眼前的长者，眉眼间似曾相识，但是貌似又想不起之前在哪里见过。

　　看着他这呆若木鸡上下打量却百思不解的模样，长者抚须缓缓开口道：“百川，可还记得为师？”

　　靳百川回忆涌现顿时恍然大悟，面前之人正是他七岁时穿越而来唯一叩拜过的师父李长生。

　　只不过相较于他第一次拜师时见到的黑发俊俏青年，眼前之人则苍老了许多。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靳百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一时间有些激动，下意识的就准备要跪地磕头。

　　李长生不喜欢这些繁文礼节，一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看着曾经的稚童已然长成少年模样，李长生摇头回道：“百川，我不是回来了，这只是在你的梦中”

　　“梦中？”

　　师父提点后，靳百川自然四处打量起来，可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果然梦境和所谓的空间根本无法分辨。

　　转念想到是在自己的梦中，他有些担忧师父的身体状况，莫不是师父出事托梦前来？

　　可还未等到他张嘴问询，李长生就恍若直接看透他的心思，使劲一个指头重重敲到了他的脑门上。

　　靳百川捂头吃痛，李长生毫不搭理最后干脆直接岔开话题。

　　“今日是你在稷下学宫德明堂度过的第十个年头”

　　“为师今日结印前来，是告诉你该下山历练了”

　　“下山？”

　　话题步入正轨，靳百川一时间也顾不上额头的疼痛了。

　　立刻追问道：“难道师父今日入梦就只是让我下山历练吗？”

　　其实两人多年未见，靳百川对于这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师父是真的有些感情的。

　　听闻此言李长生身体一顿，这个小徒弟是他最后收入门下的，虽然人人都知他逍遥长生，连他自己也把这个当做毕生追求。

　　一个快要两百岁的人却从未老去，更名换姓更是几十年的常态。

　　可散去功力后，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被丢在稷下学宫的小徒弟，他怕他就这么庸碌一生的待在山上。

　　怕他就这么把一个天赋惊人的天才少年给不小心耽搁了。

　　谁说他无情的，若是无情的话还为何要主动选择自己变老死去，只是这些年太累了，人中仙人做的实在是太累了。

　　有的时候放下也是一种道。

　　想到这里，李长生轻轻摸了一下靳百川的头顶，而后抚须踱步继续娓娓道来。

　　“我曾卜卦，你命格之中显示并非我类中人，想来日后定会有超越世人的成就”

　　提到这里靳百川有些心虚，他确实不是这里的人，经历的一切也都是巧合而已。

　　可李长生并未完全点破，继而说道：“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话吗？”

　　“为何读书？”

　　提起这个问题，靳百川的思绪被强拉回十年前。

　　那时他问师父，为什么不直接教他剑法和功法，而是要选择读书，他要做的是剑仙可不是读书人。

　　师父的回答是：“读书可明智，读书可识人，世人只知死读书，却不知读书也能读出个剑仙来”

　　当时小百川就是为了这句话才安心在这里读了十年的书。

　　靳百川将当时师父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李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为何执剑你可明白？”

　　对于这个问题十年前李长生就曾和他说过，可惜当时他还很无知，回答的内容也十分浅薄。

　　如今思来想去顿觉有所感悟。

　　“弟子读书十载恍如两世为人，若要问我为何执剑，我的回答是，为心中道义所执剑，为守护该守护的人所执剑”

　　李长生对于他的回答十分满意，随后又继续追问道：“若成剑仙，可知何为天道”

　　“顺应为吉，逆行为凶”

　　听到这里李长生摇了摇头，可惜这一幕靳百川并未看见。

　　“今日我只赠一句话给你”

　　“只要心中有剑，万物皆可成为你的配剑，这，便是剑意”

　　“待到那日到来，哪怕是天上仙人也会不抵你手中长剑，但这是意，需要你去悟”

　　李长生所说的话对于此时的靳百川来说还有些深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师命下山历练。

　　看着徒弟这似懂非懂的模样李长生心生感慨。

　　“唉~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你只需知道雪月城的几位城主与你是师兄弟的关系就可以了”

　　说着李长生从袖中取出一枚玉蝉交到了靳百川的手里。

　　“这是为师能留给你的仅有念想，日后到了雪月城有需要的时候拿着它去找你的师兄，他们会帮助你的”

　　靳百川伸出双手恭敬谦卑的接过玉蝉，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师父的踪影。

　　而那原本天地一色的乳白也逐渐幻化成现实当中的房屋建筑。

　　靳百川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而出，冥冥中听到师父的最后叮嘱。

　　“百川，师父修行多年早已厌倦世间所谓的长生”

　　“日后便是你们少年一辈的江湖，要记住，这是你们的江湖”

　　倏地，靳百川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一动不动坐在书桌前。

　　四周静谧如水好像只有一丝的波澜微动。

　　桌面茶盏水纹泛波，手中的书籍还停留在最初的那一页上，他心里清楚这很有可能是师父对他最后的嘱咐了。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有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他的系统终于在十年后有反应了。

　　【叮~恭喜宿主隐居十载任务完成，奖励万剑之首游龙剑】

　　【恭喜宿主获得：逍遥天境半步神游境界】

　　靳百川感叹道：这十年果然不白白等待，竟然系统刚一觉醒，一下就到了半步神游之境。

　　这可是逍遥天境的半步神游，放眼整个江湖也只有几位剑仙有这般实力。

　　可惜喜悦之情还未来得及充分表现。

　　铮~

　　耳边就传来一阵灵剑带有的剑刃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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