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抹这么多发胶干嘛

　　包德发站在镜子前，仔细地往为数不多的头发上抹着发胶，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今天是他苏婉清的大日子，得打扮得体面点。

　　爸，你抹这么多发胶干嘛？花墨漓靠在卫生间门框上，一脸狐疑，又要去见那个舞蹈老师？

　　包德发手一抖，发胶挤多了，一缕白发可怜巴巴地黏在额头上。胡说什么！我这是……去见老同学！他强装镇定，老年大学同学聚会！

　　花墨漓抱起双臂：哪个老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就……就那个……包德发支支吾吾，突然灵光一闪，王大妈！她给我介绍了个老伴！

　　这招果然管用。花墨漓眼睛一亮：真的？什么样的？多大年纪？

　　包德发心里暗笑，表面却装得羞涩：就……普通老太太……六十二……跳广场舞认识的……

　　花墨漓高兴地拍手：太好了！爸你终于想通了！她转身去厨房，我给你煮个鸡蛋，打扮精神点！

　　包德发松了口气，继续折腾他那撮倔强的头发。镜中的老头穿着崭新的poLo衫，喷了古龙水，活像个要去相亲的老光棍……谁能想到他这是要去执行间谍任务？

　　手机震动，林小虎的短信：「苏已上钩，武今晚现身。按计划行事，别搞砸了。」

　　包德发回了个oK的手势，心里却打起了鼓。武文勇，那个可能是阿芳杀母仇人的越南特工头子……今晚就要面对面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林小虎给的高科技装备，手心全是汗。

　　爸，鸡蛋好了！花墨漓在厨房喊。

　　包德发三两口吞下水煮蛋，借口时间紧迫溜出了门。小区门口，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车窗降下，苏婉清精致的侧脸映入眼帘。

　　包先生，准时啊。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旗袍，衬得肌肤如雪。

　　包德发屁颠屁颠地上车，故意蹭了蹭苏婉清的大腿：苏老师今天真漂亮！

　　苏婉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包德发差点没捕捉到的冷光。车子驶向外滩一家高档餐厅，包德发一边跟苏婉清插科打诨，一边偷偷观察路线……标准的反侦察技巧，虽然是从电视剧里学的。

　　包先生似乎很紧张？苏婉清递给他一瓶水。

　　包德发盯着那瓶水，脑补出一百种下毒方式。哪有！我这是兴奋！他接过水，假装喝了一口，实则全洒在领口上，哎呦，手抖了！

　　苏婉清似笑非笑地递来纸巾，没再说什么。包德发心里直打鼓……这女人太精了，得小心再小心。

　　餐厅位于一栋老洋房的顶层，装修奢华，客人寥寥。服务员领着他们走进一个私密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个中年男子……正是照片上的武文勇！

　　包先生，久仰。武文勇起身握手，中文流利得几乎听不出口音。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手腕上露出一截纹身……一条盘绕的青蛇。

　　包德发后背一凉。阿芳曾说过，她母亲遇害那天，看到凶手手腕上有青蛇纹身！他强装镇定，热情地握住武文勇的手：武先生好！幸会幸会！

　　三人落座，服务员上了红酒和开胃菜。包德发盯着那杯红酒，死活不敢喝……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

　　包先生不必拘束，武文勇举杯，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包德发灵机一动，假装激动地站起来碰杯，故意打翻了自己的酒：哎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服务员赶紧来收拾，又给他换了杯新的。武文勇和苏婉清交换了个眼神，包德发假装没看见，专心对付面前的鹅肝酱。

　　包先生，武文勇切入正题，听说您掌握了一些……对我们很有价值的信息？

　　包德发按照林小虎给的剧本，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阮文雄在瑞士有个秘密账户，存了他们组织的活动资金。阿芳告诉过我密码……

　　武文勇眼睛一亮：具体是多少？

　　这个嘛……包德发搓了搓手指，得有点诚意不是？

　　苏婉清轻笑一声，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来：五万美金定金，事成后再给五万。

　　包德发打开信封瞄了一眼，厚厚一沓绿票子。他咽了口唾沫……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卖命钱啊……

　　密码分两部分，包德发瞎编道，第一部分是阿芳的生日，；第二部分藏在她在瑞士的住处。

　　武文勇皱眉：就这么简单？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嘛！包德发干笑两声，阮文雄这人你们懂的，喜欢玩心理战……

　　武文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撩起袖子给苏婉清看手表……青蛇纹身完全暴露在包德发眼前。那纹身活灵活现，蛇眼处还点缀着一点红，看着就瘆人。

　　包德发心跳加速，几乎能确定这就是阿芳说的杀母仇人！他借口上厕所，匆匆离席。一进洗手间，他就掏出手机想给林小虎发消息，却发现没信号……餐厅居然装了屏蔽器！

　　包德发骂了句脏话，正想出去，洗手间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彪形大汉堵住了出口。

　　包先生，武先生想单独跟您聊聊。其中一人用带着越南口音的中文说。

　　包德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完蛋，露馅了？他强装镇定：好啊……等我尿完……

　　趁两人不注意，包德发抄起洗手间里的通马桶吸盘，猛地砸向其中一人的脸，同时大喊：着火啦！着火啦！

　　两人一愣神，包德发已经窜到门口，却被一把拽住后领。危急关头，他使出了终极绝招……装心脏病！只见他白眼一翻，捂着胸口缓缓倒地，嘴里还吐着白沫（其实是刚才偷偷嚼的牙膏）。

　　两个越南人慌了神，一个跑去喊人，一个蹲下来查看。包德发突然一个兔子蹬鹰，正中对方下巴，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洗手间。

　　走廊上，他隐约听到武文勇在包间里用越南语说：……日内瓦行动必须提前……那个女人必须死……

　　包德发血都凉了。日内瓦？阿芳就在日内瓦！他必须警告她！

　　回到包间，包德发强颜欢笑：不好意思，肚子不舒服……

　　武文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包先生脸色很差啊。

　　老毛病了，包德发擦擦汗，那什么……密码第二部分在阿芳的梳妆台抽屉夹层里，有个红色小本子……

　　他继续胡编乱造，武文勇看似认真地记着，实则眼神越来越冷。饭局草草结束，苏婉清说要送包德发回家，武文勇则说有急事先走。

　　车上，苏婉清突然问：包先生，刚才在洗手间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包德发心里一紧：啊？没有啊……就……普通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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