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凌云，是你们老祖

　　意识，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缓缓凝聚。

　　凌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雷劫湮灭后的虚无，也不是程序员小隔间那熟悉的屏幕，而是……一片布满蛛网的腐朽屋顶。

　　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淡淡草木清气的空气涌入鼻腔。

　　“这是……哪里？”

　　他豁然坐起，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一座极其破败的大殿之中，殿柱上的朱漆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几张歪歪扭扭的蒲团散落在地，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一股庞大到足以撕裂星海的记忆洪流，与另一股平凡琐碎的现代记忆，在他脑中疯狂交织、对撞、融合。

　　万载苦修，登临仙界之巅，成为横压一世的凌天仙尊。

　　渡劫之时，遭逢亘古未有的混沌道劫，本以为身死道消……

　　以及，一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上，一个名为凌云的普通程序员，在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眼前一黑的记忆。

　　“我……穿越了？不，是回来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却蕴含着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神念微动，体内那浩瀚如星河的仙力依旧存在，只是被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但即便如此，溢出的一丝，也足以让这片脆弱的天地震颤。

　　与此同时，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也流淌而过。

　　青云宗。

　　一个曾经有过辉煌，如今却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濒临除名的落魄宗门。

　　而自己，是这青云宗硕果仅存的老祖——至少名义上是。

　　“老祖……”凌云嘴角微微抽搐，这开局，还真是标准的破败模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和苍老的哀叹。

　　“完了，全完了……烈阳宗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交不出供奉，他们定要强占我们的山门……”

　　“王长老，我们……我们逃吧？”

　　“逃？能逃到哪里去？这青云宗，是祖师爷留下的最后基业了啊！”

　　凌云起身，缓步走出大殿。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看到殿外空地上，站着三个人。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道袍，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老者。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面黄肌瘦，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少年。

　　还有一个看起来稍微壮实些，但眼神中也充满了惶恐的青年。

　　这，就是青云宗的全部家当。

　　根据记忆，老者是外门王长老，炼气三层。少年和青年是仅剩的弟子，一个叫李铁，一个叫张石头，都还在炼气一层徘徊。

　　看到凌云走出来，三人都是一愣。

　　眼前的少年，黑发披散，面容清秀俊逸，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但不知为何，他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周身似乎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让他们下意识地感到敬畏和……心安？

　　“您……您是？”王长老迟疑地开口，他从未见过此人，宗门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位气质非凡的少年？

　　凌云看着他们，目光平静，脑海中却瞬间推演了万千可能。直接显露实力，横扫一切？固然爽快，但未免无趣。而且，他隐隐感觉到，此方天地似乎无法承受他完全释放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在他融合的记忆深处，一个冰冷的机械音于渡劫失败时响起：

　　【检测到契合灵魂，万界祖师系统绑定中……】

　　【环境扫描……宗门符合“落魄”标准，条件达成。】

　　【系统正式激活！】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屏在眼前展开。

　　【宗门名称：青云宗】

　　【宗门等级：0（濒临除名）】

　　【宗门成员：4（检测到宗主：凌云）】

　　【宗门建筑：破败大殿1，漏风茅屋3】

　　【宗门气运：1（风中残烛）】

　　【当前任务：解决宗门危机，击退来犯之敌。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1。】

　　果然，穿越者福利虽迟但到。

　　凌云心中一定，有了系统，很多事情就更方便操作了。他看着眼前三人，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与他外表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威严：

　　“我叫凌云，是你们的老祖。”

　　“老……老祖？！”三人同时失声惊呼。

　　王长老更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凌云。青云宗确实有位传说中的老祖，据说在闭死关，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如此年轻？

　　“怎么，不信？”凌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伸出食指，对着前方十步开外的一块半人高的青石随意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灵气波动。

　　那块坚硬的青石，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从底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静谧，迅速，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法则之力。

　　王长老三人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那块青石他们再熟悉不过，平日里弟子们练气累了，常坐在上面休息，其坚硬程度，绝非炼气期修士能损毁分毫。

　　而这少年，不，这位老祖，只是随意一指，就让其……人间蒸发？

　　这是何等神通？！

　　“噗通！”

　　王长老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得老泪纵横，直接跪伏在地：“弟子王明，拜见老祖！老祖显灵，天不亡我青云宗啊！”

　　李铁和张石头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脸上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

　　“起来吧。”凌云抬手虚扶，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三人托起，“说说，烈阳宗是怎么回事。”

　　王长老连忙擦干眼泪，恭敬禀报：“回老祖，那烈阳宗是方圆百里内最强的宗门，有筑基初期修士坐镇。他们一直觊觎我青云宗这块山门地界，虽灵气稀薄，但据说地下可能有一条微弱的灵脉。以往他们还有些顾忌，只是索要供奉，这次借口我们供奉不足，派了一名长老和几名弟子前来，扬言若不交出地契，便要……便要血洗我青云宗！”

　　说到最后，王长老声音颤抖，满是悲愤。

　　凌云点了点头，剧情很标准。他目光扫过系统界面那“风中残烛”的气运值，又看了看眼前三个老弱病残。

　　“区区筑基，也敢放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们何时到？”

　　“按……按照以往惯例，应该快到了。”王长老话音刚落。

　　“嗡——！”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股炽热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青云宗山头。

　　“青云宗的废物们，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嚣张的暴喝如同惊雷，在山间炸响。

　　王长老三人脸色瞬间煞白，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李铁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只见三道流光落在山门前的空地上，显露出身影。

　　为首一人，是个身穿赤红道袍，面容倨傲的中年汉子，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应该就是烈阳宗的长老。他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弟子，皆有炼气四五层的修为，此刻正用猫戏老鼠般的目光，打量着破败的青云宗。

　　“赵虎！是烈阳宗的赵长老！”王长老声音发颤。

　　赵虎双手抱胸，目光扫过王长老三人，满是轻蔑，最后落在唯一站着的，背对着他们的凌云身上，眉头一皱。

　　“哟？还找了个小白脸撑场面？怎么，你们青云宗是没人了，准备用美人计了？”赵虎嗤笑道，他完全没从凌云身上感受到任何灵气波动，只当是个普通人。

　　两名烈阳宗弟子闻言，哄笑起来。

　　王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

　　凌云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赵虎三人。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赵虎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那双眼睛！

　　平静，深邃，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被他目光扫过，赵虎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你……你是谁？”赵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喝道。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笑声戛然而止。

　　凌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自断一臂，留下身上所有财物，滚出青云山。否则，死。”

　　空气瞬间凝固。

　　王长老三人惊呆了，不敢相信老祖竟然如此……霸道！

　　赵虎先是一愣，随即暴怒，那点莫名的恐惧被羞辱感冲散：“小杂种，你说什么？找死！”

　　他炼气八层的修为轰然爆发，赤红色的火属性灵气环绕周身，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他猛地一拳挥出，一道脸盆大小的火球带着呼啸之声，直奔凌云面门！

　　“老祖小心！”王长老大惊失色。

　　面对这足以将钢铁熔化的火球，凌云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在火球即将临体的瞬间，他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如同春风拂过烛火。

　　那声势骇人的火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连一丝青烟，一点火星都没留下。

　　“……”

　　死一般的寂静。

　　赵虎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吹口气，灭了他的烈阳真火？！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云看着面如死灰的赵虎，微微摇头：“看来，你选择了死路。”

　　他再次抬起手指，对着赵虎，轻轻一点。

　　和之前点碎青石一样，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但赵虎却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正在寸寸瓦解，化为飞灰！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消失”的痛苦和恐惧，超越了一切！

　　“不！前辈饶命！饶命啊！！”赵虎疯狂求饶，屎尿齐流。

　　凌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数息之后，惨叫戛然而止。

　　原地，只剩下一些灰烬，以及赵虎身上掉下的一个储物袋和那件赤红道袍。

　　两名烈阳宗弟子已经吓傻了，瘫在地上，连求饶都忘了。

　　凌云的目光转向他们。

　　“滚回去，告诉烈阳宗主。”

　　“三日内，携全宗之财，跪于山门请罪。逾期不至，烈阳宗，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两名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逃下了山，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

　　山风吹过，带走一丝血腥和焦糊气。

　　王长老、李铁、张石头三人，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负手而立，衣衫在风中微动的少年身影。

　　震撼、狂喜、敬畏……种种情绪充斥在他们心间。

　　老祖……真的回来了！

　　青云宗，有救了！

　　就在这时，凌云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宗门危机初步解除，任务完成度50%。】

　　【奖励发放：新手大礼包*1。】

　　【是否立即开启？】

　　凌云心中默念：“开启。”

　　【叮！恭喜宿主获得：】

　　【1.金色召唤卡 - 「仙王级剑道长老」1】

　　【2.紫色召唤卡 - 「炼丹宗师长老」1】

　　【3.宗门基础建筑升级券1（可将任意一座建筑升级至灵级）】

　　【4.下品灵晶1000。】

　　看着奖励列表，尤其是那张金色的召唤卡，凌云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收徒，建设，召唤……

　　这盘棋，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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