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贼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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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的气温仍旧很低,天也黑得很快,不到酉时,漫长的夜便来了。架起篝火,拾捡来的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甑釜在熬煮麦粥,配上荤油的马肉。
热气腾腾的谷地,有了滚滚狼烟。
垂涎欲滴的老弱望眼欲穿,手中的动作不停,在拣选战利品,搬运各种缴获来的曹军器械,频频回首往庖厨处瞄去。
夕食的时间了,大伙饥肠辘辘,逃亡的路途胆战心惊,消耗太大。
河口的毡帐里,各方渠帅和许都活下来的忠汉拥趸们,在喝了碗热汤后,不耐烦地搓搓鼻子。
他们被强制要求听一个结巴“艰难”地侃侃而谈。
“想不……想活吧!”
因为这句话,这个自视甚高的青年,受到了刘煦的礼遇。
按孙狼几人看来,此人故弄玄虚,夸大其词,一刀了结便是,何须听他聒噪。
可为何善于谋划的刘煦表现得如此有耐心,礼贤下士,表情严肃,双目凝视对方,以示尊重,仔细思索他的话,好像很认同。
他们甚至仔细对比了两人的样貌,一度怀疑这个姓邓的莫非也是左将军刘玄德遗落在外的亲生子嗣?
可横看竖看,两人的类型完全不同,即使都是年轻人。
行冠礼没几年的邓艾长得要成熟着急许多,略略黝黑的面庞,身材精壮,颔下短髭,头戴进贤冠,身上的皮甲也脏兮兮的。
而穿着两裆铠的刘煦身高体长,书生模样,却臂膀有力,高壮而不魁梧。
更别提养得白皙的玉面俊脸,整一个文质彬彬,仪表不凡。
与邓艾迥异。
只是自从见到这个小吏以后,刘煦的眼神便常常放到他身上,重视和青睐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诸位……义士,尔等以为你们还可以在中原存活么?”
他说话很慢,一句话的功夫足够别人说上几句了,许多人都烦躁挠头。
只因刘煦很有兴趣,目光炯炯,眼眸熠熠,他们不得不作陪罢了。
“必定不可能,仆、仆知道……诸位不满汉鼎将移,寻求归汉。然曹魏强悍,雄踞九州,我们身处国家腹心,乃内郡,官军围剿轻而易举,仅靠抄掠骚扰根本不可能成事。”
“尔等渠帅少则聚众数百,多则上千,官军未至,不是强大的缘故。盖因有吴蜀两个心腹大患在前,吸引魏….曹贼注意,尔等趁隙可以轻松扫荡乡里,浑水摸鱼。”邓艾自问自答道。
“可魏军若来大股部队呢!虎豹骑来去如风,魏王中军强悍能战,冲锋过来,诸位唯有身死族灭尔。”
“我们刚刚截杀了曹军,怎会没有招架之力。”有渠帅不满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反驳道:
“且左将军屯兵阳平关,在汉中与曹军纠缠,关将军北伐接应我等,安能不成事?”
说话的是陆浑义军孙狼的部下,他们聚众谋事,派人勾连关羽,且响应刘煦的叛逃,便是寄希望于汉军北伐,恢复王统,从而飞黄腾达。
即使深知希望渺茫,南下才是最优解,他们仍舍不得乡里那一亩三分地,迟迟不愿公开表示愿追随刘煦等人退往荆州,再从长计议。
“孙渠帅将胡公捉来,觉得还能回陆浑?”
邓艾没有面红耳赤的与人争论,心平气和地将目光望向刘煦身侧坐着的老头,讥讽道。
孙狼目瞪口呆,呆愣愣地许久无言。
当初,自己在陆浑绿林薄有名声。靠着昔年在乡里纠结好汉,多次保卫乡梓的功勋,受乡民拥戴,属于有实力的一方强豪。
原本他也没打算造反,即使蠢蠢欲动,不满曹操的屯田制度,对官府频繁的徭役也颇有微词。
但起兵作乱做逆贼的胆子还是没有的,或者说尚未到忍无可忍的时候。
直到有一日,接见了一个,自称是左将军刘玄德滞留在许都的长子刘煦的使者后,才被说服,尤其是看到招揽信件的许诺,心动不已。
又听说许都将有乱事,命他率众赶往共襄盛举,就决心起义,跟随刘煦匡扶汉室,哪里知道还没赶到许都,便在半路上相遇,说起事失败了。
简直是当头一棒,回是没法回去的了,已经造反,重返陆浑不是等着给围剿么!
遂即在万般无奈下,只好先跟着刘煦等残兵南逃,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如今算是明白,在起事前,刘煦为何独独下令让他必须强行掳走乡里大贤胡昭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胡昭贤明闻名遐迩,徒众极多。
他已没有退路。
话说,胡昭乃颍川士族,在陆浑山隐居,博古通今,乃当代名士。当初避乱冀州,袁绍征辟他,亦辞而不受,反而遁还乡里。
直到曹孟德为司空、丞相之时,多次派人礼辟。胡昭也知道再推辞要死人了,就很给面子的应命前往,只是到了后,又自陈什么一介野外书生,无军国之用,恳求离去云云。
曹孟德也懒得多劝,可能见过交谈后,觉得只是个腐儒,没太当回事,便以人各有志,不勉强啥的客气话,放他走了。
胡昭便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以经书文籍自娱,收拢了许多寻他求学的书生。
因此,闾里百姓都尊敬爱戴他,德隆望尊,贤名远扬。
一开始孙狼还不肯,说什么“胡居士乃贤者,怎可冲撞其家室部落”,可耐不住刘煦信里说什么:
绑他,乃是为了胡昭自己。
你想啊!
学而优则仕!
胡居士才学还不够优秀么!
可他却拒绝袁绍、曹操等逆贼的征辟,宁肯隐居山林都不愿意出仕做官,不正是心念汉室,排斥与贼人同流合污么!
如今,曹孟德僭号称王,众叛亲离,既忘了汉臣的初心,也不记得荀彧那双忧郁的眼睛,泯灭良心,天理不容。
而左将军的事业在南方如火如荼,大汉必将复兴,尊奖王室的好事怎么能忘了心怀大汉的胡老先生呢!
孙渠帅还需推老乡一把啊!
当与胡居士共同匡扶社稷、光复大汉。
可如今端正地跪坐在蒲团上,两鬓斑白,紧闭双目,一言不发的老者,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兴复汉室哪有半分热忱。
邓艾不理会众人的怯怯私语,慢吞吞地抽丝剥茧道:“刘……左将军玄德公亲率大军围攻汉中以张飞、马超等为爪牙,至今已有数月。”
“与曹军……夏侯渊部对峙许久,虽未曾寻觅到战机,但汉中、巴蜀一体,必能克敌制胜,占有汉川。仆猜测,魏……曹孟德终将要亲率大军抵御。”
“此刻汉中守军超过五万,而东线面对吴人的侵袭,曹军又不得不命夏侯惇统御二十六个军防备,因此中原空虚,乃君侯足以用武之时。”
他这一番对时局的真知灼见出来,众人鸦雀无声,连眼观鼻,鼻观心的胡昭都难得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邓艾,觉得见地很像自己一个姓司马的学生。
“你觉得我们应当攻占南阳?”刘煦皱起眉头,难掩杀心。
“非也!”
说了这么久,邓艾说这么一大堆本来就比寻常人要难,这时难免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后,娓娓道来:
“君侯若想攻占南阳,唯一存在的机会就是,左将军兵不血刃,或者以极小的代价拿下汉中,进而越过秦岭,发兵关中,魏王不得不亲自率大军抵挡。”
“则关将军此时可以从江陵直取襄阳、樊城,与君侯连成一片,攻向洛阳、许都,那么届时,广袤的中原沃土将易主,左将军必能复兴汉室,还于旧都。”
“如果顺利,君侯将贵不可言,我等也应奋力死战,攻城略地,日后在座诸位都能赐封侯爵,成为三兴汉室里新的云台二十八将。”
“干啊!”
曾被乐进打败,逃亡山中蛮夷处躲避,然后聚集兵人,奉关羽之令,在敌军后方侵袭的原旌阳县长梁大跃跃欲试,脸蛋红晕,沉浸在邓艾勾画的美梦中,天真道:“玄德公可以做到么?”
他近来人马部曲有所增多,声势渐渐恢复,正在志得意满期间。
众人一顿无语。
连此次许都起事的主谋之一,世代汉臣的少府耿纪都不看好,叹气道;“曹军征战二十余年,雄霸天下,堪称敢死之士。而夏侯渊也非泛泛之辈,其人号称虎步关右,麾下人才济济,有郭淮辅弼,又有张郃、徐晃这样的虎狼之将。左将军奋力一搏,恐怕也难以轻易将贼人立即击败啊!”
大家知道归知道,可说出来总是损伤士气的,铁杆汉臣都不乐观,一时间难免情绪低落。
“我们跟随君侯起事,不正是反对曹贼暴政,匡扶汉室?”
“在南阳郡呼应刘公和关将军起兵又有何不可?或是有人老迈无用,尽想着保存实力了。仆卫开奉侯将军之命,率精骑驰援,已是抱着汉贼不两立的必死之心,断无退缩之可能。”
座下一位看起来颇为雄壮的将领慷慨激昂,发言忠肝义胆,这番鼓噪,着实是惊呆了不少人。
顿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不断,引来些许骚动。
看似平淡的邓艾,此刻心内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汉室四百年的余泽不容小觑,仍有许多人心心念念啊!
难怪曹公无法轻而易举地一统天下。
刘煦叹了口气,适时出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复汉的事业哪是这么容易的…………,不提这些了,单说眼下,士载以为我等该如何躲避王必与严匡的追击?”
摩挲下巴的胡渣,邓艾沉吟一会,决绝道:
“无、无论是战……是逃,王必等人都是尔……我等眼前不得不面对的心腹大患,一旦给纠缠上,曹军援兵抵达,我等极难图存,绝对支撑不了多久。唯有先发制人,死中求存。”
“先发制人,死中求活!”
“是何用意,这邓艾刚被俘,不单要反叛,还想着背刺魏军?”吉穆偷偷问兄长,他十分不解,脑袋一团浆糊。
他们吉家乃忠义之士,哪怕希望渺茫都要以卵击石,所以对邓艾的行为很鄙夷。
“听他高谈阔论,本以为是有识之士,未曾想惜命至此!”
“活命而已!”饱经考验,人情练达,在家中负责会客交际的长兄吉邈比弟弟见多识广,看戏似的道:
“他一个屯田部里的功曹,还想着他为刚建立几年不到的大魏殉国不成?”
“君侯要杀他?”吉穆吃惊道,旋即摇摇头否定:“不应该啊,君侯明明这么赏识他。”
“倘使汝妻长得美艳,汝爱不释手,可她却与人私通,反过来帮奸夫坑害汝,汝会不恨之入骨么?乃至会不想找机会将她毁掉?”
兄长的解释让吉穆茅塞顿开,忽然恍然大悟:“正因为君侯赏识他,才不会允许他重返敌营,所以他若不屈服,会很危险!”
“正是如此。”
吉邈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压低声音,在兄弟耳畔道:“汝看看今夜座下众人,君侯在许都牢笼,竟能将天南地北、相隔甚远的吾辈汇集一堂,有多么深不可测吧!”
吉本摇头晃脑看了看,顿时眼花缭乱,目胀嘴开。
少府耿纪、宛城卫开、临沮长杜普,旌阳长梁大、陆浑孙狼、颍川胡昭、南阳邓艾…………
还有被派出去的韦晃和他们吉家兄弟。
甚至车架上还有伏皇后……..
怎么把一个个反贼召集到一起的!
“布局谋篇堪称妖孽。”
……………………
其实,这场大戏的主导者另有其人。
星空下,刘煦的脑海里,此时有更多的记忆潮水般向他涌来。
事情要从建安初年讲起,因为刘备杀死徐州刺史车胄,再次夺取徐州。
以至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亲自东征叛离自己的刘备,面对兵强马壮的苦主曹公,刘备果然战败逃走,触发“高祖遗风”的技能,又一次抛妻弃子。
曹操尽收其众,同时掳掠了先主妻儿。
当时刘煦还在襁褓,身体瘦弱,兵荒马乱之中,被接连折腾,受到许多惊吓,险些夭折。
事实是真的夭折了!
由他进入这个灵魂,唯唯诺诺活到十岁。
因为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机灵劲和不畏惧生人,而被曹操喜爱,认做假子,小名升之做字,取了个刘煦的大名,养在府邸之中。
名为抚育,实则圈禁。
他还没计划南逃,就得风寒挂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
可离奇的事发生了,他回到了现代的本我,走上了新的道路,看破世俗,得到磨练,行动力和执行力爆棚,不再埋首书案,而是踏上战场,当过雇佣兵,游览世界,嬉戏玩乐人生。
不曾想,又遇车祸,重新回到汉末这具曾经属于自己的躯体,这次直接变成了十八岁。
更离奇的是,他回到原本世界后,似乎又有另外一个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接替他从十一岁到十八岁的人生长跑。
在另外一团记忆魂魄里,后世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竟然也能找到,似乎是个多起杀人案、电诈案的始作俑者,某园区老板,靶场枪毙后穿了过来。
此人杀伐果断,没有一丝彷徨疑惑,也没有身在乱世的担心。
他心怀大志,琢磨着如何逃出禁锢的牢笼,多次仗着后世的技巧与能力,铺排大戏,欲去找寻刘备,逆天改命。
园区老板深知赌博似的逃亡没有用,潜心蛰伏多年,按照这具身体该有的轨迹去生活,表面上,以一副是个天生懦弱无能的书呆子形象展示给世人。
因此,尽管曹刘势如水火,但他渐渐被世人淡忘,麻痹到曹操也觉得他无害。
实则暗暗和反曹势力勾结,比如利用机会救下伏皇后,以改变其命运的契机而破局,得到了伏家死士的效忠,然后以之为桥梁,背后操控,联系吉本、孙狼等不满于曹家的反抗势力。
谋划了眼前这个惊天大局。
可惜的是,这乱世枭雄,过于贪得无厌了,妄想掳走天子,将复兴汉室的事业一步到位。
刘协又实在是被弄怕了,有童年阴影,担心再次颠沛流离,凶多吉少,迟迟不肯走。
以至于错失良机,太医令吉本和金祎被杀,他也中了箭矢,一命呜呼。
功亏一篑下,倒便宜了做回“自己”的刘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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