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糖衣炮弹

　　东荒商队在流火城站稳了脚跟，这事儿比凌云预想的还要顺利点。烈阳长老到底是老江湖，面子大，路子野，加上商队带来的货确实不错——那些被凌云用秩序之力“梳理”过的灵矿，杂质少，能量温和，很受中低层炼器师的欢迎；那些阉割版的《噬狂诀》玉简，虽然只能练到金丹期左右，但上手快，威力在同阶里算猛的，对一些小门派和散修吸引力巨大。

　　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灵石像流水一样哗哗进账。烈阳严格按照凌云的吩咐，赚了钱，一部分留下做活动经费，大部分都换成中域特有的高级炼器材料、稀有药草，还有各种乱七八糟但东荒少见的情报，打包送回东荒。

　　这期间，也不是没遇到过麻烦。有本地地头蛇想收保护费，有竞争对手想使绊子，甚至还有不开眼的想黑吃黑。但商队里混着黑骨派来的“星罗诛神卫”呢，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是精英，修炼的是完整版《噬狂诀》，下手狠辣，秩序神链一甩，同阶修士基本没有一合之敌。几次小冲突下来，商队“礼貌但不好惹”的名声就打出去了。烈阳每次事后还亲自带着礼物去“赔礼道歉”，把“我们只想安心做生意，不想惹事”的姿态做得很足。

　　流火城的掌控者炎阳宗，看着账本上因为东荒商队而增加的税收，又看了看下面报上来的关于商队“低调守规矩”以及“战斗力不明觉厉”的报告，态度越发暧昧。只要东荒人不明着造反，不影响他炎阳宗在流火城的统治，有钱赚，干嘛要拦着？

　　与此同时，那些从东荒传来的歌谣和故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流火城及其周边的底层修士和普通凡人中间流传开来。

　　酒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磐石谷的奇迹》，听到凌云大人挥手间镇压强敌，建立人人平等、有功练，没有纷争的新秩序时，不少衣着朴素的修士眼中都冒出了光。

　　“嘿，你说，东荒那边真那么好？修炼那什么《噬狂诀》，真的能快速变强？”一个年轻散修低声问同伴。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东荒商队那些人，精气神就是不一样。听说他们那边，只要肯努力，就有机会出头，而且人人平等，在也不用被世家大族欺负，不像咱们这儿，好东西都被大宗门垄断了……”

　　“就是，那歌里怎么唱的？‘旧时枷锁尽粉碎，新的天道放光辉’……听着就带劲！”

　　茶馆里，几个小家族管事也在闲聊。

　　“东荒出的那种灵矿，品质真不错，价格还公道。而且据说他们那边这种磷矿遍地都是，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浓郁的灵气，再也不是之前那种狂暴乱窜的斑杂灵气了。

　　而且听说他们那边现在秩序很好，人人平等，不用担心被世家大族欺诈，做生意不用担心被黑。”

　　而且山匪，零散部落也基本上都没有了，不用担心，被他们打杀、抢劫。

　　“那个《噬狂诀》的拓本，我买了一份给家里小辈试了试，你猜怎么着？才半个月，瓶颈松动了！虽然只能练到灵皇大圆满，但前期打基础、提升战力是真快啊！”

　　“就是不知道后续功法怎么办……听说东荒联盟内部有更高级的，需要贡献度兑换……”

　　这些议论，像涓涓细流，开始慢慢渗透。中域的普通人对“凌云”和“东荒新秩序”的印象，从一开始的“好奇”、“观望”，逐渐多了些“羡慕”、“向往”。当然，大宗门的高层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愚民的手段，但底层的声音，他们往往不屑于去听，或者听到了也觉得无关紧要。

　　秩序殿里，凌云看着黑骨整理送回来的第一批情报和账目，满意地点点头。

　　“效果不错。糖衣炮弹，果然是最难防御的。”他嘀咕着。用实实在在的利益（优质资源、快速提升的功法）和美好的愿景（公平、秩序、希望）包装自己，让中域的人自发地去接受、甚至去宣扬，这比他自己扯着嗓子喊一万句都管用。

　　“主人，炎阳宗那边，似乎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思。”黑骨汇报道，“他们的一位实权长老，私下暗示，想购买一批‘特供’版的灵矿，数量很大，而且希望长期合作。另外，他们对《噬狂诀》的完整版，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哦？”凌云挑眉，“特供灵矿可以谈，价格抬高一点。至于《噬狂诀》完整版……”他笑了笑，“告诉他们，这是联盟不传之秘，非核心成员不可得。不过，如果炎阳宗愿意在某些方面给予我们‘便利’，比如……允许我们在流火城设立一个正式的‘东荒文化交流会馆’，并且提供一些关于中域地理、风物、势力分布的‘公开’资料，我们可以考虑提供《噬狂诀》灵皇之后，到灵宗期的部分功法，作为‘友好回馈’。”

　　黑骨立刻明白了凌云的用意：“主人高明。用一部分功法，换取合法设立据点和获取基础情报的权利，这买卖不亏。而且，一旦他们开始修炼更深层次的《噬狂诀》，就等于更深地绑在了我们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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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凌云打了个响指，“这叫投石问路，也是埋钉子。让他们先尝尝甜头，等他们离不开的时候，就是我们提条件的时候了。告诉烈阳，谈判的时候姿态放低点，要多强调我们‘渴望融入中域’、‘希望得到前辈指导’的‘诚意’。”

　　另一边，中域核心区域，几个真正顶尖势力的掌权者，也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东荒商队在流火城的动静。

　　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两位老者正在对弈。

　　“东荒那个小子，玩的把戏倒是挺新鲜。”执白子的老者落下一子，语气平淡。

　　“蝇营狗苟，不成气候。”执黑子的老者哼了一声，“不过是些收买人心的手段。那《噬狂诀》，看似迅猛，实则根基不稳，蕴含霸道掠夺之意，长久看来，必生心魔，乃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有时候也能搅动风云。”白子老者微微一笑，“他若只想在东荒称王称霸，或者来中域捞点好处，随他去。只要不碰触底线，没必要理会。圣域那边，不也没什么动静吗？”

　　“圣域……”黑子老者提到这个词，神色凝重了些，“他们向来超然，只要不影响‘平衡’，不试图去撬动‘锁’，他们才不会管谁在台前蹦跶。”

　　在他们看来，凌云就像个突然冒出来的暴发户，手段或许新奇，但格局有限，目的无非是权力和资源。只要他不去探寻那些被列为禁忌的上古之秘，不去试图冲击那天地间的“神境枷锁”，他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真正的五指山。他们甚至乐于见到一个“懂事”的东荒管理者，帮他们维持那片区域的稳定，提供一些新鲜的“试验样本”（指修炼了《噬狂诀》的修士）。

　　流火城的谈判很快有了结果。

　　炎阳宗在经过内部讨论后，认为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便利”和“公开资料”，换取实实在在的功法和商业利益，是笔划算的买卖。他们同意了东荒联盟设立“文化交流会馆”的请求，并提供了一批涵盖中域风土人情的典籍和地图（当然，核心机密一点没有）。

　　作为回报，烈阳“忍痛”交付了《噬狂诀》灵皇期到灵宗期的部分功法。交接仪式上，双方笑容满面，握手言和，仿佛多年的老朋友。

　　当晚，东荒文化交流会馆在流火城一个不算特别起眼，但位置尚可的街区挂牌成立。会馆明面上是促进东荒与中域文化交流，举办一些书画展、音乐会（唱的自然是东荒的新歌谣），暗地里，这里成为了磐石谷联盟在中域的第一个情报站和联络中心。

　　凌云通过分身，远远“看”着那挂着崭新牌匾的会馆，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钉子，算是埋下了第一颗。”他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就是让这颗钉子慢慢生根发芽，顺便，把更多的糖，裹着我们的‘秩序’理念，撒向中域的更深处。”

　　“温水煮青蛙，火候得掌握好，不能急。”他拿起一块从中域送来的特色糕点尝了尝，“嗯，味道不错。看来中域的好东西，确实不少啊。”

　　本体在小店里，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现场直播”，满意地点头：“分身干得不错，这阴谋……啊不，阳谋玩得挺溜。继续保持！” 系统橘猫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表示“知道了，别打扰本猫大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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