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概念的“橡皮擦”：唯一的弱点与希望

　　当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干裂的喉咙中挤出这句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都为之颤抖的、关于“虚空之影”的最终真相时，赵曼和零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

　　“橡皮擦？”零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引导者……这是……什么意思？”

　　我靠在赵曼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将刚才在那一瞬间的、恐怖的精神冲击中所“看”到的画面，用她们能理解的语言描述出来。

　　“它不是通过能量或物理手段进行毁灭。”我看着那具在广场中央永远保持着“空无”姿态的水晶遗骸，声音沙哑，“它是通过……‘解析’。当它完全‘理解’一个事物的概念，那个事物本身，连同其所有的历史、信息、以及存在的痕迹，就会从现实中被彻底抹去，归于‘空无’。”

　　“那个‘先行者’，他不是被杀死的，他是……被‘理解’了。”

　　我的话，让指挥中心内那套先进的勘探仪都无法解析的、关于“信息真空”的谜题，得到了一个最恐怖、也最合理的解释。

　　“我明白了……”零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看着自己数据板上那不断跳动的、来自“星火城”的微弱数据流，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引导者……它的‘食物’，是信息和数据流。我们的‘公民信息系统’，我们所有的‘播种者’科技……对它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一场盛宴！我们……我们正在亲手把它喂大！”

　　这个发现，比任何已知的敌人都要可怕。

　　“那我们怎么和这种东西战斗？”赵曼的声音异常干涩，她紧握着手中的“裁决之刃”，但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无力感，“我们的刀剑，我们的殖装……在‘概念’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一个能从概念层面抹杀存在的敌人……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就在我们三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绝望之中时，我脑海中，那幅关于“先行者”最后时刻的画面，再次闪现。

　　不对……还有细节！

　　那个“先行者”，在他被“抹去”的前一刻，他那只伸出的手，他那充满了绝对“空无”的眼神，并非投向那个看不见的“橡皮擦”，而是……死死地盯着他面前那块破碎的、用黑色火山岩制成的石板！

　　“那块石板！”我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先行者’不是在研究它，而是在……‘镇压’它！”

　　“‘虚空之影’，那个‘橡皮擦’，似乎就是从这块石板里泄露出来的！这石板既是它的‘源头’，也可能是……关押它的‘锁’！”

　　我的推测，让赵曼和零的眼中也同时亮起了一丝希望！

　　我们立刻冲回那具水晶遗骸旁，将那些散落在地的黑色石板碎片，更加小心翼翼地重新拼凑起来。

　　“零，”我立刻下令，“分析这块石板的碎片！我需要知道它的材质，它的能量结构，以及……修复它的可能性！”

　　零立刻将她那台已经有些过载的勘探仪，对准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

　　这一次，勘探仪没有再发出“无法解析”的警报。

　　“引导者……”零的声音充满了惊异，“这……这石板的材质和能量结构……虽然极其古老和复杂，但……它与您手心那个‘起源之石’的印记……存在着……某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同源’反应！”

　　“什么？！”

　　我立刻伸出我的右手，将那烙印着微缩星云印记的手心，缓缓地，向着那块破碎的黑色石板，靠近。

　　就在我的手掌即将触碰到石板的瞬间——

　　“嗡——！”

　　那块本已破碎不堪的黑色石板，竟然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所有的碎片都同时发出一阵低沉而喜悦的嗡鸣！那些蔓延在石板之上的、“病毒”般的黑色文字，在接触到我“起源之石”气息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迅速地向后退缩、消散！

　　而那些原本被它们覆盖和侵蚀的、属于“先行者”的、充满了优雅几何美感的文字，则如同被重新注入了生命般，开始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芒！

　　一行……我们能勉强辨认出其基本形态的、最古老的“播种者”通用文字的源头，缓缓地，在石板的中央，浮现了出来。

　　那上面写着：

　　“……‘虚空’之锁已碎，‘镜像’之影将出。唯有……‘起源’之光，方能……重铸‘镇魂’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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