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惊澜”装疯？

　　地牢石窟，月光惨淡。

　　沈月凝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铁笼旁那个长身玉立、眼神清明、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笑容的“沈惊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惊澜……他没疯？！他一直都在装疯？！

　　那之前她看到的那个形销骨立、狂躁嘶吼、被铁链锁着的“疯子”是谁？！是替身？还是……别的什么？！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没死……你也没疯……”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沈惊澜，或者说，顶着沈惊澜皮囊的这个人，缓缓踱步上前，月光照在他苍白俊美的脸上，那笑容愈发显得诡异：“死？疯？姐姐，那些不过是……必要的伪装罢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与她记忆中那个干净少年截然不同的、慵懒而危险的磁性。

　　【必要的伪装？为了什么？为了躲过当年的清洗？还是为了……别的？】

　　【那他知不知道……萧绝说他也是他弟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月凝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她几乎无法思考。

　　“为什么……”她死死盯着他，“为什么要装疯？为什么要瞒着我？！”

　　沈惊澜在她面前站定，伸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颊，却被沈月凝猛地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也不在意，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石窟里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为什么？”他重复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怨恨，有嘲讽，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疯狂，“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我亲爱的姐姐。也是为了……查清真相，替沈家满门报仇雪恨！”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激动而阴戾。

　　“那你查到了什么？！”沈月凝追问，心脏狂跳。

　　沈惊澜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我查到，当年的岭南‘瘟疫’，根本就是一场针对沈家、针对所有可能知晓前朝皇陵秘密之人的、彻头彻尾的阴谋！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好皇帝，萧玦！”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死而复生”的弟弟口中听到真相，沈月凝还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愤怒和悲凉。

　　“还有呢？”她强忍着情绪，“还有谁知道？萧绝呢？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听到萧绝的名字，沈惊澜眼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一丝忌惮。

　　“萧绝？”他冷笑，那笑容扭曲而充满怨毒，“他？他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却又自作聪明的可怜虫罢了！不，他比可怜虫更可恨！他明明有机会知道真相，却为了他那可笑的权势和地位，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将我囚禁于此，用药物控制，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的指控如同毒针，狠狠扎进沈月凝的心。萧绝……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囚禁惊澜，是真的为了保护他口中的“秘密”，还是……另有隐情？

　　“那本机关图呢？”沈月凝想起最关键的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惊澜眸光微闪，语气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图？当然是真的。不过……不全。最重要的一部分，在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萧绝以为他拿到的是全部，哼，痴心妄想！没有我脑子里这部分，那本图，就是一堆废纸！”

　　沈月凝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萧绝对地牢如此紧张，对沈惊澜如此“重视”！他不仅仅是在保护一个“弟弟”，更是在守护着开启前朝皇陵的关键钥匙！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沈月凝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疯狂，心中警铃大作。

　　沈惊澜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狂热：“姐姐，我们联手吧！你留在萧绝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套取他手中的那部分图。而我，会联系‘暗雀’和其他被萧玦迫害的力量！只要我们姐弟齐心，拿到完整的机关图，找到前朝皇陵的宝藏和秘密，我们就能颠覆这萧氏江山！为沈家报仇！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却也透着一股不择手段的疯狂。

　　沈月凝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弟弟”，只觉得一股寒意渗入骨髓。报仇？她当然想。可惊澜的计划，听起来更像是一场与虎谋皮、可能将所有人都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疯狂赌博！而且，他口中“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又是什么意思？

　　“暗雀……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沈惊澜眼神闪烁了一下，避重就轻：“不过互相利用而已。他们有势力，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姐姐，别犹豫了！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石窟入口处，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对峙：

　　“唯一的机会？沈惊澜，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萧绝！

　　他竟然又来了！而且听这话气，他似乎早就知道沈惊澜是装的？！

　　沈月凝和沈惊澜同时猛地转头！

　　只见萧绝不知何时已站在入口处，玄衣墨发，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他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铁笼和倒在地上的看守，最后落在沈惊澜那张写满惊愕与怨毒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装了这么久，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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