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沼泽深处的磷火

　　后半夜的风带着湿冷的潮气，钻进睡袋时林晚星打了个寒颤。她睁开眼，看见张起灵依旧坐在角落的岩石上，背对着篝火，身影被跳动的火光拉得很长，像幅洇开墨色的剪影。

　　王胖子的呼噜声震得帐篷帆布发颤，吴邪蜷缩在睡袋里，眉头还微微皱着，大概又在做关于蛇沼的噩梦。林晚星轻轻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军绿色的毯子——是张起灵背包里的那条，边缘磨得起了毛，带着和他连帽衫一样的松木香。

　　她抱着毯子走到帐篷口，夜露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张起灵似乎察觉到动静，微微侧过头，墨镜反射着远处沼泽地泛出的幽蓝磷光。

　　“睡不着？”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像是怕惊扰了谁。

　　林晚星摇摇头，在他身边的岩石坐下，把毯子分了一半给他：“张哥哥也没睡。”她往沼泽的方向努努嘴，“那里好亮。”

　　远处的湿地在月光下泛着黑绿色，咕嘟咕嘟的气泡从泥潭里冒出来，破裂时溅起的水珠裹着磷火，在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蓝线，像无数只眨动的鬼眼。王胖子傍晚说过，这地方的磷火比别处旺，老猎户管这叫“走尸灯”，说是埋在地下的死人骨头渗出来的气。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沼泽深处，墨镜后的视线似乎能穿透那片浓稠的黑暗。“天亮就该进去了。”他忽然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那里刻着细密的云纹，是张家特有的图腾。

　　林晚星心里一紧。按照剧情，蛇沼鬼城的入口就在这片湿地中央，里面不仅有成群的野鸡脖子，还有西王母国留下的祭祀坑，以及陈文锦失踪前最后的踪迹。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甲掐进掌心时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还是张起灵的连帽衫，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里面……很危险吗？”她轻声问，声音被风刮得有些散。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有密洛陀。”他说，“还有会动的陶罐。”

　　林晚星倒吸一口凉气。密洛陀是西王母用尸蹩和活人炼制的怪物，刀枪难入，只能用特制的炸药才能勉强击退。而那些陶罐里装着的，是被寄生的干尸，一旦被惊动就会从土里爬出来，用头发缠住猎物的脖颈。

　　“别怕。”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语气难得带了点温度，“跟着我。”

　　这三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一圈圈暖意在四肢百骸蔓延。林晚星抬头看他，篝火的光恰好落在他下颌线的弧度上，把平时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她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心尖宠”进度条，已经悄悄爬到了35%，比昨天又涨了5%。

　　“嗯！”她用力点头，把脸埋进带着松木香的连帽衫里，鼻尖蹭到领口时，闻到了淡淡的雄黄粉味——大概是他白天处理毒蛇时沾到的。

　　天蒙蒙亮时，王胖子被沼泽里的怪声吵醒了。他揉着眼睛钻出帐篷，一抬头就看见林晚星和张起灵并排坐在岩石上，两人盖着同一条毯子，晨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块儿，像幅刚描好的工笔画。

　　“哟，小哥，行啊你。”王胖子冲吴邪挤眉弄眼，“这才几天，就跟晚星妹子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林晚星的脸颊“腾”地红了，正要解释，张起灵已经站起身，把毯子叠好塞进她怀里，动作自然得像在做一件重复了千百遍的事。“收拾东西。”他丢下三个字，转身去检查背包里的装备。

　　吴邪憋着笑走过来，递给林晚星一块压缩饼干：“胖子就这德行，你别往心里去。”他朝张起灵的方向努努嘴，“不过说真的，小哥对你是真不一样。想当年在七星鲁王宫，我掉个坑里他都懒得回头看一眼。”

　　林晚星咬着饼干，心里甜丝丝的。她偷偷看了眼正在给黑金古刀上油的张起灵，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擦过刀身时带着种利落的美感。阳光从他发梢的缝隙漏下来，在刀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进沼泽前，张起灵把一捆浸过雄黄的麻绳分给众人。“系在脚踝上。”他示范着将麻绳在自己小腿上绕了三圈，打了个死结，“蛇怕这味道。”

　　林晚星笨手笨脚地系着绳子，手指被冻得有些僵硬，半天都打不好结。张起灵走过来，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她差点跳起来。

　　“别动。”他低声说，手指灵巧地穿梭在麻绳间，三两下就系好了一个紧实的活结。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林晚星甚至能闻到他发间飘来的草木清香。

　　【叮！目标人物张起灵与宿主肢体接触，好感度 2。“心尖宠”剧情线触发日常互动任务：与目标人物共同穿越沼泽，任务奖励：好感度 10，解锁张起灵专属技能“血驱虫蚁”的使用权一次。】

　　系统提示音刚落，张起灵已经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小的指南针递给她：“跟着我走，别偏离方向。”

　　沼泽里的淤泥深及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混杂着不知名水鸟的怪叫，听得人头皮发麻。王胖子走在最前面开路，时不时用工兵铲试探着前方的虚实，嘴里还念叨着：“他娘的，这破地方比我家祖坟还难走。”

　　吴邪走在中间，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停下来核对方位。林晚星紧紧跟在张起灵身后，踩着他踩过的脚印往前走，这样能省不少力气。张起灵的步子很大，她得小跑才能跟上，没多久就开始喘气。

　　“慢点。”张起灵察觉到她的吃力，放慢了脚步，还特意在落脚时把淤泥踩实些，“抓着我的背包带。”

　　林晚星连忙伸出手，抓住他背包后面的带子。布料被汗水浸得有些潮，隔着一层布，她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起伏。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看脚下的路，脸颊却烫得能煎鸡蛋。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王胖子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棵歪脖子树：“天真，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半枯的树干上挂着个黑色的背包，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张起灵眼神一凝，快步走过去，用黑金古刀把背包挑了下来。

　　背包上沾满了泥浆，但还能看清上面绣着的“文锦”两个字。

　　“是陈文锦的包！”吴邪激动地说，伸手就要去解背包的扣子。

　　“别动。”张起灵按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副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包里的东西不多，一个空了的水壶，半盒压缩饼干，还有一本被水泡得发胀的笔记本。

　　他把笔记本递给吴邪，自己则翻看着背包的夹层。林晚星凑过去看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还能辨认出“西王母”“陨石”“长生”等字眼，最后几页画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座倒过来的金字塔。

　　“这是……蛇沼鬼城的祭坛？”吴邪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紧了，“陈文锦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

　　就在这时，张起灵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个小小的金属管，里面塞着卷油纸。他展开油纸，上面是陈文锦的字迹：“沼泽下有密道，通往陨玉核心。它在跟着我们，小心头发。”

　　“它？”王胖子挠了挠头，“它是谁？难不成是那盘丝洞的妖精？”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它”指的是什么——是汪藏海留下的势力，也是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的“鬼影人”。而那句“小心头发”，让她瞬间想起了那些装在陶罐里的干尸。

　　张起灵把油纸折好放进自己口袋，抬头看向沼泽深处。那里的磷火比刚才更旺了，蓝幽幽的光映在他的墨镜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脚下的淤泥突然开始松动。林晚星感觉自己的右腿在往下陷，吓得赶紧抓住张起灵的背包带：“张哥哥，我陷进去了！”

　　张起灵立刻回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把她从淤泥里硬生生拽了出来。林晚星踉跄着扑进他怀里，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刚才开路时被树枝划破了手。

　　“没事吧？”他扶着她的肩膀，仔细检查她的腿，确认没有被淤泥里的碎石划伤，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林晚星的脸颊贴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比任何安神药都管用。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墨镜后的目光，那里面似乎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沼泽深处的磷火，明明灭灭。

　　【叮！目标人物张起灵对宿主保护欲激增，好感度 3。“心尖宠”剧情线触发危机保护任务：成功避开即将出现的干尸袭击，任务奖励：好感度 15，获得张起灵随身玉佩一块。】

　　系统提示音刚落，王胖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娘的！什么东西抓我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胖子的小腿上缠着一团黑色的头发，那些头发像有生命似的，正往他的裤管里钻。而他脚下的淤泥里，露出了半个陶罐的边缘，罐口还在不断往外冒头发。

　　“是干尸！”吴邪大喊着挥刀砍向那些头发，“快砍断它们！”

　　张起灵立刻把林晚星护在身后，抽出黑金古刀。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刀光一闪，就将缠在王胖子腿上的头发斩断。那些头发掉在淤泥里，还在扭动着，像一条条黑色的蛇。

　　“快跑！这玩意儿会召唤同伴！”王胖子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擦腿上的泥，拔腿就往前跑。

　　果然，周围的淤泥开始冒泡，一个个陶罐从地下冒出来，罐口的头发像喷泉似的涌出来，在空中织成一张黑色的网。林晚星看着那些头发里裹着的干枯手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张起灵拉着她的手往前冲，他的手心很热，握得很紧，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吴邪和王胖子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挥刀斩断追上来的头发。

　　“往有光的地方跑！”张起灵喊道，指向前方一片泛着白光的区域。那里的磷火异常密集，蓝幽幽的光把周围的树木都染成了青色，看起来像座诡异的祭坛。

　　跑到那片区域时，林晚星才发现，所谓的“白光”其实是满地的骨头。那些骨头堆成了小山，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磷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骨头堆中央，立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祭祀坑”。

　　“他娘的，这是西王母搞人殉的地方？”王胖子喘着气说，脚不小心踢到块头骨，吓得他赶紧跳开。

　　张起灵却盯着石碑旁边的地面，那里的泥土颜色比别处深，像是刚被翻动过。他蹲下身，用刀背敲了敲地面，发出“咚咚”的空响。“下面有通道。”

　　吴邪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陈文锦说的密道？”

　　张起灵点点头，用黑金古刀插进泥土里，用力一撬，一块石板被掀了起来，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先下去看看。”张起灵说，正要往下跳，却被林晚星拉住了衣角。

　　“我跟你一起去。”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张起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王胖子在旁边急道：“晚星妹子你凑什么热闹？下面说不定有粽子！”

　　林晚星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张起灵。她知道，按照剧情，他接下来会在密道里遇到陈文锦，还会被强碱灼伤。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张起灵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抓紧我。”

　　他先跳进了洞口，然后伸出手。林晚星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糙和温度。他轻轻一拉，她就落在了他怀里。密道里很黑，只能闻到潮湿的泥土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小哥，晚星，你们小心点！我们在上面守着！”吴邪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知道了！”林晚星喊道，然后跟着张起灵往通道深处走。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人不得不一前一后地走。林晚星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松木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手电筒的光柱在墙壁上晃动，照亮了上面刻着的壁画——画着西王母的侍女将活人推进祭祀坑，坑里爬满了蛇和尸蹩。

　　“这些是……”林晚星看得头皮发麻。

　　“西王母的长生术。”张起灵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用活人养尸蹩，再让尸蹩寄生在人体内，达到长生的目的。”

　　林晚星想起陈文锦笔记本上的字，心里一阵恶寒。难怪她会说“它在跟着我们”，原来汪藏海的势力一直在觊觎这种禁术。

　　走了约莫十分钟，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和张起灵刀柄上一样的云纹。

　　张起灵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羊皮地图，和一块血红色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张家族徽。

　　“这是……”林晚星凑过去看，发现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正是蛇沼鬼城的核心——陨玉所在地。

　　张起灵拿起那块玉佩，放在手心摩挲着，眼神复杂。“这是张家的信物。”他说，“能打开陨玉的大门。”

　　就在这时，石室的墙壁突然传来“咔嚓”的响声，几道裂缝蔓延开来，一股刺鼻的强碱味从裂缝里钻出来。

　　“不好！是强碱！”张起灵脸色一变，立刻把林晚星往身后拉，“快退后！”

　　但已经来不及了。裂缝越来越大，淡黄色的强碱液体从里面喷涌而出，溅在石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石台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张起灵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林晚星身上，把她护在墙角。强碱液体溅在他的背上，他闷哼了一声，却依旧死死地挡在她身前。

　　“张哥哥！”林晚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动。”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很疼，但语气依旧坚定，“很快就过去了。”

　　强碱喷射的时间不长，大概一分钟就停了。张起灵的背上已经被腐蚀出好几个洞，黑色的背心渗出血迹，看得林晚星心都揪紧了。

　　“你怎么样？”她扶住他，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他摆摆手，脸色却苍白得像纸。他从背包里拿出疗伤的草药，递给林晚星，“帮我敷上。”

　　林晚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他的背很结实，却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 gunshot，还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她一边敷药一边掉眼泪，心里又疼又气——气他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转过身，用手背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点笨拙，“我没事。”

　　林晚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粗糙和温度。“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她哽咽着说，“你要是出事了，我……”

　　她没说下去，但张起灵似乎明白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叮！目标人物张起灵为保护宿主受伤，好感度 20。“心尖宠”剧情线危机保护任务完成！获得张起灵随身玉佩一块！】

　　【叮！“心尖宠”进度条达到60%！目标人物张起灵对宿主产生强烈保护欲与依赖感，解锁特殊剧情：共赴陨玉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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