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从劳模警察到嗜血恶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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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春至 2005 年夏,兰州城被一连串惊悚的碎尸案笼罩。华林山的荒沟里、黄河的浊浪中,陆续发现被肢解的人体残骸,死者身份不明,死状惨烈。这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受害者被诱骗、劫持、勒杀后冷冻碎尸,抛尸地点隐蔽至极。而当警方最终锁定凶手时,整个刑侦界都为之震动:两名主犯皆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其中一人竟曾是身披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的模范警察,另一人则是老干部家的子弟。
这两个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为何会沦为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他们的人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扭曲,才让昔日的荣光与善意,彻底被贪婪和仇恨吞噬?
一、矿区神探:从山沟沟里走出的破案奇才
1952 年出生的马金成,打小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1975 年,23 岁的他穿上警服,成为白银区公安分局下属矿区刑侦队的一名民警。彼时的白银还未撤区设市,矿区里遍布矿井、工棚,人员混杂,盗窃、斗殴、甚至命案时有发生,是出了名的 “治安重灾区”。
马金成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嗓门洪亮,干起活来像头蛮牛。矿区的案子大多棘手,要么是井下纠纷引发的伤害案,要么是流动人口作案后踪迹难寻,但马金成似乎天生就有破案的天赋。他不怕苦,井下几十米深的巷道,别人避之不及,他拿着手电筒一钻就是大半天,只为寻找一枚带血的矿镐;他也够细,嫌疑人随口说的一句方言、身上沾着的特殊矿粉,都能成为他锁定线索的关键。
有一年冬天,矿区发生一起盗窃案,工人宿舍里十几人的工资款不翼而飞,报案时天刚蒙蒙亮,雪下了一夜,现场几乎被积雪覆盖。同事们都觉得线索断了,马金成却蹲在雪地里扒拉了三个多小时,最终在宿舍后墙根的雪堆里,发现了半个模糊的鞋印。他凭着这半个鞋印,对比了矿区所有工人的胶鞋,最终锁定了一名有盗窃前科的临时工,不仅追回了全部工资款,还顺藤摸瓜破了另外两起积案。
这样的案子,马金成在矿区的八年里破了不下百起。领导器重他,说他 “眼里有活,心里有数”;同事佩服他,称他是 “矿区神探”;就连辖区的群众,见了他都主动打招呼,谁家有难处,也愿意找他帮忙。那时候的马金成,心里揣着一股正气,觉得当警察就该护一方平安,每次破案后的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但这份成就感,渐渐被一种隐秘的不甘所取代。矿区地处偏远,交通闭塞,日子过得单调乏味。看着身边有些同事通过关系调到市区,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城市繁华景象,马金成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有本事,不该一辈子困在这山沟沟里,他渴望更广阔的舞台,更体面的生活。而改变命运的钥匙,在他看来,就藏在 “婚姻” 里。
他开始刻意疏远矿区的姑娘,哪怕有人主动示好,他也礼貌回绝。他把目光投向了省城兰州,他知道,只有在那里,才能遇到能帮他 “飞黄腾达” 的人。为此,他托了好几个在兰州工作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合适的对象,条件只有一个:家境优越,能在事业上帮到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朋友还真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姑娘不仅长相清秀、身材高挑,更重要的是,她出身于兰州的高干家庭,父亲是省里的老干部,人脉广阔。马金成一眼就认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为了追求姑娘,他可谓费尽心思:每天下班后,坐三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赶到兰州,就为了和姑娘吃一顿晚饭;姑娘喜欢看书,他就省吃俭用,买遍了当时流行的中外名着,哪怕自己根本没心思读;姑娘家里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脏活累活从不抱怨。
他的真诚和能力,最终打动了姑娘和她的家人。1982 年,马金成如愿娶到了这位姑娘。婚礼上,看着岳父身边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马金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兰州闯出一番名堂。
婚后不久,在岳父的运作下,马金成以 “专业特殊人才” 的身份,从白银区公安分局调到了兰州市工商局经济检查站。这一步,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他终于走出了闭塞的矿区,踏入了繁华的省城,也进入了一个更具权力和诱惑的领域。
二、劳模荣光:站在巅峰的得意与张扬
上世纪八十年代,工商局刚刚成立不久,肩上的担子却不轻。当时,走私贩私、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等经济犯罪活动猖獗,工商部门成了打击这些违法行为的主力军。而马金成,凭借着在公安系统积累的刑侦经验,成了经济检查站的 “尖刀兵”。
他对办理经济案件有着近乎痴迷的热情。接到线索后,他总能第一时间梳理出关键节点,制定周密的抓捕计划;面对走私分子的拉拢腐蚀,他始终不为所动。有一次,他查办一起走私香烟案,涉案金额达几十万元,走私团伙的头目托人给马金成送了一沓厚厚的现金,还承诺给她妻子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马金成当场就把现金扔了回去,冷冷地说:“我吃的是公家饭,办的是良心案,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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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这份执着和能力,马金成在经济检查站屡立奇功。他先后侦破了数十起重大走私贩私案件,涉案金额累计达上千万元,为国家挽回了巨额损失。1986 年,鉴于他的突出贡献,马金成被授予 “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受邀前往北京人民大会堂领奖。
那是马金成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当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领奖台上,接过奖章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镁光灯闪烁不停。回到兰州后,当地的报纸、电视、广播轮番报道他的事迹,标题赫然写着 “工商战线的破案英雄”“新时代的劳模典范”。单位里,同事们对他毕恭毕敬;社会上,认识不认识的人,只要听说他是 “马劳模”,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这份荣光,彻底冲昏了马金成的头脑。他本就不拘小节、口无遮拦的性格,在名利的加持下,变得愈发张扬和傲慢。开会时,他常常打断领导的讲话,直接发表自己的看法,丝毫不顾及场合;同事们办案遇到困难,向他请教,他要么敷衍了事,要么就颐指气使地指挥别人,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就连平时走路,他都抬着头、挺着胸,眼神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傲气。
有人劝他收敛一点,“树大招风,太张扬容易得罪人”,马金成却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是 “有本事” 的表现。“我凭自己的本事拿奖章、破大案,难道还不能让人知道?” 他常常在酒桌上这样说,语气里满是得意。
他不知道的是,这份张扬,早已为他的人生埋下了祸根。那些被他得罪的人,那些嫉妒他荣光的人,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等待着一个扳倒他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三、命运转折:走私车案背后的漩涡
1988 年初秋,兰州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意。一天下午,马金成正在办公室整理案卷,一个神秘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他安插在沿海地区的线人。线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说有一伙兰州籍的团伙,从南方走私了一批进口汽车,一共 10 辆,清一色的高档货,案值高达两三百万,现在已经运到了邻省的一个县城,准备和当地的走私犯勾结,就地出手。
两三百万,在八十年代末的中国,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时候,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售价就要十几万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几十年的工资,更别提这些价格昂贵的进口车了。这样的大案,对于马金成来说,既是挑战,也是诱惑。他骨子里的破案欲被瞬间点燃,恨不得立刻就带队冲过去,将这伙走私犯一网打尽。
但线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如遭泼冷水:“领头的是兰州的张老三,你应该认识。”
张老三,马金成确实认识。此人在兰州的江湖上颇有来头,据说背后有很深的背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马金成平时在酒局上和他见过几次面,张老三为人圆滑,出手阔绰,还曾想拉拢马金成,让他在办案时 “多关照”,被马金成当场拒绝了。
一想到对手是张老三,马金成的心里就犯了难。他太清楚,在那个年代,查办这种背景深厚的走私案件,有多难。往往是案子刚一上手,说情的电话就打爆了,各种压力接踵而至,最后大多是 “罚款了事”,根本动不了核心人物。要是强行查办,不仅可能无功而返,还可能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可就这样放过这伙 “大鱼”,马金成又不甘心。这起案件的案值之大、影响之广,是他从业以来少见的,要是能成功侦破,必定又是一笔耀眼的功绩。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蒂。
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马金成终于想出了一个 “两全之策”:他亲自带队去邻省的县城,摸清案件的具体情况,然后将案件移交给另一个侦查组办理。这样一来,既不算放过案件,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避免和张老三的势力直接冲突。
第二天一早,马金成带着两名同事,驱车赶往邻省。在当地工商部门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就摸清了情况:这批走私车被藏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张老三的团伙和当地的走私犯已经谈好了价格,准备第二天交易。马金成当即制定了抓捕计划,但就在行动前夜,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以 “兰州有紧急公务” 为由,带着同事返回了兰州,将案件的全部材料,都移交给了另一个侦查组。
不出马金成所料,这起案件的最终结果,果然是 “罚款了事”。张老三凭借着背后的关系,只交了一笔数额不大的罚款,就安然无恙地脱身了。但让马金成没想到的是,张老三这一趟走私,虽然没被判刑,但连罚款带打点关系的钱,算下来几乎没赚到什么,相当于白忙活了一场。
张老三咽不下这口气,他认为是办案人员 “太不给面子”,竟然联合当地的走私犯,反过来把办案的侦查组告了,说他们 “滥用职权”“敲诈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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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马金成已经把案件移交出去了,这件事按理说和他没什么关系。可他千算万算,却忘了一件小事:他去邻省出差时,来回的差旅费、住宿费,一共花了一千多块钱,回来后,他找那个侦查组报销了。
就因为这一千多块钱的差旅费,马金成被牵连进了这起纠纷。张老三的人在告状时,故意把马金成也拉了进来,说他 “参与办案,收受好处”。
调查组很快就介入了调查。马金成反复解释,自己只是参与了前期的侦查,并没有参与后续的抓捕和处理,报销差旅费也是按规定办事,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可调查组的人却告诉他,“这事很敏感,你是全国劳模,影响太大,组织上需要保护你”。
所谓的 “保护”,最终变成了 “调离”。1989 年初,马金成被调离了经济检查站,安排到了工商局下属的一个闲职部门,名义上是 “负责后勤保障”,实际上就是让他 “赋闲”。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偶尔帮着收发一下文件,再也没有机会接触任何案件。
从万众瞩目的劳模英雄,到无所事事的闲职人员,这样的落差,让马金成难以接受。他曾经试图找领导申诉,想要回到办案一线,可每次得到的都是敷衍的答复:“组织上是为了你好,你安心待着,有合适的机会再给你安排。”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金成的心态也渐渐变了。他开始酗酒,每天在办公室里喝得醉醺醺的,对谁都没好脸色。他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被抛弃了,曾经的理想和抱负,在日复一日的闲散中,慢慢消磨殆尽。
四、下海沉浮:从意气风发到一败涂地
赋闲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这三年里,马金成从最初的愤怒、不甘,变成了后来的麻木、消沉。他看着曾经的同事一个个升职加薪,看着那些曾经不如自己的人,如今都过得风生水起,心里的落差越来越大。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个机会来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很多单位都开始创办下属公司,搞 “创收”。工商局也不例外,决定成立一家贸易公司,需要一个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来负责。领导们想到了马金成,觉得他曾经办过那么多大案,人脉广、能力强,适合做这个工作。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马金成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觉得这是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于是立刻戒掉了酒,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筹备中。他跑市场、找货源、谈客户,凭借着在工商局积累的人脉和自己的精明能干,公司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短短两年时间,马金成就把这家贸易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每年能为工商局创收几十万元。他再次成为了单位里的 “红人”,领导对他赞不绝口,同事们也对他刮目相看。可就在这时,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张扬、傲慢的性格再次暴露无遗。
他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不允许员工有任何不同意见;他花钱大手大脚,公司的利润,很大一部分都被他用来请客吃饭、拉拢关系;他还常常在公开场合吹嘘自己的 “功绩”,说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根本不把工商局的支持放在眼里。
渐渐地,公司里的员工对他怨声载道,很多人都向工商局领导告状,说他 “贪大喜功”“克扣员工福利”“独断专行”。更有甚者,还举报他 “贪污受贿”“乱搞男女关系”,把能想到的罪名,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一封封匿名举报信,像雪花一样送到了领导的办公桌上。领导们虽然看重马金成的能力,但面对这么多的举报,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他们成立了调查组,对马金成进行了审查。
审查结果显示,马金成并没有贪污受贿的实质性证据,但 “独断专行”“花钱大手大脚” 却是事实。领导找他谈话,批评了他的做法,让他收敛性格,好好管理公司。可马金成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他认为自己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花点钱、说了算,都是应该的。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在和领导开会时,当场拍桌子瞪眼,争执了起来。
就这样,马金成再次失去了机会。1995 年,工商局免去了他的公司负责人职务,再次把他调到了一个闲职岗位。这一次,他彻底心灰意冷了。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无论做得再好,都会有人挑刺。
在闲职岗位上待了几年后,马金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 “混吃等死” 的日子。他递交了提前退休申请,想要下海经商,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工商局的领导和同事们,巴不得他早点走,很快就批准了他的申请,还为他举办了一场 “欢送会”。
离开工商局的那天,马金成站在单位的大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栋他待了十几年的大楼,心里五味杂陈。他曾经在这里意气风发,在这里获得荣光,也在这里遭遇挫折。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商海里做出一番成绩,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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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万万没想到,经商之路,比他想象中要艰难得多。离开了工商局的光环和人脉,他什么都不是。
他的第一笔投资,是在西安开一家饭馆。一个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 “铁哥们” 告诉他,西安有一家饭馆要转让,地理位置好,客源稳定,只要盘下来,肯定能赚钱。马金成信了,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又向亲戚借了一笔钱,一共凑了十几万元,盘下了那家饭馆。
可等他接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家饭馆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但早就因为经营不善,欠下了一大笔外债,而且客源也早已流失。马金成硬着头皮装修、招聘员工、开业经营,可生意却一直惨淡。每天的营业额,连房租和员工工资都不够支付。他苦苦支撑了三个月,不仅没赚到一分钱,反而又亏了五六万元。
房东见他交不起房租,天天派人盯着他,生怕他跑了。马金成当过十几年的警察,反侦察能力极强,他趁着一个深夜,偷偷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从饭馆的后门溜了出去,坐上了回兰州的火车。这一次,他不仅血本无归,还背上了几万元的债务。
回到兰州后,马金成并没有气馁。他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只要再找一个好项目,一定能翻身。他把目光投向了煤炭行业,当时兰州的煤炭需求量很大,开煤厂似乎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姐姐,说服她一起合伙开一家煤炭加工厂。
姐姐一开始并不同意,觉得煤炭行业风险太大,但架不住马金成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和马金成一起,在兰州郊区办起了煤炭加工厂。一开始,生意确实不错,每天都有很多客户上门拉煤,工厂的利润也越来越高。马金成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可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在煤厂的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兰州市政府推出了 “蓝天工程”,为了治理空气污染,开始限制和取缔小煤炉,推行集中供暖。马金成的煤炭加工厂,因为规模小、污染大,被列入了 “关停名单”。
接到关停通知的那天,马金成瘫坐在工厂的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投入了全部的积蓄,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眼看就要赚钱了,却因为政策的变化,一夜之间化为泡影。更让他绝望的是,工厂关停后,不仅赚不到钱,还欠下了供应商十几万元的货款。
为了这笔债务,马金成和姐姐彻底反目成仇。姐姐觉得是马金成的决策失误,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要求马金成独自承担债务;马金成则觉得,姐姐作为合伙人,也应该分担一部分。双方争执不下,最后闹到了法院。
法院经过审理,最终判决马金成承担全部债务,从他每个月的退休工资里扣除 1000 元,用于偿还欠款。而马金成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只有 1300 元,扣除 1000 元后,只剩下 300 元,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
这一次,马金成彻底垮了。他不仅失去了事业,还失去了亲情,背上了沉重的债务,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他开始天天酗酒,喝醉了就骂人,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妻子身上。曾经恩爱的夫妻,如今却形同陌路,争吵不断。最终,妻子忍无可忍,向法院提出了离婚。
马金成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不愿意在妻子面前低头。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并且净身出户,把家里唯一的房产留给了妻子,自己则在兰州的郊区租了一间狭小、阴暗的出租屋,独自一人生活。
那段日子,是马金成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他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躺在出租屋里发呆,看着窗外的天空,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他曾经是全国劳模,是破案英雄,如今却成了一个负债累累、妻离子散的穷光蛋。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
五、难兄难弟:两个落魄者的绝望联盟
就在马金成深陷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贺兰定。
贺兰定比马金成大一岁,1951 年出生。他的家庭背景,比马金成还要显赫。
他的父亲是解放大西北的老干部,是名副其实的 “功臣”,后来一步步升迁,成为了兰州市的主要领导之一。贺兰定是家里的小儿子,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身边的人对他都毕恭毕敬。
但贺兰定的父亲,是从艰苦年代走过来的老革命,一生清廉,从不肯用自己的权力为子女谋私利。所以,贺兰定高中毕业后,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进入机关单位工作,而是和普通市民的孩子一样,通过招工,进入了一家工厂,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工人。
在工厂里,贺兰定一干就是几十年。他为人豪爽,讲义气,出手大方,在厂里的人缘很好。改革开放后,贺兰定脑子活络,嗅到了商机。他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倒腾服装、香烟、海鲜,后来又开始做花卉生意。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诚实守信的经营,贺兰定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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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贺兰定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他在兰州买了房、买了车,成了厂里人人羡慕的 “万元户”。他富裕之后,并没有忘记曾经的同事和朋友,经常请大家吃饭、喝酒,每年冬天,还会组织大家去海南、广西北海等地度假。在朋友们眼里,贺兰定是一个 “重情重义、有本事” 的人。
积累了一定的资本后,贺兰定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2002 年底,非典疫情爆发,全国上下都陷入了恐慌。但在贺兰定看来,这却是一个 “商机”。他觉得,如果能开发出一种治疗或遏制非典的药物,肯定能赚大钱。于是,他联合自己的兄弟,投入了 400 多万元的全部积蓄,成立了一家 “生物科技公司”,专门研发抗非典药物。
可他万万没想到,研发药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和兄弟既没有相关的技术,也没有专业的团队,投入的 400 多万元,很快就打了水漂,研发出来的所谓 “药物”,根本没有任何效果。非典疫情结束后,贺兰定的公司彻底破产,他几十年的积蓄,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从腰缠万贯的老板,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贺兰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自杀,但每次都因为没有勇气而放弃。他不敢告诉家人自己破产的消息,只能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后来,贺兰定实在走投无路了,想到了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工厂。他希望工厂能给自己一些救济,帮自己渡过难关。那天,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走进了厂长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无数个转,却始终说不出口。他曾经是厂里最风光、最有出息的人,如今却要在昔日的同事面前哭穷,向厂里要救济,这让他觉得无比屈辱。
纠结了一个上午,贺兰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离开了厂长办公室。走出工厂大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贺兰定陷入绝境的时候,一个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 “朋友” 找到了他。这个朋友是个赌徒,欠了一大笔赌债,被债主追得走投无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贺兰定哭诉,说自己如果还不上钱,就会被债主打断腿。
贺兰定虽然自己也身处困境,但他骨子里的讲义气,让他无法拒绝朋友的请求。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咬牙说道:“我也没钱,但我最值钱的就是这套房子,房产证给你,你拿去抵押借钱,一定要把钱还上,不然你就真的把我害死了。”
那个赌徒拿到房产证后,千恩万谢地走了。可贺兰定万万没想到,这个赌徒拿到房产证后,并没有用来抵押借钱,而是直接卖给了别人,拿着钱跑路了。等贺兰定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房子没了,贺兰定彻底傻眼了。他不敢告诉妻子,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妻子得知真相后,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妻子哭着对贺兰定说:“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能这么相信别人!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贺兰定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和孩子,他没有任何辩解。他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净身出户了。临走前,他给妻子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你好好照顾孩子,我走了。”
就这样,贺兰定也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他在兰州的郊区租了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和马金成成了 “邻居”。
两个同样落魄、同样心怀怨恨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他们经常凑在一起喝酒,聊起自己的过去,聊起如今的困境,聊起那些 “对不起” 自己的人。马金成抱怨社会不公,觉得自己明明有能力,却屡屡遭遇挫折;贺兰定则痛恨那个骗走自己房产证的 “朋友”,痛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酒一杯杯下肚,怨气一点点积累。他们开始觉得,自己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社会造成的,是这个社会亏欠了他们。他们觉得自己曾经为社会做出过贡献,如今却被社会抛弃,他们要 “向社会讨回公道”,要夺回自己 “应得的一切”。
2004 年除夕夜,兰州的街头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在团圆过年。马金成和贺兰定两个人,却在出租屋里喝得酩酊大醉。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的气氛却异常压抑。
“老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马金成端着酒杯,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凶狠,“我们得干点‘大事’,赚一笔大钱,好好过日子。”
贺兰定也喝红了眼,他点了点头:“老马,我听你的,你说干啥,我们就干啥!”
“抢!” 马金成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去抢那些有钱人,他们的钱来得容易,抢他们一笔,我们就能翻身了!”
贺兰定犹豫了一下,他虽然怨恨社会,但从未想过抢劫。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想到那些风光无限的有钱人,他的心里就燃起了一股邪火。他咬了咬牙:“好!抢就抢!”
那天晚上,两个人揣着两块砖头,走出了出租屋。兰州的冬夜,寒风刺骨,街头行人稀少。他们在街头晃荡了很久,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始终没有下手。他们年纪都大了,体力不如年轻人,万一抢劫不成,被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这样硬抢不行,我们跑不动,” 马金成摇了摇头,“得智取。”
两个人回到出租屋,继续喝酒,继续谋划。马金成当过十几年的警察,熟悉侦查和反侦查技巧,他知道怎么作案才能不被警方发现。在酒精的刺激下,一个周密而残忍的作案计划,在他们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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