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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班花替我吵了一架,我更想找条地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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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一辈子,最怕的不是家乡穷。

  是家乡穷得上了网。

  更准确点——穷得上了你同学的手机屏幕。

  周末班会,孙老师难得开恩,说今天不讲学习,讲“心理健康与青春成长”。

  翻译过来就是:他要去政教处开会,剩下时间让课代表放一个上头发来的教育片。

  “你们注意纪律。”他把U盘塞给学习委员,“视频看完,写个感想,下周一交。”

  说完就走了。

  人一出门,教室里嗡一下松了口气。

  “又是那个什么‘珍爱生命,远离网瘾’?”后排有人哀嚎,“我已经能背出里面台词了。”

  “换个吧,来点有意思的。”

  “配合一下流程嘛。”学习委员象征性地把U盘插上电脑,放了三分钟画质感人的PPT——

  “青少年,要学会控制情绪……”

  大家手机已经在桌洞里蠢蠢欲动。

  “要不先看教育片,再看点别的?”有男生提议,“不然老师回来查播放记录。”

  “那行。”有人边说边掏出手机,“等会儿我投屏一个,保证比这个有教育意义。”

  我没太在意,低头在本子上乱写,假装自己是一个自律的好学生。

  直到教室突然传出一句——

  “#我们村的运气被偷走了?#”

  我整个人“嗡”的一声。

  那句标题,我太熟了。

  讲台上的投影幕布亮起来,画面一晃,是一棵秃了半边的树。

  镜头抖得厉害,能看出拍摄者手不太稳。

  “哎,这地方好土。”有人笑,“跟我外婆家差不多。”

  我眼睛死死盯着那棵树。

  树干斜着,树皮上那道伤痕像被刀割开又胡乱缝起来的疤,树冠稀稀拉拉,后面隐约能看到那栋停工的楼。

  连楼上挂着那条破“乔迁之喜”布条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差不多”。

  这是我的村。

  然后,熟悉到让我脚底发虚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大家好,我是甜甜,我现在在我们村的老柳树这边——”

  周甜。

  她用那种练了很多次的“网感语气”在解说:“以前谁家在树下说好日子,都能顺利,现在嘛,你们看——秃了。”

  教室里先是一阵好笑的哄笑:“哈哈哈,神树秃了。”

  紧接着,有人开始认真起来:“这标题挺带感啊,‘运气被偷走了’。”

  “下面弹幕好好笑。”拿手机投屏的男生顺手把弹幕打开。

  一条条评论刷过:

  “肯定有人做亏心事了哈哈哈。”

  “八成是有人把全村运气抽走了。”

  “问题村预定。”

  有人突然“咦”了一声。

  “等下,这树怎么有点眼熟?”

  “你眼熟个树干。”

  “不是,我真见过。”那人转头看向我,“林宴,这是不是你老家那棵啊?”

  几十道视线顺着他的话,齐刷刷过来。

  我喉咙像被人掐了一下。

  “差不多吧。”我尽量装得无所谓,“农村树都长一个样。”

  “欸不对。”后排另一个男生起哄,“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你们村有棵老柳树,谁家办喜事都去那儿摆酒?”

  “对啊对啊。”有人立刻翻我以前说过的话,“这画面一模一样。”

  “卧槽,那你们村现在是——问题村?”

  “问题村来的欧皇同学。”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设定好带感啊。”

  “你是不是把全村运气偷走了才考上县一中啊?”

  笑声在教室里炸开。

  我耳朵一下烧起来,脸也跟着发烫。

  屏幕上,周甜还在笑:“最近啊,我们村怪事有点多——谁家盖楼停工啦,谁家孩子生病啦……”

  背景里隐约扫过那栋停工楼、河边的水泥坡,还有被风吹得乱飞的纸钱灰。

  那一刻我有一种非常具体的羞耻感:

  本来这些事,只在我们村口的风里绕,现在被挂到百十来个同学面前,当成一个“有故事的短视频”。

  他们的笑,不全是恶意。

  很多只是单纯觉得“有趣”“新鲜”。

  但对我来说,每一声笑,像有人往我背上多压一块石头。

  我下意识想站起来去抢手机,或者让他们关掉。

  腿刚动一下,旁边就有人起哄:“哎别别别,主角本人要上台发言了?”

  “来来来,给我们讲讲‘偷气运’的内幕。”

  我动作僵在那儿,像被钉在座位上。

  就在我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一支笔“啪”地在桌面上拍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刚好压过了笑声。

  “吵什么吵?”

  程溪。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很直,像刚从跑道上踩回来的那种。

  “看个视频笑成这样,你们是第一次接触互联网吗?”

  前排几个男生对视一眼,笑声小了点,但还是有人不服气:“这不就开个玩笑……”

  “开玩笑也得看对象吧?”程溪冷冷,“人家考得比你好的时候,你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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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点名的男生愣了一下:“关成绩什么事?”

  “当然有事。”她抬下巴指了指他,“上次英语小测,你考了多少?四十多?”

  全班哄笑。

  男生脸有点挂不住:“那是我没复习好——”

  “那你把时间拿来看这种视频?”她看了眼投影,“怪不得你运气也不好,连卷子都懒得做。”

  她这句话没有一句脏话,但每个字都带刺。

  “程溪,你别——”我想拽她一下。

  她甩开我的手,没回头:“你闭嘴。”

  这两字,精准砸我脸上,也把我要说的“算了”堵回去。

  拿手机的男生还想笑着缓和:“我们就随便看看嘛,又没说你们村怎么——”

  “你刚才不就说他是问题村来的吗?”程溪淡淡,“你们城里人倒霉的时候,要不要我也发个视频,配个标题叫‘xx小区的运气被偷走了?’”

  “再加一行:‘看,这家孩子考不过人家农村的。’”

  教室里突然安静。

  她的目光从那几个男生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爱笑就笑你自己,拿别人老家当笑话,很幽默?”

  被点的那几个男生尴尬到不行,只能嘟囔一句:“又不是我发的视频。”

  “不是你发的,你看得挺开心。”

  她说完这句,径直走到讲台上,一把拿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啪地灭了。

  “好了,教育片继续。”她把手机放回去,“再看这玩意儿,今天的主题得从心理健康改成‘如何围观他人不幸’。”

  这一通下来,全班没人敢再吭声。

  就连被关掉的短视频背后那句“运气被偷走”的标题,也被她这几句硬生生压下去。

  她从讲台上走回来,经过我桌边时,终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一点“你欠我”的意思,更多是“你要是再装没事,我就顺手再骂你一顿”。

  “谢谢啊。”我压低声音。

  “谢什么?”她不耐烦,“我是看不惯他们,跟你没关系。”

  “那刚才你站起来的时候,怎么就把我一起拎上桌了?”

  “我只是提醒他们——你至少有资格被嫉妒。”

  “那你呢?”我半开玩笑,“你嫉妒我吗?”

  她嗤了一声:“我嫉妒你老家土。”

  “?”

  “你那老柳树也太丑了吧。”她嘴毒上线,“拍视频还选阴天,画面一看就出事。”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被她这一句吐槽给噎回去。

  但奇怪的是,那股“丢脸到脚趾缝”的感觉,被她这一损,反而卸掉了一点。

  她把本子翻开,写字的同时,随口补了一句:“下回你回去,让你那个拍视频的小妹妹,至少选个好角度。”

  “你这村再怎么破,也是你家。”

  这句“也是你家”,说得很轻。

  听起来像顺嘴带过,落在我耳朵里,却像有人把一块石头往我心里搬了一下——不用我一个人扛着那份羞耻。

  班会结束后,我去厕所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我耳朵还是红的,眼底有点发青,像是一夜没睡好。

  刚关水龙头,旁边隔间门开了,一个男生出来,一边拉裤子一边说:“哎,问题村同学来啦。”

  他的语气带点半熟半生的玩笑:“别介意啊,就开开玩笑。”

  我笑了一下:“你放心,我已经习惯当对照组了。”

  “啥对照组?”

  “你们以后倒了霉可以安慰自己——‘还好我不是林宴他们村的’。”

  我把纸巾团在手里丢进垃圾桶,“这样想,是不是感觉好受一点?”

  男生愣了一秒,没接得上,最后只能“哦”了一声,尴尬地溜了。

  走廊里风从窗户灌进来,带着一点凉意。

  我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视频。

  播放量比在村里的时候翻了一截,评论也多了好几条:

  “有故事的村子。”

  “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一个男主。”

  “偷运气那句搞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看着“偷运气”那三个字,手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往下划。

  有个声音在心里说:关掉。

  另一个声音在说: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敢看,你就别回古柳了。

  结果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手机关了屏,塞回兜里。

  晚自习前,教室里人还没坐齐。

  窗外天开始黑了,日光灯亮起来。

  我刚坐下,桌上“啪”地多了一颗糖。

  是那种一毛钱一颗的水果硬糖,包装纸皱皱巴巴。

  “干嘛?”我抬头。

  程溪头也不抬:“你脸色难看得跟我们镇那条臭水沟一样,吃颗糖补点血。”

  “哪有同学形容自己镇上的?”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那地方多高级。”她翻书,“只是我不允许别人拿‘你从哪儿来’当嘲笑你的理由。”

  “你可以被笑卷不过别人。”

  “可以被笑打球烂、长得普通、衣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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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笑你老家是什么玩意儿,这就不对。”

  她说得很平,像是在讲题。

  我剥开糖纸塞嘴里,甜得有点腻。

  “你刚才那几句,挺帅的。”我含糊着说。

  “少给我整这些。”她甩甩笔,“你要真觉得帅,就把卷子写好一点。”

  “怎么又扯到卷子……”

  “因为你要是连成绩都不行,那你就真的只剩一个‘问题村欧皇’的人设了。”

  她侧头看我一眼:“你信不信,这种标签一旦立住,十年后同学聚会上,他们还会这么叫你。”

  “你抬不起头,也不是因为你老家怎样。”

  “是因为你自己没本事。”

  她这话比刚才班会上的还狠。

  但我知道,她说的是我最怕听、也最不敢否认的那部分。

  “行。”我点点头,“我尽量争取,成为一个有本事的问题村欧皇。”

  她没憋住,笑出一声鼻音:“你还挺会给自己加戏。”

  晚自习结束,班里熄灯。

  走廊里有人追着篮球跑,有人趴在栏杆上打电话,有人窝在宿舍里偷偷刷视频。

  女生宿舍那边,灯光一格一格灭下去,只剩最外面那几间还亮着。

  程溪洗完澡,披着一条毛巾坐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

  舍友一边抹护肤霜,一边刷某音,突然“哎”了一声:“你们看这个——#我们村的运气被偷走了?#”

  那四个字一出来,她心里像被什么拨了一下。

  “我白天才看过。”另一位舍友说,“农村好吓人哦,那树秃得跟鬼片似的。”

  “给我看看。”程溪伸手。

  她尽量装得不在意:“我同桌老家那边的,挺土,但还没到鬼片那个程度。”

  舍友把手机递给她。

  视频重新从头开始播放。

  这一次,她看得比白天认真。

  她注意到镜头晃动时,树后面那块祠堂墙,墙角那一圈被熏黑的痕迹;注意到河道边那块水泥坡跟老柳树之间刚好形成一个“夹角口”;注意到那栋停工的楼正对着树,像一堵突然竖起来堵风的墙。

  “哎,你看这树。”舍友凑过头,“好可怜哦。”

  程溪没说话,眉头皱得更紧。

  “你又在看风水啊?”舍友打趣,“我记得你外公不是以前最爱拿罗盘瞎比划?”

  “他是迷信。”程溪下意识接了一句。

  “那你呢?”

  她盯着屏幕里那棵老柳树看了很久,慢慢吐出一句:“我是不信。”

  停顿一秒,又补了一句:“但我也不敢说一点不准。”

  她盯着那块树根:“树这个位置……说好听是镇气,说不好听,就像把整个村的喉咙竖在这儿。”

  “喉咙一掐,人就喘不过气。”

  舍友听不太懂:“你别吓我。”

  “我吓你干嘛。”程溪把视频划到评论区,“我是在吓我自己。”

  她随手往下拉,一条最新评论跳出来——

  “树下有旧东西,动不得。动了,全村一起偿还。”

  评论账号只有一串奇怪的数字,没有头像。

  程溪盯着这句话,眼睛慢慢睁大了一点。

  室友在旁边问:“这不是你同桌老家吗?”

  她“嗯”了一声,把那条评论截了个图,存进相册。

  然后呢?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停在“发给某人”的界面上——

  那个“某人”,就是现在正趴在男生宿舍床上刷题、还不知道自己村的视频已经被贴上“树下有旧东西”标签的我。

  她最终没点发送,只是把手机锁屏,仰躺在床上。

  天花板灯还亮着,她半眯着眼,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这地方,风水……真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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