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议亲谋远虑 承乾下决心

　　花园里，柴承乾和折可卿还在聊天。两人从一开始的羞涩，但是毕竟是故人相逢，慢慢的也开始越聊越投机。

　　两个人从当年的并肩作战，聊到边境危机，从朝廷权利。聊到了如今年柴承乾面对的梁山问题。那感觉还是和当年在边境上巡查一样，丝毫没有隔阂和见外。恍惚间，柴承乾都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当年的长孙皇后。

　　而柴进和折可存二人商定事情以后，也不由的远远看着院子中正聊得火热的二人。虽然不忍心，但是折可存还是打断了他们。看着自己这个妹妹这么高兴，折可存觉得这次沧州之行值了。

　　看着折家的马车远去，柴承乾站在柴府门前，想起刚才花园里的对话，想起折可卿微红的脸颊和温柔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从未想过，三年前的一次偶遇，竟会促成这样一段缘分。

　　折家人走后的夜里，沧州柴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暖意。柴进坐在主位上，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看着对面端坐的柴承乾，开门见山道：“折家的来意你也清楚了，可卿那姑娘不错，折可存也有诚意，这门亲事若成，对咱们柴家是天大的助力。”

　　柴承乾点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折家世代守西北，手握府州、麟州兵权，麾下‘折家军’能征善战，是抵御辽金的屏障。若能联姻，将来山东有事，西北可作呼应；西北有急，山东也能出兵支援，确实是强强联合。”

　　“但你也该想到，这门亲事，最过不了的是汴京那位。”柴进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咱们柴家是故周之后，本就被朝廷盯着，你如今任山东兵马总管，掌着几万兵马，已让徽宗猜忌不已。若再与折家——这西北第一将门联姻，陛下定会以为咱们要‘相互勾结’，到时候别说你的官职保不住，柴家在沧州的根基，怕是都要动摇。”

　　这话戳中了柴承乾的顾虑。他眉头微皱：“父亲所言极是。去年御史弹劾我的奏折，若不是蔡京从中斡旋，怕是早已传到陛下案头。如今再添一桩‘联姻将门’的事，无异于把柴家推到风口浪尖。”

　　“那你打算如何作？”柴进问道。

　　柴承乾沉默片刻，眼中渐渐有了决断：“当务之急，是先消弭陛下的猜忌。梁山招安之事已筹备许久，卢俊义、林冲那边也已准备妥当，我明日便回博州，加快招安进程——只要梁山归顺，山东‘匪患’平定，我便以‘功成身退’为由，主动交出山东兵马总管的兵权。”

　　柴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主动交权？这倒是个好法子。徽宗本就忌惮你掌兵，现在你主动交出兵权，既显‘忠君’之心，又能让他放下戒心。”然后接着又说到：“只是交了兵权，咱们在山东的势力，又该怎么发展？”

　　柴承乾笑道，“父亲放心，现在山东各州府的中下层军官，大多数已经是咱们柴家的人，即使交出兵权，我也可以借助招安为借口，尽量安排几个自己人去各个州府任职，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暗中控制住山东兵马”

　　柴承乾继续说道：“更何况现在的山东，李助和吕师囊收购的良田、编练的屯田兵，已经遍布了山东之地。加上卢俊义、林冲的梁山兵马，更是唯咱们马首是瞻。就算没了‘兵马总管’的头衔，山东的实际掌控权，仍在咱们手里。”

　　“好，既然你早有打算，为父也就放心了。你尽管在山东行事，沧州之地，为父自会处理。”柴进说道。

　　柴承乾继续道：“等我交了兵权，再让折家派媒人上门订亲。到时候我没有兵权，只是博州知府，与折家联姻，顶多算是‘世家结亲’，陛下就算猜忌，也不会觉得咱们有‘谋逆’的实力，再让蔡京在朝中说几句好话，这事便能成。”

　　柴进抚须点头，心中彻底放下心来：“你想得比我周全。主动交权避猜忌，再借招安之事显忠君，最后低调订亲——既得了折家的助力，又没给朝廷留下把柄，确实是万全之策。”

　　“只是委屈可卿姑娘了。”柴承乾想起今日在花园里，折可卿那带着期待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她等了三年，如今还要再等些时日。”

　　“好姑娘不会在意这点等待。”柴进笑道，“折可存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若知道咱们的考量，只会更佩服你的沉稳。等你交了兵权，咱们再风风光光地去折家提亲，绝不会委屈了可卿。”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烛火依旧明亮。父子二人的商议，不仅定下了柴承乾的婚事，更布下了一步“以退为进”的好棋——主动交权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好地潜伏，为了将来在乱世中，能带着柴、折两家的力量，护住更多百姓。

　　次日清晨，柴承乾便辞别柴进，快马赶回博州。他坐在马背上，望着东方的朝阳，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折可卿的歉意。他知道，等招安之事落定，等兵权交出，他定会亲自去西北，给折可卿一个郑重的承诺。

　　而远在沧州的柴府，柴进已写下书信，派人快马送往西北折家。信中详细说明了延迟订亲的缘由，言辞恳切，既表达了柴家的诚意，也显露出柴承乾的深谋远虑。折可存收到信后，与折可卿商议，折可卿虽有些失落，却也理解柴承乾的难处，轻声道：“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即使多等些时日，我也愿意。”

　　这一场关乎两家命运的婚事，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被纳入了更长远的布局中。柴承乾知道，唯有先避开朝廷的猜忌，才能在未来的乱世中，与折家携手，守住这片即将蒙难的山河。而招安梁山、主动交权，便是这盘大棋中，最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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