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选定战场 地利在我

　　审讯得来的情报，如同拨开了笼罩在敌军之上的最后一层迷雾。程远志、邓茂，两万五千贼众，四千核心战兵……这些数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却也彻底激发了刘备兄弟四人迎战的决心。敌情已明，接下来，便是将这地利之便，运用到极致！

　　没有丝毫耽搁，刘备留下张飞看守营地、约束部队，自己则带着张珩与关羽，在几名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引领下，亲自前往预设的战场——落雁坡，进行最后的实地勘察。

　　一行人牵着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越靠近落雁坡，地势越是险要。待到得坡前，纵是心中已有预期，亲眼所见，仍让刘备与关羽心中暗赞张珩选点之精妙。

　　只见这落雁坡，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山坡，而是一段夹在两座连绵土山之间的狭长谷地。贯通南北的官道至此，仿佛被无形的大山扼住了咽喉，骤然收窄，最窄处仅容四五匹马并行通过。官道左侧，是坡度较缓但林木丛生的山丘，右侧则是更为陡峭、乱石嶙峋的崖壁。整个地形，活脱脱一个天然的口袋，或者说，一道专为敌军准备的鬼门关。

　　“好地方！” 关羽抚髯赞叹，丹凤眼中精光闪烁，“大哥，三弟，此地真乃天赐之战场！贼众我寡，此地势正可将其兵力优势化为乌有！”

　　张珩显然早已深思熟虑，他指着地形，向刘备和关羽详细阐述自己的构想：

　　“大哥，二哥，你们看。” 他首先指向左侧林木茂密的山丘，“此处坡度平缓，林木可藏兵。四弟性情如火，勇猛善攻，可命他率领一百五十名最为悍勇、擅使刀盾及短兵的弟兄，埋伏于此。待敌军大队人马过半，中军旗帜进入伏击圈，听号令率先杀出，不求歼敌多少，首要目标便是直插敌军中军，打乱其指挥，制造混乱！以四弟之勇，骤起发难，定能搅他个天翻地覆！”

　　刘备与关羽顺着他的指向望去，仿佛已看到张飞如同猛虎下山，率领精兵冲乱敌阵的场景，不由点头。

　　张珩又将目光投向右侧陡峭的崖壁：“此处地势较高，视野开阔，但不利于大军冲锋。二哥箭术精准，刀法沉猛，可率领一百名长弓手与五十名刀盾兵埋伏于此。弓手居前，凭借高度，可覆盖大半个谷地，专射敌军头目与试图整队的军官。刀盾兵护卫两翼，防备敌军小股攀爬。待四弟从左翼杀出，敌军必然大乱，二哥便可指挥弓手尽情射杀溃兵，若有机会，亦可亲率刀盾兵自侧翼冲下，扩大战果！”

　　关羽微微颔首，对于这个既能发挥其指挥又能展现其武力的位置颇为满意。

　　最后，张珩指向谷地入口处，官道最为狭窄的那一段前方，一片相对开阔、但有乱石土坎可做依托的地带：“此处，便是正面迎敌之所！大哥坐镇中军，高举义旗，统领剩余一百名长枪兵与刀手，在此列阵，正面迎击敌军先锋！”

　　他看向刘备，语气郑重：“大哥乃一军之主，义旗所在，便是军心所向！初始接战，压力必然最大，需顶住敌军锋芒，将其牢牢吸在此地！待其队伍拉长，兵力无法展开，陷入混乱之际，我与二哥四弟直冲中军，取程志远首级！”

　　他将自己放在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正面战场，与刘备一同承担最初的压力。

　　刘备听着张珩条理清晰、考虑周详的部署，心中激荡不已。这三弟，不仅武艺超群，这排兵布阵、利用地形的能力，更是堪称良将！他握住腰间的双股剑剑柄，豪气顿生：“好！便依三弟之计！我等兄弟四人，便在这落雁坡，布下天罗地网，叫那程远志、邓茂，见识见识我等的厉害！”

　　关羽亦沉声道：“三弟部署，正合兵法地利之要。如此，贼军纵有数万之众，入此绝地，亦如瓮中之鳖！”

　　三人又仔细勘测了伏兵具体的隐蔽位置、出击路线、信号传递方式以及撤退路线等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勘察完毕，返回营地后，刘备立刻召集全军，公布了作战计划。听闻三位将军已有破敌妙计，并且占据了如此有利的地形，士兵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临战前的兴奋与昂扬斗志。

　　当夜，营地中弥漫着一种肃杀而紧张的气氛。士兵们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兵器甲胄，默默咀嚼着明日各自的任务。刘备、张珩、关羽、张飞则再次聚在一起，反复推演明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直至深夜。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明日，敌军入彀！

　　地利已然在我，人和亦在我手，这初战的第一缕曙光，必将属于这支新生的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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