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次见面（上）

　　早晨七点，闹钟还没响，我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小橘已经穿戴整齐，正跪坐在梳妆台前，笨拙地试图用梳子打理她那头橘色的长发。

　　从镜子里能看到她皱着小脸，耳朵因为用力而微微抖动，尾巴紧张地缠在腰上。

　　起这么早？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

　　小橘猛地转过头，眼睛亮了起来：主人！她丢下梳子，几步窜到床边，我、我想打扮得好看一点...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因为静电而炸开几缕，看起来毛茸茸的：已经很漂亮了。

　　真的吗？她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裙摆——那是我给她买的淡黄色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我捏了捏她的猫耳，不过耳朵和尾巴...

　　小橘立刻捂住耳朵：我会戴帽子的！她跑到衣柜前，翻出一顶米色的宽檐草帽，小心翼翼地戴在头上，又用一条丝巾缠住腰间的尾巴，这样呢？

　　她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除了帽檐下偶尔抖动的耳朵轮廓，几乎看不出异常。

　　完美。我竖起大拇指。

　　小橘开心地扑过来抱住我，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手：主人快去洗漱！我去准备早餐！

　　看着她蹦蹦跳跳跑向厨房的背影，我忍不住微笑——虽然上次的煎蛋灾难还历历在目。

　　餐桌上摆着两碗麦片牛奶和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

　　这次我按照说明书做的！小橘骄傲地宣布，三分钟，中火，一片面包！

　　我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不错：进步神速啊。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差点把帽子晃掉，赶紧伸手扶住：

　　我们正吃着早餐，门铃突然响了。

　　小橘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尾巴在丝巾下绷得笔直：来、来了吗？

　　我看了一眼手表——才八点半：应该不是，爸妈的火车要十一点才到。

　　透过猫眼，我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开门签收后，我抱着一个纸箱回到客厅。

　　这是什么？小橘好奇地凑过来，鼻子轻轻抽动，闻起来好香...

　　给爸妈准备的礼物。我拆开箱子，里面是两盒精致的点心，昨天网购的。

　　小橘盯着点心看了几秒，突然跳起来：啊！我也要准备礼物！

　　不等我反应，她已经冲向了阳台。几分钟后，她捧着几朵新鲜的小野花回来，认真地用丝带绑成两束。

　　这个送给主人的爸爸妈妈。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茶几上，又不安地看了看我，会不会...太寒酸了？

　　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不会，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九点半，我们开始最后的检查。

　　耳朵藏好了吗？

　　小橘点点头，帽子下的耳朵紧张地抖了抖。

　　尾巴呢？

　　她掀起裙摆一角，给我看缠在腰间的丝巾：这样走路有点难受...

　　忍一忍。我帮她整理好裙装，记住，不要突然蹦跳，不要用爪子抓东西，不要...

　　不要舔盘子，不要四肢着地，不要喵喵叫。小橘扳着手指数着，突然抬头，如果我想蹭主人怎么办？

　　...我揉了揉太阳穴，尽量忍住。

　　她撅起嘴，但还是乖乖点头。

　　十点整，我们出发去高铁站。小橘一路上都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甲不自觉地伸出来一点，戳得我有点疼。

　　放松。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样更引人注目。

　　小橘这才意识到，赶紧缩回爪子：对不起...

　　到达高铁站时，距离列车到站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在出站口等待，小橘不安地东张西望，对周围嘈杂的环境明显不适应。

　　难受吗？我小声问。

　　她点点头，耳朵在帽子下不安地抖动：好多人...好吵...

　　我握住她的手：再坚持一下。

　　终于，广播响起，列车到站了。人群如潮水般涌出，我踮起脚寻找爸妈的身影。

　　默默！这边！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看到爸妈拖着行李箱朝我们走来。妈妈穿着她最喜欢的碎花连衣裙，爸爸则是一如既往的poLo衫配休闲裤。

　　爸，妈。我挥手示意，感觉到小橘的手突然攥紧了我的衣角。

　　这位是？妈妈一眼就注意到了躲在我身后的小橘，眼睛亮了起来。

　　阿、阿姨好...小橘的声音细如蚊呐，抓着我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是小橘，我的...朋友，暂时住在我那里。

　　哎呀，真可爱的姑娘！妈妈热情地上前，小橘却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

　　爸爸敏锐地注意到异常：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她有点怕生。我解释道，同时感觉到小橘的尾巴在丝巾下紧张地缠住了我的手腕。

　　妈妈恍然大悟，立刻放轻了声音：不好意思啊，阿姨太热情吓到你了。

　　小橘摇摇头，鼓起勇气从背后拿出那两束野花：这、这个是送给叔叔阿姨的...

　　哎呀！妈妈惊喜地接过，好别致的礼物！

　　爸爸也露出笑容：谢谢，很有心。

　　小橘的脸一下子红了，耳朵在帽子下激动地抖了抖。我赶紧轻轻按了按她的帽子，防止穿帮。

　　走吧，车停在那边。我接过爸妈的行李，小橘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像只受惊的小猫。

　　去停车场的路上，妈妈一直试图和小橘聊天：小橘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工作？小橘茫然地看向我。

　　她...自由职业。我赶紧圆场，主要是线上工作。

　　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和我们家默默认识多久了？

　　三、三个月...小橘结结巴巴地回答，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了我的腰。

　　爸爸突然皱眉：你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和小橘同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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