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们儿，你手抖啥？

　　她咔嚓咔嚓嚼着薯片。

　　「林北，我告诉你啊。」

　　「这戒指我收了，意思我明白了。」

　　「但后面的事，得按我的节奏来。」

　　「啥节奏？」

　　我傻傻地问。

　　「还没想好。」

　　她理直气壮地说。

　　「总之，从现在起，你是有主儿的人了。」

　　「虽然主儿是我，暂时不想公开。」

　　「但你自己得有点数。」

　　「别跟公司新来的女实习生走太近。」

　　「还有，晚上打游戏，不许再跟那个Id叫‘小甜心’的组队。」

　　我：「……那是个男的，变声器。」

　　「我管他男的女的！」

　　她瞪我一眼。

　　「反正，注意影响。」

　　我低头，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

　　冰凉的触感，慢慢被体温焐热。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一直悬着的什么东西，轻轻落了地。

　　但又好像，开启了另一个更复杂的副本。

　　「那……模型还拆吗？」

　　我指着茶几上的大盒子。

　　「拆！干嘛不拆！」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跳起来去找剪刀。

　　「这可是老娘用半个月泡面换的！」

　　看着她兴奋地拆包装，我忍不住问。

　　「晚姐。」

　　「嗯？」

　　「你……这就答应了？」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我。

　　夕阳透过窗户，给她整个人镀了层金边。

　　「不然呢？」

　　她嘴角弯了弯。

　　「难道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问你爱不爱我？能爱多久？」

　　「林北，咱俩都认识二十多年了。」

　　「那些虚头巴脑的，没必要。」

　　她转回头，继续拆盒子，声音有点含糊。

　　「反正……跟你绑一块儿，好像也不赖。」

　　「至少，知根知底。」

　　「打架也打不过我。」

　　我心里一暖，凑过去。

　　「那我这保管期，得多长时间？」

　　「看表现。」

　　她头也不抬。

　　「表现好，可能明天我就抢过来。」

　　「表现不好……」

　　她终于拆开了模型外壳，拿出那个精致的机甲手办，在手里把玩。

　　「你就等着戴一辈子吧。」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侧脸，突然笑了。

　　「行。」

　　「那我就，好好表现。」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我们的生活，好像从这一刻起，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模型最后还是我组装的。

　　苏晚晚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十分钟，就开始抓头发。

　　「这什么反人类设计！」

　　「这块小零件到底该插哪儿？」

　　「林北！过来干活！」

　　我正对着手上的戒指傻笑，被她一嗓子吼回神。

　　「来了来了。」

　　凑过去一看，她把胸甲装反了。

　　「姑奶奶，这儿，看见没，有个卡榫。」

　　我指着说明书。

　　「得对准这个槽。」

　　「要你说！」

　　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把模型往我怀里一塞。

　　「你弄，我手笨。」

　　然后她就盘腿坐在地毯上，托着腮看我组装。

　　眼神直勾勾的。

　　看得我手指头有点不听使唤。

　　一个小翅膀，插了三次没插进去。

　　「林北。」

　　她突然开口。

　　「嗯？」

　　「你手抖什么？」

　　「……没抖。」

　　我强装镇定。

　　「就是这零件太小。」

　　她嗤笑一声，没再揭穿我。

　　安静了一会儿。

　　只有零件咔哒组合的细微声响。

　　「哎。」

　　她又叫。

　　「又咋了，晚姐？」

　　「戴着习惯吗？」

　　她眼神往我手上瞟。

　　我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光圈。

　　「还行，就是有点……显眼。」

　　「嫌显眼你就摘了。」

　　她立刻说。

　　「不摘不摘。」

　　我赶紧表态。

　　「戴着，必须戴着。」

　　她满意地哼了哼，继续看我干活。

　　过了一会儿。

　　「林北。」

　　「嗯。」

　　「你觉不觉得，屋里有点热？」

　　我抬头看了看空调。

　　26度，舒适模式。

　　「不热啊。」

　　「我觉得热。」

　　她扯了扯睡衣领子。

　　「你去把窗户开大点。」

　　「哦。」

　　我放下模型，起身去开窗。

　　晚风吹进来，带着点楼下烧烤摊的烟火气。

　　回来坐下，继续组装。

　　刚拿起一个零件。

　　「林北。」

　　「……祖宗，您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无奈地看她。

　　她眨巴着眼。

　　「我就是想问问，你饿不饿？」

　　「咱晚上吃啥？」

　　我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光顾着折腾戒指和模型，忘了吃饭这茬。

　　「点外卖？」

　　我提议。

　　「不想吃外卖。」

　　她皱鼻子。

　　「那……我做？」

　　我试探着问。

　　我厨艺还行，至少比苏晚晚强点。

　　她会的那几样，仅限于泡面和煎蛋。

　　而且煎蛋十次有八次是黑的。

　　苏晚晚眼睛亮了亮。

　　「行啊。」

　　「我想吃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再炒个青菜。」

　　「……要求还挺高。」

　　我放下模型，站起身。

　　「冰箱里有没有排骨还不知道呢。」

　　我往厨房走。

　　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过来。

　　倚在厨房门框上，看我翻冰箱。

　　「有排骨，冻的。」

　　我拿出一盒硬邦邦的肉。

　　「虾没了，青菜……呃，这茄子快不行了。」

　　「那怎么办？」

　　「凑合吃吧，排骨化冻得快，再炒个茄子。」

　　我拿出食材。

　　「行吧。」

　　她倒是没挑剔。

　　「需要我帮忙吗？」

　　我回头，警惕地看她。

　　「别，您老歇着就是最大的帮忙。」

　　「上次你帮忙洗菜，把菜叶子和包装袋一起冲下水道了。」

　　苏晚晚：「……那是个意外！」

　　我把排骨放进微波炉解冻，开始洗茄子。

　　她就在旁边看着。

　　也不玩手机，就那么看着。

　　气氛有点微妙。

　　以前我俩在厨房，要么各干各的互不搭理，要么就为放盐多少吵架。

　　今天，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我切茄子的时候，差点切到手。

　　「啧。」

　　她发出个声音。

　　「小心点。」

　　「知道。」

　　我闷头切菜。

　　油锅烧热，下葱姜蒜爆香。

　　然后把腌好的排骨倒进去。

　　刺啦一声，油烟升起。

　　我熟练地翻炒。

　　苏晚晚突然开口。

　　「林北。」

　　油烟机嗡嗡作响，噪音充斥着整个厨房，

　　让我难以听清她所说的话。

　　我疑惑地转过头，大声问道：“啊？你说啥？”

　　声音在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困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连忙伸手去关小了一点油烟机的风力，噪音顿时减弱了许多。

　　当我再次看向她时，发现她正静静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在厨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让我不禁有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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