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的很难听吗？

　　边荷被拉去唱歌，唱的是首快歌，又蹦又跳，头发甩来甩去。

　　王先生拿着手机，对着她拍。

　　我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喝啤酒。

　　赵胖凑过来，在我耳边喊：「江哥！你能不能积极点！那姓王的都快贴边荷身上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王先生确实坐得离边荷很近，几乎挨着，正笑着跟她说什么。

　　边荷往旁边挪了挪。

　　周琦也坐过来，说：「我看边荷对那姓王的没意思，不然早答应了。她今天看你多少次了。」

　　我没吭声。

　　这时，苗淼点了首情歌对唱，把另一个麦克风塞给王先生。

　　「王先生，唱一个！」

　　王先生笑着接过麦克风，看向边荷：「边小姐，一起？」

　　边荷连忙摆手：「我唱歌跑调，你们唱你们唱。」

　　苗淼起哄：「别啊，寿星最大，必须唱！」

　　边荷有点为难地看向我。

　　我放下啤酒瓶，站起来，走过去，从王先生手里拿过麦克风。

　　「我跟你唱。」我对边荷说。

　　包间里安静了一瞬。

　　赵胖直接吹了声口哨。

　　边荷愣住了，看着我。

　　音乐前奏已经响了。

　　是一首老掉牙的情歌，我妈那辈人爱听的。

　　「哇！江哥要开金口了！」赵胖怪叫。

　　我平时几乎不唱歌，嫌吵。

　　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我拉着边荷走到屏幕前。

　　她还有点懵，跟着我。

　　「会唱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拿起麦克风，声音有点抖：「……会一点。」

　　音乐声中，我开口唱了第一句。

　　跑没跑调我不知道，反正包间里更安静了。

　　边荷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然后跟着唱了第二句。

　　她的声音细细的，有点紧张，但没跑调。

　　我们俩就这么一句一句唱完了整首歌。

　　唱到最后，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灯光晃来晃去，她的脸有点红。

　　歌唱完了。

　　包间里爆发出掌声和口哨声。

　　「牛逼啊江哥！」

　　「深藏不露！」

　　边荷放下麦克风，小声说：「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就低头跑出去了。

　　王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坐回沙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赵胖捶了我一拳：「可以啊！哥们儿小看你了！这波反击漂亮！」

　　周琦也笑：「看来不用我们瞎操心了。」

　　我没理他们。

　　心里想的是，边荷跑什么？

　　我唱得真有那么难听？

　　边荷从洗手间回来，脸还是红的。

　　她没回之前的位置，直接坐到我旁边。

　　「你什么时候会唱歌了？」她用手肘碰碰我。

　　「突然就会了。」我说。

　　她「切」了一声，没再问。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怎么理王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我还有赵胖他们说话。

　　切蛋糕的时候，大家起哄让她许愿。

　　她闭上眼睛，很认真地许了半天。

　　然后吹灭蜡烛。

　　「许的什么愿？」苗淼问。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边荷笑着，眼神往我这边飘了一下。

　　聚会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大家各自道别。

　　王先生还想送边荷回家，边荷说：「不用了，我跟江淮顺路。」

　　王先生只好自己走了。

　　赵胖他们挤眉弄眼地也走了。

　　就剩下我和边荷站在KtV门口。

　　夜风一吹，酒醒了不少。

　　「走吧，送你回去。」我说。

　　「嗯。」

　　我们沿着马路往她家走。

　　晚上车不多，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江淮。」

　　「嗯。」

　　「谢谢你的礼物。」她手里拿着我送的那个小盒子，是一条项链，不贵，但样式挺别致。

　　「嗯。」

　　「还有……谢谢你来。」她声音轻轻的。

　　「废话。」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脚步。

　　「江淮，我生日愿望……」

　　「不是不能说吗？」

　　「……是关于你的。」她看着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许愿说……」

　　她的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皱皱眉，按了静音。

　　「谁？」我问。

　　「没谁。」她把手机塞回包里，「推销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

　　眼看快到她们小区门口了。

　　她好像鼓足了勇气，又开口：「江淮，我……」

　　「边荷！」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和边荷同时转头。

　　看到边荷她妈，拎着个垃圾袋，站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旁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

　　「妈？你怎么下来了？」边荷也吓了一跳。

　　「我倒垃圾。」边荷妈妈走过来，眼神在我和边荷身上扫来扫去，「小江送你回来的？」

　　「阿姨好。」我打招呼。

　　「哎，好。」边荷妈妈笑着点头，「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送她。进来坐坐？」

　　「不了阿姨，太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我说。

　　边荷看着她妈，一脸「你坏我好事」的表情。

　　「那……我上去了。」边荷对我说。

　　「嗯。」

　　她跟着她妈往小区里走，一步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进去。

　　心里琢磨着她没说完的话。

　　生日愿望是关于我的。

　　到底是什么？

　　还有，她刚才想说什么？

　　两次被打断。

　　真够巧的。

　　边荷生日过后，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没再提那个没说完的生日愿望。

　　我也没问。

　　有些话，说到一半，比全说出来更挠人。

　　周一上班，忙得像狗。

　　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报告。

　　下午快下班时，收到边荷微信。

　　「晚上有空没？我妈包了茴香饺子，让你来家吃。」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去她家吃饭，以前是常事。

　　但自从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之后，就很少去了。

　　怕她爸妈那种看准女婿的眼神。

　　「加班。」我回。

　　「哦。」她回得很快，「那我自己吃双份。」

　　过了一分钟，又发来一张照片。

　　一大盘白胖胖的饺子，冒着热气。

　　配文：「香不香？」

　　我笑了下，回了个「滚」。

　　放下手机，继续对着电脑屏幕。

　　心里却有点静不下来。

　　茴香饺子，确实是我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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