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袖清风魏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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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子们熟练地将魏藻德的上衣扒掉,将他死死按在那张巨大的木枷上,用皮索固定住他的手脚和腰部。

  “魏阁老,”王之心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猫玩老鼠般的戏谑,

  “您呐,就省省力气吧。陛下没空见您。

  陛下只让咱家问您一句话,您的钱,都藏哪儿了?”

  “我没有钱!我两袖清风!我是清官!”

  魏藻德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那些都是诬陷,是裁赃,骆养性,你知道的,你为我做过事!你快告诉王公公!”

  骆养性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地退后半步,避开了魏藻德哀求的目光。

  “清官?”王之心嗤笑一声,从旁边书记官手里拿过一张清单,念道,

  “光您府上地窖就起出白银一百八十三万两,黄金两万四千两,这还不算古玩字画,田产地契。魏阁老,您这‘清风’刮得可真是够‘沉’的啊。”

  他放下清单,叹了口气:“看来,阁老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得帮您好好想想。”

  他朝着行刑的番子使了个眼色。

  一个膀大腰圆的番子拿起一副沉重的夹棍。

  另一人将魏藻德的双脚腕套入夹棍之中。

  魏藻德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扭动:“不!不要!我说,我说!我在通州还有一处别院!地窖里还有五万两银子!还有我老家……”

  “哦?”王之心挑了挑眉,似乎有点兴趣,

  “通州别院?具体位置?地窖入口在哪儿?”

  魏藻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将地点和隐藏方式说了出来。书记官飞速记录。

  “还有呢?”王之心追问。

  “没了!真的没了!”魏藻德哭喊着。

  王之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阁老还是没想起来。动刑!”

  “不——!!!”

  行刑番子猛地用力收紧夹棍!坚韧的木棍和绳索死死箍住魏藻德的脚踝,巨大的压力瞬间施加在骨骼上!

  “嗷啊啊啊——!”凄厉的惨嚎从魏藻德喉咙里迸发出来,他全身剧烈地抽搐,眼球暴突,额头上青筋虬起,汗水,泪水,口水混合着流了下巴。

  骆养性猛地扭过头去。

  他能清晰地听到骨骼在重压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停。”王之心淡淡开口。

  夹棍稍松,魏藻德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

  “想起来了吗?魏阁老?”王之心声音温和得像是在问候老友,

  肉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彻底摧毁,让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隐藏的财产,受贿的来源,甚至一些同僚托他隐匿的赃款,全都说了出来。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抽泣和哀求。

  书记官的笔飞快地记录着,一张纸很快写满,又换上一张。

  王之心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者追问一句细节。

  直到魏藻德再也说不出什么新东西,只是反复哀求,

  “饶命……都给……都给你们……求求……”

  王之心这才满意地摆摆手:“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别让魏阁老死了,皇爷说不定还要问话呢。”

  魏藻德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拖了下去,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下一个,”王之心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点菜,

  “兵部尚书,张缙彦。听说他和关外有点不清不楚的买卖,咱家倒想听听。”

  张缙彦被拖上来时,倒是比魏藻德硬气一些,虽然脸色惨白,但仍强自镇定,高呼:

  “吾乃朝廷二品大员!尔等阉奴安敢如此!我要见陛下!士可杀不可辱!”

  王之心笑了:“张部堂,到了这儿,就别摆你那尚书架子了。咱家对杀你没兴趣,只对你的钱,还有你和建奴的信,有兴趣。”

  他拿起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悠悠地走到张缙彦面前。

  灼热的气浪让张缙彦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镇定开始瓦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说,”王之心用烙铁轻轻虚点着张缙彦的胸口,

  “你藏在天津卫那批准备军粮,是准备卖给谁的呢?”

  张缙彦的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叫道:“你……你怎么知……”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猛地闭嘴,但已经晚了。

  “看来是真的了。”王之心惋惜地摇摇头,

  “张部堂,你这兵部尚书当得,可真对得起崇祯爷啊。”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递!

  “嗤——!!”

  滚烫的烙铁狠狠地印在张缙彦的胸膛上!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啊啊啊——!”张缙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疯狂扭动,眼白上翻,几乎痛晕过去。

  接下来的过程,变成了又一轮的循环。

  威胁,用刑,崩溃,招供。

  张缙彦不仅吐出了自己藏匿的巨额财产,更是将自己如何与晋商勾结,如何利用职权倒卖军资,甚至与清军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和传递渠道都交代了出来。

  每吐露一点,他眼中的光彩就黯淡一分,最终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书记官的记录又厚了一叠。

  这些供状,不仅是追赃的依据,更是将来清算,甚至作为与某些势力谈判的可怕筹码。

  一个接一个。

  刑部尚书,吏部侍郎,都察院御史,伯爵,侯爵……

  拷饷的过程大同小异,却又各有各的丑态。

  有的官员一上刑架就屎尿齐流,哭喊着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为了减轻痛苦,开始胡乱攀咬,指责同僚藏匿了更多。

  有的起初还试图保持气节,破口大骂皇帝无道,厂卫祸国。

  但在夹棍,拶指,或者那一盆盆盐水辣椒水浇在伤口上的极致痛苦面前,所谓的风骨迅速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哀嚎和求饶。

  有的勋贵妄图以祖宗功业和皇室联姻来求情,换来的只是东厂番子更加凶狠的耳光和王之心冰冷的嘲讽:

  “国公爷,您祖上跟着成祖爷打天下的时候,挣下的功劳和富贵够多了。”

  “如今国难当头,您却忙着挖大明的墙角?您还有脸提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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