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术社的挑衅

　　“校园贷”、“南洋巫术”、“汲取生机”……这几个词在林墨脑海里反复盘旋，交织成一幅阴暗危险的图景。如果龙魂司那份报告属实，那隐藏在江北市角落里的，就不仅仅是一个非法放贷团伙，而是一个利用邪术害人的超凡毒瘤。

　　祖龙的任务指引，龙魂司的情报，以及之前巷子里遭遇的抢劫案（虽然看似无关，但让他对校园周边的安全状况更加警惕），几条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他不能坐视不理。

　　接下来的两天，林墨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规律的校园生活，但暗地里，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搜集信息。他利用课余时间，在校园论坛、匿名聊天群组里，小心翼翼地探听关于各种“贷款”、“急用钱”相关的信息，尤其留意那些提到借贷后身体出现异常的状况。

　　收获甚微。这类事情本就隐秘，受害者往往因为恐惧或羞耻而选择沉默。偶尔有几条模糊的报怨，也很快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流中。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动用加密手机，向龙魂司匿名举报，或者更冒险地亲自去那些传闻中的“贷款点”附近查探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先找上门来了。

　　这天下午，林墨刚上完一堂关于商周青铜器纹饰的专题课，抱着书本走出教学楼，准备去图书馆继续查阅资料。阳光正好，洒在林荫道上，斑驳陆离。

　　刚走到通往图书馆的岔路口，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紧身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疙瘩，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抱着双臂，下巴微抬，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墨，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不屑。

　　林墨认得他，武术社的副社长，王雷。以力量刚猛着称，是陈烈的得力干将，也是社里少数几个据说已经摸到明劲门槛的骨干之一。

　　王雷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身材健硕、眼神不善的武术社成员，隐隐形成合围之势。路过的学生看到这阵仗，都下意识地绕道走，远远投来好奇和些许畏惧的目光。

　　“有事？”林墨停下脚步，语气平静。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你就是林墨？”王雷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一股压迫感，“听说你身手不错，连东瀛来的那个宫本都被你摆平了？”

　　“运气好而已。”林墨不想多生事端，试图绕开他们。

　　王雷横跨一步，再次挡住去路，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运气？陈社长把你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百年奇才，家学渊源。我王雷不信这个邪！练武的，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光靠嘴皮子和运气，可不行。”

　　他身后的几个社员也跟着起哄：

　　“就是！王副社长可是咱们社力量最强的！”

　　“小子，敢不敢切磋一下？让咱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家传绝学’？”

　　“别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吧！”

　　挑衅意味十足。

　　林墨皱了皱眉。他现在的实力，对付王雷这种连明劲都未完全稳固的对手，并没有太大压力。但他不想在校园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太多实力。打败宫本还可以用“技巧”和“取巧”来解释，如果轻易碾压了以力量着称的王雷，引起的关注会更大。

　　“我没兴趣。”林墨再次拒绝，语气冷了几分，“武术是强身健体、守护自身的技艺，不是好勇斗狠的工具。”

　　“呵，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王雷嗤笑一声，显然不吃这一套，“我看你就是怕了！怂包！就你这样的，也配让陈社长那么看重？”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指指点点的声音开始响起。

　　“那个就是历史系的林墨？”

　　“听说很能打啊，怎么怂了？”

　　“王雷可是武术社的猛人，估计是怕打不过丢面子吧……”

　　人言可畏。尤其是在大学校园里，这种关乎面子的舆论，有时候比真刀真枪还让人难受。

　　林墨眼神微沉。他知道，今天如果一味退让，不仅王雷会变本加厉，恐怕以后类似的麻烦也不会少。他需要展现出一定的实力，震慑住这些不必要的挑衅，但又不能太过火。

　　就在他权衡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气插了进来：

　　“王雷！你他妈干什么呢？！”

　　只见陈烈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脸色很不好看。他显然听到了风声，立刻赶了过来。

　　“社长！”王雷看到陈烈，气势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不服气，“我就是想跟这位‘林高手’切磋切磋，交流一下武艺，可他……”

　　“交流个屁！”陈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瞪着眼睛，“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林墨是咱们社尊贵的客人！有你这么请人‘交流’的吗？堵路？逼宫？你他妈这是给武术社抹黑！”

　　王雷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梗着脖子道：“社长，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他一个外人……”

　　“凭什么？就凭他能轻松打败宫本剑一！就凭我陈烈自认不是他的对手！”陈烈声音洪亮，毫不避讳，“实力就是硬道理！你不服？行啊，先打赢我再说！”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连社长都自认不是林墨的对手？这林墨到底有多强？

　　王雷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陈烈对林墨的评价竟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张了张嘴，看着陈烈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敢再顶撞，悻悻地低下了头，但眼神里的不服气，丝毫未减。

　　“还不快给林墨道歉！”陈烈喝道。

　　王雷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对着林墨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墨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看向陈烈，点了点头：“陈社长，谢了。”

　　陈烈脸上立刻换上笑容，凑近低声道：“别跟这莽夫一般见识，他脑子里除了肌肉就是浆糊。不过……林墨，说真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来我们武术社当个挂名顾问也行啊！指导指导我们，待遇好商量！”

　　又来了。林墨心中无奈，只能再次婉拒：“陈社长，我真的志不在此，学业繁忙，抱歉。”

　　陈烈脸上难掩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一场风波，看似被陈烈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人群即将散去，林墨也准备离开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眼神阴鸷的王雷，趁着陈烈转身和其他社员说话的间隙，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林墨的背影，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语：

　　“小子，你别得意！这事儿没完！校外‘强哥’那边，可是有不少兄弟，对你也很‘感兴趣’呢！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狠狠啐了一口，带着几个跟班，快步离开了。

　　林墨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强哥？校外的兄弟？

　　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原本以为只是校园里争强好胜的普通冲突，但王雷最后这句充满江湖气息的威胁，却让整件事的性质，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这个“强哥”，和龙魂司报告里提到的、那些隐藏在非法借贷背后的阴影，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抬起头，看向王雷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看来，想安安静静地读书修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些麻烦，你不去找它，它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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