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阴影之下

　　“强哥……”

　　王雷那句充满恶意的低语，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校园表面平静的假象。林墨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头骤然凝聚的寒意。

　　校外的势力？对他感兴趣？

　　这绝不仅仅是武术社内部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联想到龙魂司报告中提到的，与非法借贷纠缠在一起的、疑似南洋巫术的阴影，一个模糊而危险的猜测浮现在林墨脑海——王雷，或者他口中的“强哥”，很可能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超凡污染源有关！

　　他们盯上自己，是因为博物馆事件后流传的“高手”名声？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林墨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向图书馆，步伐依旧平稳，但全身的感官已经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般全面开启。《人皇经》的暖流在体内悄然加速运转，将他的听觉、视觉乃至直觉都提升到极限。

　　他需要信息，更多、更具体的信息。

　　在图书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林墨没有立刻翻开书本，而是拿出了那部加密手机。他再次登录龙魂司内部网络，调出那份《江北市近期民间借贷异常事件汇总及初步分析（编号：JB-MJ-2023-087）》，逐字逐句地仔细研读。

　　报告里提到几个疑似窝点的大致区域，主要集中在大学城周边的几个老旧小区和商业街的后巷。其中提到一个绰号“刀疤强”的社会人员，与多起暴力催收事件有关，但缺乏直接证据指向其与超凡力量的联系。

　　刀疤强……强哥？会是同一个人吗？

　　林墨默默记下这几个地址。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王雷的威胁，与这份报告描述的情况，存在着某种交叉。

　　接下来的半天，林墨看似在埋头看书，实则心神高度集中，留意着身边任何一丝异动。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偶尔会从图书馆的不同角落扫过他，带着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是王雷的人？还是那个“强哥”派来的眼线？亦或是……龙魂司的观察人员？

　　他不能确定，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让他很不舒服。

　　傍晚，林墨离开图书馆，准备去食堂吃饭。他刻意选择了一条人流量相对较少的林荫路，步伐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悠闲地散步。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通过远超常人的听觉，捕捉到了身后不远处，几个刻意放轻、却依旧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压低的交谈声。

　　“……就是他？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雷哥吩咐了，先跟着，摸清他常去的地方……”

　　“强哥那边说了，要‘请’他过去聊聊……小心点，这小子可能真有点邪门……”

　　来了。

　　林墨眼神微冷，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正愁找不到线索，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没有打草惊蛇，也没有试图甩掉尾巴，反而像是毫无察觉般，继续朝着食堂走去。他甚至故意在食堂人多的地方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走向回宿舍的方向。

　　那几条尾巴果然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

　　就在他走到宿舍区附近，一段灯光相对昏暗、行人稀少的道路时，身后那几个人似乎觉得时机到了，脚步明显加快，呈扇形围了上来。

　　林墨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昏黄的路灯下，三个穿着流里流气、眼神不善的青年堵住了他的去路，为首一个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银链子，正是下午在图书馆外窥视的人之一。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寸头青年歪着嘴，语气嚣张，“强哥想见见你。”

　　“强哥？我不认识。”林墨语气平淡，目光扫过三人。都是普通人，身上没有超凡能量的波动，但体格健壮，眼神凶狠，显然是经常打架斗殴的混混。

　　“不认识没关系，见了就认识了。”另一个瘦高个混混狞笑着，从背后摸出了一根短棍，在手里掂量着，“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如果我说不呢？”林墨站在原地，身形放松，仿佛面对的不是三个手持凶器的混混，而是三根木桩。

　　“敬酒不吃吃罚酒！”寸头青年脸色一沉，低喝一声，“动手！别弄出太大动静！”

　　三人同时扑了上来！寸头一拳直捣林墨面门，瘦高个的短棍横扫腰间，另一个矮壮混混则从侧面抱向他双腿，配合倒是颇为默契，显然是打架的老手。

　　若是几天前的林墨，面对这种围攻，恐怕凶多吉少。但现在——

　　林墨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后发先至！面对寸头捣来的拳头，他不闪不避，左手如同灵蛇出洞，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寸头凄厉的惨叫响起！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得旋转着摔了出去，重重砸在路边的绿化带里，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林墨的右脚如同安装了弹簧般弹出，精准地踢在横扫而来的短棍中段！

　　“砰！”

　　那根坚实的短棍竟然被他一脚踢得从中断裂！瘦高个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从棍身传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条手臂都麻了，骇然失色之下，连连后退。

　　而那个试图抱腿的矮壮混混，则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根铁柱，任凭他如何用力，林墨的下盘纹丝不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墨的膝盖已经如同重锤般抬起，顶在了他的下巴上！

　　“呃！”

　　矮壮混混哼都没哼一声，双眼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从三人发动攻击到全部倒地，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瘦高个握着断裂的棍子，看着如同魔神般屹立不倒、眼神冰冷的林墨，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站住。”

　　林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水浇头，让瘦高个的脚步瞬间僵住，浑身颤抖，不敢再动。

　　林墨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半截断棍，在手里随意掂量着，目光落在瘦高个惨白的脸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强哥’是谁，在哪里，为什么要找我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配合着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同伴，以及那截在他手中仿佛玩具般的断棍，带来的压迫感无与伦比。

　　瘦高个牙齿打颤，几乎要哭出来：“我……我说！我说！强哥……就是刀疤强，在……在‘夜色’酒吧看场子……是，是王雷……王雷跟我们说，你身上有……有古怪，可能坏了强哥的好事，让我们把你‘请’回去……”

　　夜色酒吧？刀疤强？王雷？

　　线索串联起来了！

　　果然，武术社的王雷，和校外那个涉嫌非法借贷和巫术的刀疤强，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他们盯上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冲突，更可能是因为自己可能“坏了他们的好事”？是指之前巷子里救那个高中生？还是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属于《人皇经》的气息？

　　林墨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刀疤强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比如，看起来不太像本地人，或者行为古怪的？”

　　瘦高个努力回想，结结巴巴地说：“有……有一个！是个干瘦的老头，很少说话，眼神阴森森的，强哥对他都很客气……好像，好像是从南洋那边来的……”

　　南洋来的干瘦老头！

　　林墨眼神一凛！龙魂司报告里提到的“疑似南洋低阶巫术”，对上了！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刀疤强团伙，就是祖龙任务中提到的“校园超凡污染源”！他们利用非法借贷作为掩护，很可能通过那个南洋来的术士，施展邪术，汲取借贷者的生机或灵魂力量！

　　必须尽快清除这个毒瘤！

　　他看了一眼吓得几乎瘫软的瘦高个，冷冷道：“滚吧。告诉刀疤强，我会去找他的。”

　　瘦高个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林墨没有理会地上昏迷的两人，转身快步离开。他需要立刻制定计划。直接闯进“夜色”酒吧显然不明智，那里是对方的地盘，人多眼杂，而且那个南洋术士手段不明，需要谨慎。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确凿证据，或者……在他们再次作案时，当场抓获！

　　他拿出加密手机，准备将今晚的发现和推断，以匿名方式上报给龙魂司。虽然他自己想亲手完成任务，获取国运之气，但事关重大，借助官方力量更为稳妥。

　　然而，就在他刚刚编辑好信息，还未发送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他的普通手机上。

　　林墨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年轻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林……林墨学长？是……是我，李哲……就是……就是上次你在小巷子里救的那个……我，我好像又惹上麻烦了！他们……他们找到我宿舍来了！说我……说我借了‘印子钱’，利滚利还不上了，要……要抓我去见什么‘大师’……我该怎么办？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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