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龙阙无霜

　　一、雪夜余烬

　　帝都，玄武大街，火油渠余烬未冷。

　　江澄立于断闸残垣，指间摩挲那枚“双生符”——

　　一面烈焰盘龙，一面霜雪飞凤；

　　龙鳞与凤羽之间，一道新裂的缝隙，正渗出暗红血珠。

　　那是谢霜雪临走前，以指尖裂血封符的“最后一笔”。

　　血珠滚落，竟在雪地上烫出细小孔洞，像无声的灼问。

　　“她以血为印，把赤焰军半符强行炼成‘空壳’。”

　　江澄低声道，“从此霜雪、赤焰两军同契断绝，天下兵权……只剩这一枚缺口。”

　　缺口，即是变数。

　　而他，必须在下一个黎明前，把这变数握进自己掌心。

　　二、帝都棋局

　　紫宸殿外，铜漏三声。

　　小皇帝披狐裘立于丹墀，脚下跪着三人：

　　——首辅沈怀瑾，执象牙笏，手背的皱纹里藏着半笔税赋；

　　——司礼监掌印曹吉祥，怀抱鎏金香炉，灰白眉梢挑着半壁宫禁；

　　——江澄，霜雪玄甲未卸，肩背雪渍与焦痕交错，像一面行走的新旗。

　　三人之外，三百名“暂降”的赤焰军统领被反绑双手，跪在雪地里，呼出的热气凝成一片白雾森林。

　　皇帝开口，声音稚气却透寒：

　　“赤焰军护驾不力，致皇城半毁，朕……该如何罚？”

　　沈怀瑾：“回陛下，当缴兵籍、拆营制，以安民心。”

　　曹吉祥：“奴婢以为，该留其半营，编入内廷，由司礼监统辖。”

　　两人说完，同时抬眼，目光交错处，像老狼与老狐在雪夜对视。

　　江澄却上前一步，把“双生符”高举过顶——

　　“臣请设‘龙阙新军’，以霜雪军为骨、赤焰军为血，另起炉灶，归陛下亲掌。”

　　“兵符缺口，即以臣之血填。”

　　他拔剑划掌，血珠滴在“双生符”裂缝。

　　烈焰与霜雪交击，竟发出“嗤”的一声龙吟，震得檐角冰棱齐断。

　　小皇帝眸子一亮，旋即又暗下去，像被云层遮住的晨星。

　　“江卿，你要什么？”

　　“臣要北荒。”

　　江澄俯身，声音低到只有皇帝与他两人可闻：

　　“谢霜雪生死未卜，赵无极遗患未除，双生符缺半，恐引天下兵火。臣请率龙阙新军，三日内北上，封祭坛、镇龙脉，永绝后患。”

　　皇帝沉默片刻，忽把手中暖炉递给他。

　　“朕怕冷，江卿替朕去北荒添把火。”

　　炉中炭火“啪”地炸开，像一纸无声诏书。

　　三、雪底睁眼（埋1.祭坛之眼）

　　同一刻，北荒雪岭。

　　雪崩后的祭坛被厚冰覆成一面弧形穹顶，

　　冰层之下，黑袍少年缓缓睁眼——

　　瞳孔竟是冰裂纹状，像碎镜拼成。

　　他胸口嵌着半枚铜镜碎片，镜面映出颠倒的雪景。

　　“……双生符……又动了。”

　　少年声音嘶哑，却带着少女般的清冽。

　　他伸手，五指并掌，插入冰层。

　　“咔嚓——”

　　冰穹自内而外绽开蛛网裂痕，

　　碎冰缝隙里，渗出幽蓝光丝，像某种古老呼吸。

　　少年抬头，望向南方帝都，

　　“江澄，你终于来了。”

　　四、影中遗计（埋2.赵无极后手）

　　帝都，赵氏旧府，地下暗室。

　　一盏青灯，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红线——

　　每条线尽头，都连着一枚小小铜铃。

　　此刻，其中一只铜铃无风自震，

　　铃舌撞出清脆一声，

　　红线齐颤，像无数只血脉同时跳动。

　　案前，黑衣童子跪地，捧上一封火漆信。

　　封口，是赵无极私印：烈焰盘龙，龙尾却缠着一个“雪”字。

　　童子颤声：“主公临终前留话——

　　‘若我头颅化雾之日，铜铃震响，即开此信。’”

　　信被拆开，只有三行：

　　“赤焰军可降，

　　龙阙新军可立，

　　然江澄必死——

　　以雪神卫‘影母’之刃。”

　　童子抬头，望向暗室最深处。

　　那里，一尊被白纱覆面的雕像端坐，

　　纱下，露出半张与谢霜雪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眉心多了一道竖痕，像未睁的第三只眼。

　　五、龙阙新军

　　五日后，帝都北郊校场。

　　残雪未消，黑旗新立。

　　旗面以银线绣“龙阙”二字，

　　旗下，三万霜雪军、两万缴械赤焰军混编。

　　江澄披银黑两色新甲，立于高台。

　　他抬手，把“双生符”裂缝对外，

　　“自今日起，无霜雪、无赤焰，

　　只有——龙阙。”

　　“龙阙一令，天下兵权，归陛下，归江山。”

　　台下，赤焰旧部面面相觑，

　　有人怒吼：“老子只认赵帅！”

　　声音未落，一道黑影掠空，

　　“噗”地一声，怒吼者喉间多了一枚薄如蝉翼的镜刃。

　　镜刃碎裂，化成雪粉，

　　雪粉中，走出一个戴铁面具的瘦削人影——

　　“龙阙新军，第一条军规：

　　逆令者，以影母之刃处之。”

　　无人再敢出声。

　　江澄望向那铁面人，眸底微不可察地一颤。

　　只有他知道，

　　面具之下，是一张与谢霜雪七分相似、却毫无血色的脸。

　　六、未尽之信

　　夜里，江澄独宿中军帐。

　　案上，展开那封谢霜雪未拆的旧信。

　　他终于看清了信纸全貌——

　　除了那句“替我多看几年江山”，

　　纸角还有一行极淡的炭笔小字：

　　“若龙阙新军成，而我未归，

　　替我杀一个人——

　　‘影母’，也就是……

　　我自己。”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像被刀锋凭空削断。

　　江澄指腹摩挲纸角，

　　那里，残留一点早已干涸的指印——

　　指印六瓣，如雪花，

　　却带着灼烧后的焦黑。

　　七、尾声·北荒风起

　　帐外，忽起大风。

　　风卷残雪，拍动黑旗，

　　旗面“龙阙”二字被月光照得森冷。

　　江澄披衣出帐，

　　见天际一道幽蓝光柱冲天而起——

　　正是北荒祭坛方向。

　　光柱顶端，炸开一朵巨大的、冰蓝色的焰火。

　　焰火形状，半龙半凤，

　　却在最高处，被一道暗红从中撕裂。

　　像极了他掌中那道血缝未合的“双生符”。

　　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少年声音——

　　“江澄，带着龙阙新军，来赴雪祭。”

　　“这一次，我们杀的不是赵无极，”

　　“是……雪神本身。”

　　【后续伏笔提示】

　　1. 冰下少年——“影母”第一形态，与谢霜雪同貌异命，可设为最终反派或“黑化未来体”。

　　2. 赵无极遗信——“影母之刃”已混入龙阙新军，铁面人即其一，可随时制造“军规杀人”高压。

　　3. 谢霜雪“杀我自己”——暗示影母为她被剥离的“恶面”，北荒祭坛即剥离仪式旧址；江澄必须在“救天下”与“救霜雪”之间做终极选择。

　　4. 小皇帝递暖炉——表面信任，暗留“炭火毒”伏笔，可让江澄后期身中慢毒，时限三月，逼他速攻北荒。

　　5. 双生符血缝——江澄以血填补，实则成为“活符”，一旦符碎，他即成为第二祭品，为最终“以身为闸”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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