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旗猎猎

　　耶律齐的笑声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云澈的耳膜。他猛地拽住黑袍人的衣领，断刀又逼近半寸：“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

　　“不然呢？” 耶律齐的铜珠眼闪着寒光，“你身后是万丈悬崖，前面是我大辽铁骑，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识相的就交出《破阵策》，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做梦！”

　　云澈话音未落，突然将耶律齐往前一推，同时借力后退，断刀横扫，逼退扑上来的影卫。阿蛮立刻会意，吹了声急促的口哨，头狼带着苍狼们且战且退，朝着他靠拢。

　　“抓住他们！” 耶律齐捂着脖子怒吼，鲜血从他指缝间渗出。

　　影卫们如潮水般涌来，手里的弯刀在瘴气中闪着冷光。云澈和阿蛮背靠背，一人对付前方的敌人，一人防备两侧的偷袭，苍狼们则在脚下穿梭，不断撕咬影卫的脚踝。

　　“往悬崖边退！” 云澈喊道。

　　他知道，只有靠近悬崖，才能利用地形减少腹背受敌的压力。两人且战且退，很快就退到了悬崖边缘，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影卫们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围着他们不断试探。耶律齐站在影卫后面，冷笑着看着他们，像在欣赏困兽之斗。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契丹骑兵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一面黑色的狼旗在烟尘中若隐若现，越来越近。

　　“耶律洪基来了。” 阿蛮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手里的骨矛握得更紧了。

　　云澈深吸一口气，将《铁衣劲》的气劲运转到极致，断刀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别怕，有我在。”

　　他看向耶律齐，突然笑了：“你以为耶律洪基真的会赏你吗？一个被契丹人抛弃过的王子，就算立了功，也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

　　耶律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闭嘴！”

　　“我说错了吗？” 云澈继续说道，“你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可在耶律洪基眼里，你连金牙都不如。至少他是在宠爱中长大的，而你，不过是个在野狼谷啃过腐肉的弃子。”

　　“我杀了你！” 耶律齐被激怒了，亲自提着短刀冲了上来。

　　“就是现在！”

　　云澈怒吼一声，断刀直刺耶律齐的胸口。耶律齐没想到他还敢主动攻击，连忙举刀格挡。就在两刀相撞的瞬间，云澈突然松手，断刀顺着耶律齐的刀身滑下，同时左手成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耶律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影卫身上。

　　“抓住他！” 云澈对阿蛮喊道。

　　阿蛮立刻会意，吹了声口哨，头狼猛地扑上去，死死咬住了耶律齐的胳膊。其他苍狼也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影卫们见状，纷纷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都别动！” 云澈捡起地上的短刀，抵在耶律齐的咽喉上，“谁敢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影卫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齐又惊又怒：“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等你有命见到他再说。” 云澈冷笑一声，“让你的人让开！”

　　耶律齐咬着牙，对影卫们挥了挥手：“让开！”

　　影卫们不情愿地让开一条路。

　　“阿蛮，走！”

　　云澈挟持着耶律齐，和阿蛮一起，在苍狼们的护卫下，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契丹骑兵已经赶到了崖顶，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崖顶都围了起来。耶律洪基骑着一匹黑马，穿着金色的铠甲，头盔上插着五根狼尾，眼神威严，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放开我儿！” 耶律洪基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让你的人退后！” 云澈将短刀又逼近半寸，“否则，我就杀了他！”

　　耶律洪基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没想到云澈竟然能挟持住耶律齐。他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退后！”

　　契丹骑兵们不情愿地退后了几步。

　　“我们要离开这里，” 云澈说道，“让你的人别跟着，否则，后果自负。”

　　耶律洪基盯着云澈，眼神冰冷：“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彼此彼此。”

　　云澈挟持着耶律齐，和阿蛮一起，慢慢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契丹骑兵们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

　　走进密林后，瘴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尺。云澈知道，这里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阿蛮，准备好。” 云澈低声说道。

　　阿蛮点了点头，悄悄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百草翁给的 “遁影粉”。

　　“就是现在！”

　　云澈突然将耶律齐往前一推，同时和阿蛮一起，将 “遁影粉” 撒向身后。

　　“咳咳……”

　　影卫和契丹骑兵们被 “遁影粉” 呛得连连咳嗽，视线受阻。

　　云澈和阿蛮趁机钻进密林深处，头狼带着苍狼们断后，挡住了追兵。

　　“追！给我追！” 耶律洪基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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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澈和阿蛮不敢停留，在密林中拼命奔跑。瘴气呛得他们呼吸困难，树枝划破了他们的皮肤，但他们不敢放慢脚步。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进去！” 云澈说道。

　　两人钻进山洞，阿蛮立刻用石块堵住了洞口。

　　山洞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石缝里透进来。云澈和阿蛮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们…… 逃出来了吗？” 阿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暂时…… 是逃出来了。” 云澈说道，“但耶律洪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得尽快和铁臂张他们汇合。”

　　他从怀里掏出那封云啸的信和半枚铜符，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着。

　　信上的内容印证了他的猜测，父亲果然是想用假密约麻痹契丹人，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们歼灭。而《破阵策》的第三卷，记载的正是如何在野狼坡设伏，对付契丹主力的方法。

　　“原来如此……” 云澈喃喃道，“老卒和铁算盘，其实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怕我年轻气盛，坏了大事，才一直瞒着我。”

　　他握紧了那半枚铜符，另一半在铁算盘手里。只有将两枚铜符合在一起，才能调动幽燕会的所有力量。

　　“我们得去野狼坡。” 云澈说道，“按照《破阵策》第三卷的记载，在那里设伏，才能彻底打败契丹人。”

　　“可是…… 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还有几只狼。” 阿蛮担忧地说道，“怎么可能对抗契丹的主力？”

　　“我们不是两个人。” 云澈笑了笑，“铁臂张和铁算盘，还有那些义士们，他们一定在等着我们。而且，我们还有这个。”

　　他晃了晃手里的铜符。

　　阿蛮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狼嗥 —— 是头狼的声音！

　　云澈和阿蛮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武器。

　　头狼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其他狼的叫声，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搏斗。

　　“不好！是追兵！” 云澈说道。

　　他和阿蛮对视一眼，决定冲出去看看。

　　他们移开石块，冲出山洞，只见头狼带着几只苍狼，正与一群契丹士兵搏斗。契丹士兵人数众多，苍狼们渐渐不支，已经有几只倒在了血泊里。

　　“找死！”

　　云澈怒吼一声，提着断刀冲了上去。阿蛮也紧随其后，骨矛直刺契丹士兵的咽喉。

　　“是那小子！抓住他！” 契丹士兵认出了云澈，纷纷围了上来。

　　云澈和阿蛮背靠背，与契丹士兵战在一处。断刀和骨矛翻飞，不断有契丹士兵倒下，但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头狼为了保护阿蛮，被一名契丹士兵用长矛刺穿了身体，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最后看了阿蛮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头狼！” 阿蛮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名契丹士兵，骨矛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幽燕会在此！契丹狗，拿命来！”

　　是铁臂张的声音！

　　云澈和阿蛮又惊又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铁臂张带着一群义士，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我们的人来了！” 云澈激动地喊道。

　　契丹士兵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没想到这里还有义士，腹背受敌之下，渐渐不支。

　　“杀！”

　　云澈怒吼一声，断刀挥舞得更加勇猛。阿蛮也像疯了一样，骨矛专刺契丹士兵的要害。

　　在义士们的支援下，契丹士兵很快就被解决了。

　　铁臂张冲到云澈身边，激动地说道：“云澈，你没事吧？我们找了你好久！”

　　“我没事。” 云澈摇了摇头，“铁算盘呢？”

　　“他带着大部队，已经在野狼坡准备好了，就等你和铜符了。” 铁臂张说道。

　　云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半枚铜符：“走，我们去野狼坡！”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头狼，又看了看阿蛮通红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为它报仇的。”

　　阿蛮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跟着他一起，朝着野狼坡的方向走去。

　　义士们跟在他们身后，喊杀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斗志。

　　野狼坡，将是他们与契丹人最后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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