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狼坡决战

　　野狼坡的风裹着沙砾，打在人脸上生疼。三万义士伏在坡下的沟壑里，手里的武器被冻得冰凉，呵出的白气在风中瞬间消散。云澈站在坡顶的巨石后，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契丹大军，握着断刀的手心沁出了汗。

　　铁算盘拄着拐杖站在他身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按照《破阵策》第三卷的部署，左翼是赵虎的铁剑营，右翼是你的苍狼队，中军由我坐镇。等契丹人进入‘口袋阵’，我就放狼烟为号，届时滚木擂石齐下，断他们的退路。”

　　“阿蛮的狼……” 云澈看向坡下，阿蛮正蹲在一群幼狼身边，用布条给它们包扎伤口。头狼死后，这些半大的狼崽成了苍狼队仅剩的战力。

　　“山兽通人性，比人可靠。” 铁算盘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半枚铜符，“该合璧了。”

　　两枚铜符对接的瞬间，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符面上的狼头仿佛活了过来，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沟壑里的义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举起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幽燕不灭！燕云不亡！”

　　呼喊声惊得远处的契丹战马扬起前蹄，耶律洪基勒住缰绳，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他身边的耶律齐捂着还在渗血的胸口，眼神怨毒地盯着野狼坡：“爹，儿臣请战，定将那小子碎尸万段！”

　　“不急。” 耶律洪基举起马鞭，指向坡顶，“传令下去，让‘狼牙营’先探探路。”

　　五千名手持狼牙棒的契丹士兵出列，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坡下走来。他们的铠甲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脸上的刀疤在风沙中显得格外狰狞。

　　“稳住！” 云澈压低声音，“没我命令，不许妄动！”

　　狼牙营越走越近，离沟壑只有五十步时，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惨叫一声，掉进了义士们挖好的陷阱里，被尖木桩刺穿了身体。

　　“有埋伏！”

　　契丹士兵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后退。

　　“放箭！” 赵虎的怒吼声响起。

　　坡顶的箭雨如蝗般落下，契丹士兵成片倒下。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举起盾牌组成防御阵型，朝着沟壑发起冲锋。

　　“就是现在！”

　　云澈纵身跃出巨石，断刀直指天空：“幽燕的兄弟们，跟我冲！”

　　三万义士如潮水般从沟壑里涌出，与契丹士兵战在一处。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野狼坡的黄沙。

　　云澈的断刀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契丹士兵纷纷倒下。他的《铁衣劲》已经练至大成，气劲在体内流转不息，仿佛永远不会枯竭。阿蛮带着苍狼队从侧翼杀出，幼狼们虽然年幼，但异常凶猛，专咬契丹士兵的马腿和脚踝。

　　狼牙营渐渐不支，开始后退。耶律洪基见状，怒吼一声：“黑风骑，上！”

　　两千名黑风骑出列，骑着黑马，手持长枪，如黑色的洪流般冲向义士们。他们的冲击力极强，义士们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赵虎！” 云澈大喊。

　　“来了！” 赵虎的铁剑营立刻顶上，用重剑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黑风骑的冲锋。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义士们虽然人数占优，但装备简陋，渐渐落入下风。

　　“铁老！可以放狼烟了！” 云澈大喊。

　　铁算盘点了点头，点燃了狼烟。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头形状。

　　“动手！”

　　随着铁算盘一声令下，坡顶的滚木擂石如暴雨般砸下，瞬间将契丹人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不好！被困住了！” 耶律齐脸色大变。

　　耶律洪基却异常冷静，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云澈：“儿郎们，随我杀出去！谁杀了那小子，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契丹士兵们被黄金和爵位诱惑，士气大振，疯狂地朝着义士们发起冲锋。

　　“兄弟们，顶住！” 云澈怒吼着，断刀劈向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的刀法精湛，与云澈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一时间难分高下。

　　阿蛮看到云澈遇险，带着苍狼队冲了过来，想要帮忙。耶律齐却突然杀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头，你的对手是我！” 耶律齐狞笑着，短刀直刺阿蛮的胸口。

　　阿蛮毫不畏惧，骨矛迎了上去。两人战在一处，阿蛮虽然年轻，但身手灵活，与耶律齐打得难分难解。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夕阳西下，将野狼坡染成了血红色。双方都伤亡惨重，义士们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契丹士兵也损失过半。

　　“云澈，你不行了！” 耶律洪基的刀法越来越快，逼得云澈连连后退。

　　云澈的体力消耗巨大，呼吸越来越急促，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老卒，想起了那些为了燕云而死的义士们。

　　“我不能输！”

　　云澈怒吼一声，将《铁衣劲》的气劲全部灌注到断刀上，刀身泛起一层耀眼的金光。他使出了老卒教他的最后一招 ——“破阵”。

　　断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劈耶律洪基的胸口。

　　耶律洪基脸色大变，连忙举刀格挡。

　　“铛！”

　　两刀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耶律洪基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弯刀差点脱手。

　　云澈趁机上前，断刀横扫，劈向耶律洪基的脖颈。

　　耶律洪基躲闪不及，被劈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爹！” 耶律齐见状，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阿蛮缠住，脱不开身。

　　“撤！” 耶律洪基知道大势已去，怒吼一声，带着残余的契丹士兵，朝着唯一的缺口冲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云澈怒吼着，带领义士们追了上去。

　　双方在缺口处又展开了一场激战。最终，耶律洪基带着不到一万的残兵，狼狈地逃离了野狼坡。

　　战斗结束了。

　　野狼坡上，到处都是尸体和兵器，血流成河。义士们瘫坐在地上，疲惫不堪，但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云澈站在坡顶，望着夕阳下的燕云大地，心里百感交集。他们胜利了，但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

　　铁算盘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 云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老卒，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他们没有白死。” 铁算盘说道，“他们用生命换来了燕云的太平，换来了我们的未来。”

　　阿蛮走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朵血红色的花：“这是山民用来祭奠英雄的‘血魂花’，我摘来给他们。”

　　云澈接过血魂花，撒向了野狼坡。

　　血红色的花瓣在风中飞舞，像是在为死去的英雄们送行。

　　“我们回家。” 云澈说道。

　　义士们纷纷站起身，跟着他，朝着沧州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燕云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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