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阴阳提案

　　凌晨四点，种植区的晨雾还没散开，育苗棚里的灯就亮了。姬羽趴在用木板搭的临时桌上，手里攥着支炭笔，在铺开的地脉图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图上绿线是已打通的气桥，红线是待优化的节点，最中间用圆圈标着“中枢点”，旁边写着“金属残件×3 若水阴能”的字样。

　　“这里的节点密度是不是太高了？”张老端着碗热乎的玉米粥走过来，指了指地脉图上的西北区域，“上次咱们搭气桥，那片地脉的阳能波动有点大，要是节点太密，怕撑不住。”

　　姬羽接过粥，指尖在图上敲了敲：“您说的是，我昨天跟苟活核对过死者的永动机图纸，上面说‘聚能节点需随阳能波动调整密度’，这里得改改——把西北的节点从五个减到三个，用圣草织囊做缓冲，吸多余的阳能。”

　　棚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若水抱着个木盒走进来，盒里装着三块金属残件——是之前从李婶家地脉和小区失窃案里找回的，表面还能看到淡淡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残件我都擦干净了，用晨露泡了半个时辰，阴能吸附率比之前高了10%。”她把木盒放在桌上，拿出一块残件贴在地脉图的中枢点上，“苟活说，这三块残件刚好能组成‘初级聚能阵’，和地脉的气桥连起来，就能搭成小范围的阴阳能量网模型。”

　　姬羽放下粥，拿起一块残件——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能，和第三卷搭气桥时的能量频率一致。“死者的图纸里说，这残件是神树碎片，能自动调和阴阳，”他把三块残件按三角形摆好，“咱们的模型就按这个阵来，地脉提供基础能量，残件聚能，你的阴能稳场，我的阳能调控，应该能演示清楚。”

　　苟活的终端突然亮起来，屏幕上弹出死者的影像——他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永动机的核心结构：“我刚找到当年没写完的笔记，阴阳能量网的关键是‘分流’，不是硬扛——彗星的阳能来了，先让残件聚起来，再用阴能分成两股，一股导进地脉储存，一股转化为可用能量，这样就不会像天球那样，用纯阳能网硬扛导致爆炸。”

　　“天球的纯阳能网是怎么回事？”张老凑到屏幕前，他之前只听过天球的悲剧，没见过具体画面。

　　死者的影像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天球的能量网是纯银色的，没有任何阴能载体，彗星阳能撞上时，网瞬间发红，然后爆炸，地脉裂开大缝。“天球财阀觉得阴能‘没用’，把所有残件都熔了做阳能武器，结果能量网没有阴能平衡，一碰到强阳能就炸了。”死者叹了口气，“你们一定要记住，没有阴能的能量网，就是个炸弹。”

　　若水把残件重新摆好，对姬羽说：“演示的时候，我可以释放阴能，让大家看到残件怎么和阴能共鸣，再对比天球的视频，应该能说服联盟的温和派。”

　　姬羽点点头，把地脉图卷起来放进背包——背包还是之前送外卖用的，侧面的口袋里还装着圣草织囊和迷你探测仪。“王少校虽然上次设局，但联盟里还有不少人知道天球的悲剧，只要咱们的演示够清楚，他们应该会支持。”

　　晨雾渐渐散了，朝阳把种植区的硅基苗染成淡金色。旺财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棚外，蹲在门口，尾巴轻轻摇着，像是在送他们。姬羽摸了摸旺财的头：“我们去去就回，你帮着守好种植区。”旺财“汪”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心。

　　联盟总部设在城郊的旧军事基地里，外墙是灰色的水泥，上面还留着战争时的弹痕，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士兵，手里的枪闪着冷光。姬羽和若水刚走到门口，王少校就带着人迎上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想到你们真敢来，总部的人都在等着看‘阴阳能量网’的笑话呢。”

　　“我们不是来笑话的，是来解决彗星危机的。”若水把木盒抱在怀里，语气平静，“要是王少校只想找碴，那我们现在就走。”

　　王少校冷笑一声，侧身让开：“别给脸不要脸，进去吧——要是演示不出东西，可别后悔。”

　　走进总部大厅，里面摆着个巨大的地球模型，周围站着十几个人，有穿制服的军人，有戴眼镜的学者，还有几个穿着和王少校一样的黑色外套，应该是联盟的高层。看到姬羽和若水进来，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质疑，还有不屑。

　　“这就是那个说能用‘草绳气桥’挡彗星的小子？”一个胖脸上校指着姬羽，对旁边的人小声说，“还有那个女的，说能控金属，我看就是装神弄鬼。”

　　若水没理会这些议论，走到大厅中间的空地上，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三块金属残件在灯光下泛着淡蓝的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姬羽则把地脉图铺在旁边的支架上，拿出迷你探测仪：“各位，我们今天带来的‘阴阳能量网’，不是凭空想的，是基于地球地脉数据、神树碎片（金属残件）特性，还有天球的失败教训做的方案。”

　　“天球的教训？”一个戴金边眼镜的学者走出来，他是联盟的温和派代表，姓林，之前研究过天球的历史，“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的方案怎么避免走天球的老路。”

　　王少校立刻打断：“林教授，别听他们胡扯！天球是没技术，咱们有核武器，直接炸了彗星多简单，搞这些‘阴阳’的东西，纯粹是浪费时间！”

　　“核武器要是有用，天球当年就不会灭族了。”姬羽看着王少校，拿出苟活的终端，调出天球的视频，“大家看——天球当年也有‘大杀器’，就是纯阳能武器，结果呢？没有阴能平衡，武器失控，连星球都毁了。咱们的核武器，本质上就是‘地球版纯阳能武器’，要是用它炸彗星，万一碎片带着更多阳能落到地球，后果不堪设想。”

　　大厅里议论起来，林教授皱着眉：“你的意思是，核武器不能用？那咱们靠什么挡彗星？”

　　“靠阴阳平衡。”若水拿起一块金属残件，指尖散出淡蓝的阴能——残件瞬间亮起来，和她的阴能缠在一起，形成一股柔和的能量，“这残件是神树碎片，能吸附阴能，也能聚阳能，咱们的能量网，就是用它做核心，把彗星的阳能分成两股：一股导进地脉储存，一股转化为电能、热能，供人类使用，既不会浪费，也不会失控。”

　　王少校走过来，伸手想拿残件，被若水拦住：“残件的阴能还没稳定，碰了会被阳能反噬。”王少校脸色一沉：“少拿这些鬼话骗我们！有本事就现场演示，别光说不练！”

　　“我们就是来演示的。”姬羽拿出准备好的小模型——是用外卖箱的硬纸板做的，上面按比例画着地脉和气桥，中枢点贴着三块小残片（用颜料涂过，模仿金属残件），“这是种植区的小范围模型，咱们现在就演示怎么用残件聚能、阴能稳场。”

　　大厅里的人都围了过来，连王少校也站在旁边，眼神里带着质疑。姬羽让若水站在模型的中枢点旁，自己则走到模型的“地脉入口”处，手里拿着个小太阳能板（模拟彗星阳能）：“我现在用太阳能板模拟彗星的阳能，大家看模型的变化。”

　　他打开太阳能板，强光照在模型的“地脉入口”——模型上的红色线条（阳能通道）立刻亮起来，朝着中枢点流动。就在阳能快到中枢点时，若水释放出淡蓝的阴能，贴在模型的小残片上——残片瞬间亮起，形成一个小太极图，阳能碰到太极图，立刻被分成两股：一股顺着绿色线条（阴能通道）流进模型的“地脉储存区”，一股则点亮了模型旁边的小灯（模拟能量转化）。

　　“这……这是真的？”林教授凑到模型前，看着分流的阳能和亮着的小灯，眼里满是惊讶，“它真的能把阳能分开，还能转化成可用能量？”

　　“不止这些。”若水调整了一下阴能的输出，模型上的小灯更亮了，“阴能还能调节分流比例，要是彗星阳能强，就多导进地脉储存；要是阳能弱，就多转化为可用能量，完全不用怕失控。”

　　苟活的终端突然弹出天球能量网爆炸的画面，和模型的平稳形成鲜明对比：“大家再看天球的纯阳能网——没有残件聚能，没有阴能分流，阳能全堆在网里，最后只能爆炸。”画面里，天球的居民在爆炸前哭喊的声音，让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可……可咱们只有三块残件，够搭整个地球的能量网吗？”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问，他之前也觉得阴阳能量网不靠谱，但现在有点动摇了。

　　姬羽拿出探测仪，调出数据：“我们的探测仪已经在地球各地发现了17处神树碎片的信号，加上已经找到的3块，一共20块，足够搭建覆盖全球的初级能量网。而且残件之间能通过地脉共鸣，不用特意运输，只要在每个碎片所在地搭个聚能塔就行。”

　　王少校还是不服气：“就算残件够，阴能够吗？要是若水姑娘哪天没力气释放阴能了，能量网不还是没用？”

　　“阴能不是只有我能提供。”若水从口袋里拿出圣草织囊，递给林教授，“圣草能吸附阴能，把织囊埋在聚能塔周围，就能持续给残件补充阴能。咱们种植区的圣草已经种了几十亩，足够供应初期的阴能需求，以后还能在各地推广种植。”

　　林教授接过织囊，摸了摸，又闻了闻：“这草真能吸附阴能？我之前在实验室里试过类似的植物，吸附率很低。”

　　“因为没用地脉的能量激活。”姬羽把织囊放在模型的残片旁，“只要把织囊和残件、地脉连起来，它的阴能吸附率能提高50%，我们已经在种植区试过了，这是数据报告。”他拿出一沓纸，上面是最近一周的监测数据，详细记录了圣草的阴能吸附量和残件的能量输出。

　　大厅里的议论声渐渐变成了赞同，几个之前中立的联盟成员也走到林教授身边，小声讨论着方案的可行性。王少校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模型演示清楚，数据详实，还有天球的教训做对比，他之前的“核武器方案”，反而显得鲁莽。

　　林教授看完数据报告，对周围的人说：“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既避免了核武器的风险，又能利用彗星的阳能，还能解决地球的能源问题，一举三得。”

　　“我也支持。”一个穿绿色军装的将军站出来，他之前参加过天球遗迹的考察，“天球的教训太惨痛了，咱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阴阳能量网，至少是个稳妥的办法。”

　　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支持，王少校急了：“你们疯了吗？就凭这几块破金属、几根草绳，就能挡彗星？要是失败了，谁负责？”

　　“我负责。”姬羽看着王少校，语气坚定，“要是能量网没用，我愿意接受联盟的任何处罚；但要是成功了，咱们就能保住地球，保住所有人。王少校，你敢为核武器的后果负责吗？”

　　王少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没人敢保证核武器炸彗星一定成功，万一失败，就是灭顶之灾。

　　林教授打圆场：“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建议，先在种植区搭建‘阴阳能量网试点’，用一个月的时间测试稳定性，要是效果好，再在全球推广。这样既稳妥，也能让大家放心。”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王少校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试点可以，但联盟要派人参与监测，要是发现你们搞鬼，立刻停止！”

　　“没问题。”姬羽和若水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这是他们争取到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离开联盟总部时，已经是下午。阳光照在基地的弹痕墙上，显得没那么冰冷了。林教授追出来，递给姬羽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试点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我——我之前研究过地脉，或许能帮上忙。”

　　姬羽接过名片，真诚地说：“谢谢林教授，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回去的路上，若水抱着木盒，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笑了：“没想到真的说服他们了，之前我还担心会吵起来。”

　　“是咱们的方案够扎实，还有天球的教训帮衬。”姬羽握着她的手，“接下来就是搭建试点，找更多的残件，还有仓冰的代码优化，事情还很多，但至少咱们走通了第一步。”

　　车窗外，种植区的硅基苗越来越近，旺财在村口等着，看到他们的车，立刻跑过来，围着车转圈圈。姬羽下车，摸了摸旺财的头：“咱们要搭能量网了，以后你又多了个任务，帮咱们看着聚能塔。”

　　旺财“汪”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听懂了。

　　回到种植区，姬羽和若水立刻召集村民开会，把联盟同意试点的消息告诉大家。育苗棚里挤满了人，李婶、老周、张老都来了，小远抱着旺财，坐在最前面。

　　“真的能搭能量网挡彗星？”李婶激动地问，她之前一直担心彗星会毁了种植区，现在终于有了希望。

　　“能。”若水拿出金属残件，放在桌上，“咱们种植区就是试点，这三块残件会搭成聚能阵，和地脉的气桥连起来，测试怎么分流阳能。”

　　老周站起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搭棚子、挖地，我们都行！”

　　“是啊是啊！”村民们都附和起来，“只要能保住种植区，保住地球，我们不怕累！”

　　姬羽拿出地脉图，指着中枢点：“首先，我们要在种植区的中心挖个三米深的坑，把残件埋进去，做聚能阵的核心；然后，把现有的气桥和聚能阵连起来，需要大家帮忙调整气桥的节点；最后，在聚能阵周围种上圣草，补充阴能。”

　　“挖坑我来！”王叔举起手，他以前是建筑工人，挖地很有经验，“我再找几个年轻的，保证两天内挖好！”

　　“圣草我来种！”李婶也举手，“我家还有不少圣草种子，明天就撒在聚能阵周围，肯定能长好！”

　　村民们都主动认领了任务，棚里的气氛热闹又充满希望。小远举起手：“姬羽哥哥，我能帮什么？我也想为能量网出力！”

　　姬羽笑着说：“你可以帮旺财一起看着聚能阵，要是有陌生人靠近，就告诉我们，好不好？”

　　小远高兴地跳起来：“好！我和旺财一定看好！”

　　散会后，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王叔带着几个年轻人拿上铁锹去挖坑，李婶回家取圣草种子，老周则帮着姬羽整理气桥的节点数据。若水抱着金属残件，和姬羽一起去种植区中心选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刚抽芽的硅基苗上。

　　“你说，咱们的试点能成功吗？”若水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也有点紧张。

　　姬羽握着她的手，指了指忙碌的村民：“你看，大家都在帮忙，还有林教授的支持，苟活的技术，死者的理论，咱们肯定能成功。就算遇到困难，咱们一起解决，就像之前搭气桥一样。”

　　若水点点头，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远处，王叔他们的铁锹碰撞声、村民们的笑声、旺财的叫声混在一起，像是一首充满希望的歌。苟活的终端在口袋里轻轻震动，屏幕上弹出死者的消息：“我会一直帮你们优化方案，天球的悲剧，不会在地球重演。”

　　夕阳渐渐落下，种植区的硅基苗在余晖中泛着淡金的光。姬羽和若水站在即将成为聚能阵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信心——他们知道，搭建阴阳能量网的路还很长，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他们一起，有村民的支持，有阴阳平衡的智慧，就一定能挡住彗星，保住地球，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夜色渐深，种植区的灯一盏盏亮起，王叔他们还在挖坑，李婶在聚能阵周围撒圣草种子，小远抱着旺财，蹲在旁边，看着种子落在土里，眼里满是期待。姬羽和若水则坐在育苗棚里，整理着明天需要的工具和数据，苟活的终端屏幕上，阴阳能量网的模拟图在闪烁，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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