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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识海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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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泪落入叶夕掌心的瞬间,

  整个荒泽都像被摁入深海。

  白灵薇被震得胸口发闷,几乎要昏过去。

  她死死抱着叶夕的脖子,声音颤得像要散掉:

  “叶夕……叶夕你说句话!!”

  叶夕没有回答。

  因为哀魂的记忆力量——

  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冲入他的识海。

  白灵薇慌了,她第一次真正恐惧。

  不是怕敌人,不是怕荒泽,而是怕——

  叶夕会在她怀里倒下。

  她用尽全力贴近他:

  “叶夕……不要吓我……”

  叶夕的身体笔直如铁,

  像是在承受一道无形的大山。

  他的手臂却仍牢牢抱着她,

  没有松开,不曾颤抖。

  只有一滴汗,从他额角滑落。

  白灵薇低头一看——

  那汗,是寒的。

  她心脏狠狠一缩:

  “叶夕!!你……你撑不住就不要接它的记忆!!我不想……我不想你变强到这种地步!!”

  叶夕依旧没说话。

  可他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像在回应她。

  白灵薇眼泪立刻掉下:“你……你别撑着……你回答我……说句话……”

  风突然全部停住。

  天地静止。

  白灵薇抬头,怔住。

  叶夕的识海——

  开始裂开。

  肉眼不可见的魂海深处,

  像被一只巨手从中间撕开了一条口子。

  那是哀魂的记忆。

  哀魂主人死前的感受——

  直接被灌入叶夕的魂中。

  不是画面,

  不是声音,

  而是情绪本身。

  那种哀意沉重得足以压碎山峦。

  白灵薇浑身发冷,忍不住颤音:

  “叶夕……我怕你……你别撑……”

  叶夕突然开口了。

  声音极轻,

  却稳得让人想哭:

  “没事。”

  白灵薇愣住。

  叶夕又说了一句:

  “有你……不哀。”

  白灵薇眼泪顿时掉得更快:

  “你……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还说这种话……”

  荒泽深处,一声极深的鸣响回荡。

  那是哀魂的记忆——

  完全进入叶夕识海的标志。

  白灵薇能清楚感觉到叶夕的情绪被那股力量冲击,

  可就在每一次哀意要撕裂他时——

  他都把她抱得更紧。

  像在告诉哀魂:

  “我不会哀。”

  “她在我怀里。”

  识海中的裂痕最终停止扩张,

  开始缓慢收拢。

  白灵薇紧紧咬住唇:

  “叶夕……你撑住了……对不对?”

  叶夕呼吸急促,却抬手轻抚她的后背:

  “嗯。”

  白灵薇激动得泪都干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被这种情绪压倒……你……”

  叶夕忽然低头,

  把额头靠在她肩上。

  他第一次这样——

  靠着她。

  白灵薇的心跳乱成一片:

  “叶夕……?”

  叶夕的声音轻得像风被吸走:

  “我没事。”

  “只是……”

  白灵薇捧住他的脸:

  “只是……什么?”

  叶夕缓缓抬眼。

  那双漆黑的眼此刻被一层隐隐的白光包住。

  哀魂的力量。

  白灵薇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心脏仿佛被抓住,

  她轻轻问:

  “你……感觉怎么样……?”

  叶夕没有回答。

  下一瞬——

  他突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

  把她的脸抬到自己面前。

  白灵薇瞳孔一缩:

  “叶……夕……?”

  叶夕的声音低沉而暗哑:

  “我不哀。”

  白灵薇怔住。

  叶夕继续说:

  “因为……你在我怀里。”

  白灵薇的呼吸瞬间凝住,眼眶湿得不像话:

  “叶夕……”

  他忽然将她拉进胸口——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紧。

  白灵薇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不敢挣扎。

  她听见叶夕贴着她耳边,说出三个字:

  “谢谢你。”

  白灵薇猛地一震:

  “谢我……?”

  叶夕闭着眼,声音低沉:

  “谢谢你……让我撑过去。”

  白灵薇的眼泪再次滑落。

  她明明没有帮到他什么,

  只是抱着他、陪着他——

  可叶夕却像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她轻轻环住叶夕:

  “叶夕……”

  “不论你未来走到哪一步……

  我都不会离开你。”

  叶夕的手在她腰间收得更紧。

  这一次——

  他没有说“嗯”,没有说“我知道”,

  而是压着她的肩,让她抬头看向自己。

  夜色中,他的声音像一柄按在鞘中的剑:

  “你不能离开我。”

  白灵薇怔住。

  叶夕继续:

  “你离开……我会哀。”

  白灵薇的心彻底乱了。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贴上他的脸: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叶夕终于睁开眼,

  那层白色的光缓缓消散。

  哀魂——

  已经完全臣服。

  识海裂纹在缓缓合拢,

  哀魂的力量化作一道极白的魂丝,

  安静落入叶夕魂海深处。

  影子彻底消散,只留下最后一段声音:

  “……不……再……哀……”

  白灵薇轻声问:

  “叶夕……它说了什么?”

  叶夕抱着她,从荒泽深处缓缓走出:

  “它说——”

  “跟着我,不再哀。”

  白灵薇愣住,

  随后轻轻靠上他的胸口,

  声音小得像风落:

  “那我也一样。”

  荒夜散开。

  第三魂——

  正式落入叶夕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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