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意经

　　“掌柜的呢？”阿七站在客栈门口，左右张望。

　　老周擦着菜刀，头也不抬：“出去了。”

　　“这都第三天了！”阿七抓着脑袋，一脸抓狂，“客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天天不见人影，这客栈到底还开不开了？”

　　张子墨合上账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唐掌柜必定是去寻财路了。”

　　“寻个屁！”阿七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帮子，“指不定又去哪骗钱去了。”

　　此时的唐不二，正站在云锦城北街一处偏僻的茶馆里，他戴着一顶歪歪斜斜的破草帽，脸上贴了两撇浓密的假胡子，活像个刚进城的老农。

　　“这位爷，您看这枚青龙令如何？”唐不二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将一枚青龙令推到对面男子面前。

　　对面坐着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他拿起青龙令仔细端详，突然冷笑一声：“这不是假货吗？君凌川在客栈拍得的青龙令才是真的！”

　　唐不二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近道：“这位爷真是火眼金睛啊！不瞒您说，青龙令一共有五块，五块合一才是真正的青龙令啊！”

　　“五块？”蓝袍男子眉头一皱，“有何凭据？”

　　唐不二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秘籍，里面记载了青龙令的秘密。您请看，这里明明白白写着：青龙令五分为一，合之可得真龙阵，开启万古秘藏。”

　　蓝袍男子将信将疑地翻看着册子，册子上果然画着五块青龙令拼合在一起的图样。他眯起眼睛：“这么说，君凌川得到的只是其中一块？”

　　“正是如此！”唐不二连连点头，“君凌川那块是中心主令，这块是东方辅令，还有南、西、北三块分散在各处。五块合一，才能开启秘藏啊！”

　　蓝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多少银子？”

　　“三千两。”

　　“什么？”蓝袍男子拍桌而起，“敲诈！”

　　唐不二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这可是青龙令啊，价值连城……两千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两千两成交。蓝袍男子数了银票，推给唐不二：“拿去。”

　　唐不二接过银票，仔细检查无误后，将青龙令郑重递给对方：“大爷，一言为定，这事千万别声张啊！”

　　蓝袍男子冷哼一声，收起青龙令匆匆离去。

　　唐不二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摸了摸怀里鼓鼓的银票，轻轻吹了声口哨。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唐不二已经改换了七八副面孔，将姚千松打造的假青龙令卖出了大半。每次他都编造出青龙令分为五块的故事，令那些江湖人士趋之若鹜。

　　这日，唐不二化作一名文弱书生，在西城一处酒楼与一名大汉相谈甚欢。

　　“这最后一块北方辅令，就只有这一块了。”唐不二推了推假眼镜，一脸正经，“五千两，分文不少。”

　　大汉满脸横肉，眼中凶光毕露：“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要这么多钱？”

　　唐不二作出受惊状：“这位壮士是？”

　　“老子是赤焰帮的铁牛！”大汉拍桌怒吼，“识相的，把青龙令留下，人还能活着走出去！”

　　周围食客闻声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

　　唐不二眨了眨眼，语气依旧温和：“原来是铁牛壮士，久仰大名。只是这青龙令乃无价之宝，五千两已是友情价了。”

　　“友情价？”铁牛怒极反笑，伸手就要抢夺唐不二怀中的布包，“老子给你个痛快，留你全尸！”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布包的刹那，唐不二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手腕上。

　　“嗯？”铁牛只感觉手腕一麻，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紧接着一股剧痛从手腕蔓延至全身。

　　他还未来得及惨叫，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桌上，碗碟哗啦啦摔了一地。

　　唐不二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悄悄从铁牛怀里摸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点头。

　　“打扰了。”他向店小二抱歉地笑了笑，扔下几枚碎银，不慌不忙地走出了酒楼。

　　夜幕降临，云锦城华灯初上。

　　唐不二回到客栈，推开门，就看见阿七、老周和张子墨三人齐刷刷地盯着他。

　　“干嘛这样看我？”唐不二心虚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阿七双手叉腰，怒气冲冲：“掌柜的，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客栈都快没人管了！”

　　唐不二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在三人面前扇了扇：“做生意去了！你们看，这是什么？”

　　三人的目光立刻被银票吸引，阿七瞪大了眼睛：“这么多钱！您该不会是去抢银号了吧？”

　　唐不二敲了他脑袋一下：“胡说什么！这是正经生意赚的！”

　　张子墨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莫非是那些假青龙令？”

　　唐不二点点头，得意洋洋地坐下：“没错！姚千松那老匹夫造的假货，被我一块块卖了出去，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阿七挠挠头，“这不是骗人吗？”

　　唐不二翻了个白眼：“我骗谁了？我明明说了青龙令分五块，五块合一。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是各人的事。”

　　老周沉默地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唐不二将三张银票，递给众人，“这几天你们辛苦了！”

　　阿七接过银票，眼睛都亮了：“五两！”

　　张子墨犹豫着没接：“这…”

　　“拿着！”唐不二将银票塞进他手里，“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就是有道，他们想要青龙令，我满足他们，双方你情我愿，天经地义！”

　　张子墨被唐不二歪理一说，也哭笑不得地收下了银票。

　　唐不二打了个哈欠：“累死我了，这几天东奔西跑，变着法子卖东西。我去睡了，明天再给姚千松送他那份。”

　　唐不二哼着小曲朝自己房间走去。他知道，那些买了假青龙令的人迟早会发现上当，到时候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但那又如何？钱已经到手，唐不二摸着怀里的银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几日之后，云锦城将因这些假青龙令而掀起轩然大波，但那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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