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西域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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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徽浅浅一笑,理智的分析陈荷和沈璧之间的区别道:“女子和男子最大的不同在于,女子眼下唯一可以保证她们立足于朝堂之上只有父皇的支持。沈璧当年为了自救,卖了多少世家贵族,如今世家贵族不是也找上他,有意达成结盟。比起沈璧,陈荷没有更多的选择。她的权力来源于父皇。而不是她背后的世族。沈璧和那些人达成共识,再非往日。”

  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沈璧做下的事……

  “事隔十几年,沈璧自荐,你还是看不上?”刘彻但问,让刘徽心下咯噔一跳。

  “他荐他的,与我何干。”刘徽不当回事的答来。

  刘彻轻笑一声,“朕当年在想,你们能不能白头到老。”

  刘徽接过话道:“已然白头到老了。”

  是的呢,他们的头发已经白了。

  “生死与共,我们连自己能够活多久都不知道,在一起时只想彼此珍惜。白了头,也是好的,我们就算是此生共白首了。我无意让别人插入我和表哥之间,也不想为那些人费心。”刘彻的话让刘徽再一次感慨,刘彻真是渣得彻底。

  当年拼命的撮合刘徽和霍去病在一起,现在呢?是想她去另找别的男人?

  刘彻干咳一声道:“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是不痛快只管寻乐子去。”

  果然,皇帝啊!

  “寻乐子的结果是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那样的乐子不寻也罢。我要是哪一天有这个心,自会和表哥说个清楚,一刀两断。而不是如此折辱他,也轻贱自己。”刘徽不过是不愿意那样的伤害霍去病,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刘彻听到这儿笑了,指向刘徽道:“以为你最不守规矩,有时候你比汲黯还要讲规矩。”

  耸耸肩,刘徽对这样的自己非常满意,“不过是本着最基本的原则。”

  在这时候,有人将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告诉刘彻,“陛下,匈奴大军突然犯境,兵出河西。”

  匈奴呢,好些年没有听到匈奴犯境的消息,无论是刘彻亦或者刘徽都明显一愣。

  愣归愣,刘彻接过方物拿上来的奏本,迅速看完后道:“突然袭击又撤了?”

  刘徽也好奇,刘彻递给方物,方物送到刘徽那儿。

  “无妨,你表哥去了,匈奴胆敢为乱,正好让他们尝尝大汉的剑,好让他们知道,多年来大汉的剑并未生锈。”刘彻不当回事。刘徽看完不置可否,只道:“西域的情况,公文都在哪儿,父皇让我看看?”

  论起她和霍去病的事,怕是刘彻要没完没了。

  刘徽不想讨论,霍去病应该都到西域了,不如仔细瞧瞧西域的情况。

  “霍光。”刘彻一听刘徽论正事了,唤人。

  霍光。刘徽想到这些年来她都没有见过霍光,想不到第一回见面会是在刘彻跟前。

  很快,一个和刘据年龄差不多的人从里间走出,身着灰白色的曲裾长袍,相貌堂堂, 垂拱而立,分外恭敬。

  “将西域所有公文拿来给未央长公主。”刘彻倒也知道刘徽没有见过霍光,但那算事儿?

  一如霍去病在成亲后没有想过带刘徽见霍光一样,不过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就在这儿看,有问题问他们。”刘彻指了方物让拿上来的案几,意示刘徽坐下慢慢看。

  刘徽作揖谢之,刘彻问:“科举事宜安排好了?考试,以及后续会遇到的问题,你都准备好了?”

  “父皇担心出师不利。”刘徽端起米汤呷了一口,道出刘彻关心询问的原由。

  霍光抱满怀的公文而来,一样一样的摆在刘徽的案上。一旁还有内侍搭把手。

  “依他们的性子,定是要闹出乱子,以证明科举取士之法不可行。”刘彻冷笑道出,端起碗盏缓缓摩擦。

  刘徽取了其中的一卷公文看起来道:“让他们闹,他们若是不闹,怎么捉他们把柄,怎么杀?”

  霍光的动作在听到刘徽的话时停下,不由的看向刘徽。刘徽同样也看向他。

  “公主恕罪。”让刘徽捉了一个正着,霍光急忙赔罪,刘徽道:“无妨,放着吧,”

  便是不要他们再来捣乱?

  霍光第一次近身刘徽,拿不准刘徽的喜怒,还是一旁的内侍答应的退下去,霍光才意识到,刘徽让他们退下了。

  稍一迟疑,随后霍光便跟着退出去,刘彻道:“阿徽是第一次见霍光。”

  刘徽含糊的应下,迅速的将一份份的公文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下来,刘彻道:“在这儿等着,长公主若有吩咐你再去帮忙。”

  霍光立身答应。

  刘徽此时的所有心思都在公文上,等把公文看完,刘徽变脸道:“拿地图来,全图,包括西域和匈奴的。”

  突然听到刘徽的吩咐,霍光当下去拿图,那端有人更快,不仅快,几个宫人更是将图摊在地上,好让刘徽看个清楚。

  “红笔。”刘徽吩咐,霍光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刻已然有人将笔送到刘徽手中。

  刘徽执笔在上面画下一个个地方,本来不怎么当回事的刘彻在看清刘徽画下的位置,已然坐不住,急忙站起来走过来,“去,请大将军到上林苑,快。”

  没有人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刘徽看着西域的位置,以及匈奴所在。

  “好样的啊,竟然联手要一起对付我们。”刘徽站起俯视舆图,捏住笔的手一紧。

  霍光的心已然悬了起来。

  别的话他未必听得懂,这句他听懂了。

  联手的会是谁?

  霍光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舆图上,看清上面让刘徽圈出来的地方时,明白了。

  这是西域各国和匈奴一起联手对付他们大汉。

  刘彻正是一眼看得分明,才会立刻让人把卫青请来。

  “来不及了。也不知道表哥是否察觉。西域各国一道联手,其目的是要先杀表哥,将河西夺走,分而对抗大汉。眼下我们纵然再出兵也来不及。”刘徽将局面道来,提醒刘彻把卫青叫入宫中也是无用的。

  刘彻看向刘徽道:“只是你的猜测。”

  “父皇不妨看看近几年在西域一再闹出的动静,再确定是不是我的猜测。”刘徽之所以得到那样的结论,是从西域送来的消息里得出,将其中认为有问题的几份给刘彻送上去。

  “他们够聪明,也够谨慎,为这一日蓄谋已久,不动还罢了,动,便是要一击即中。匈奴,换了一个单于看大汉日子好过,就想狠狠的咬大汉一口。”刘徽盯着舆图,匈奴啊,果然是不好对付的,想让他们老实很难。

  得一点一点的来。

  大汉边境也安静些年,正好给大汉敲敲警钟。好让大汉上下别以为匈奴和西域对他们心悦诚服,实则不过是因为打不过他们,只好装老实,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敬,唯恐让大汉看出来,真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大汉在西域灭过国的,借刀杀人的事,大汉做得非常顺手。

  西域各国的人都清楚,他们的敌人不是只有一个,周边的国家都在对他们虎视眈眈,一旦发现有机会吞噬他们的国,无一国会放过那样的一个好机会的。

  可是,如果能够对付大汉呢?

  大汉富饶,大汉利用他们西域赚了多少钱,他们分到的利已然足以证明。

  如果可以控制整个河西,让大汉无法对外,而是要通过他们出去,他们是不是可以分更多大汉的利?

  恶念一生,便无法控制。

  刘徽都不用问就知道他们西域各国为何选择和匈奴联手。

  “原以为是车师国内之乱,想不到他们竟然一起对抗大汉。好,真真是好啊。”刘彻想到西域传回来的杀汉使的事,本来无意让这样的一件事善了,结果刘徽在听说匈奴进犯后,想要仔细了解西域的情况,一看便发现其中的猫腻。

  “现在就看表哥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希望霍去病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对,只要霍去病察觉不对,以霍去病的果断机敏,定能将事情解决。刘徽不由捏紧了手。

  此时的霍去病确实已经抵达河西,而且准备去兴师问罪于车师国,好让对方解释解释,为何杀汉使?

  结果霍去病才到车师国,兵马出动,看那意思是要跟大汉打上一场?

  霍去病既然是上门兴师问罪的,有了最坏的打算,断不可能接受对方不认错。如果想让对方不想认错也必须要老实认错,独一个法子,以绝对的武力碾压。

  所以,看到车师国兵马冲出,霍去病稳如泰山的抽剑,在霍去病身后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前冲出去,对于胆敢的拔剑相向的人半分不留情面,一刀一个,杀得血流成河。

  打着打着,霍去病察觉出不对,“不只是一国的人。让人不要恋战,撤。”

  他们虽然穿的是同样的服饰,却拿不一样的武器,证明他们不是一国的人。

  不是一国的人却一道攻击他们这些汉使,他们的目标是大汉的人。

  霍去病毫不恋战,在没有弄清楚敌我的情况,先退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诺。”能让霍去病挑来的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士,要么是跟着霍去病打过匈奴,要么也是在西域镇守多年,对匈奴十分了解。

  此时闻霍去病的吩咐,都明白须当机立断,赶紧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去,离开这儿。

  果不其然,察觉他们要退,来的人越来越多,这是明摆着要把他们困死在这儿。

  “为首的是大汉的冠军侯,刘徽的丈夫,也是大汉的宰相。杀了他,定能振奋军心,也能让大汉知道我们的厉害。”有人高声喊破霍去病的身份,落在霍去病的耳朵里,再一次意识到情况的不对。

  “拿炸药来。”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不到非常时候霍去病是不想动的,刘徽也曾再三叮嘱,不宜用这样的武器。

  可是,眼下的情况不用不行。

  在霍去病身后的人立刻把该准备的武器都亮出来,不约而同点燃扔出。

  随着一声声炸药的声音响起,一片惨叫声不断。

  本来还认为一定可以凭人多拿下霍去病的人,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开的什么玩笑,汉人不是好欺负的,想对付他们,门儿都没有。

  一片爆炸声下,霍去病一行人一路杀出重围,而且直冲车师他们的国门,一路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河西。

  得知匈奴进犯,虽说没有占着便宜,但他们出兵。

  “把近些年西域所有的动向都告诉我。”一听匈奴都动了,霍去病十分确定,没错,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怕是有人在其中动手脚了。

  一众武将不敢怠慢,迅速把情况告诉霍去病。

  听清诸事,霍去病道:“好样的,西域和匈奴联手,想要拿下河西,以控制大汉出路。好,好得很。”

  听完后的霍去病立刻明白对方的意图,眼中闪过冷意的同时,思虑解决问题。

  “众将听令。”霍去病脑子飞转,已经快速的想到解决的办法。

  而此时的上林苑内,卫青在舆图前,匈奴和西域各国一道联手对付他们大汉,他们的意图是什么?自然是为了能够瓜分大汉的利。

  “匈奴进犯,西域那儿一定也会有动静,只要他们动,表哥定能发现异常,以河西的兵力部署,牵制匈奴,西域随便打。西域各国,他们表现得太好,对大汉忠心,对我们臣服,我都不好对他们动手,设西域都护府,本意就是要刺激他们,想不到想不到,真就成了。和匈奴联手对付大汉,师出有名而灭之,多好。”刘徽看着图,在一开始的担心之后,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兴奋!

  卫青担心的是,霍去病到底察觉没有。

  “公主啊, 以河西的兵力同时对付整个西域和匈奴,稍有不慎……”刘徽的表情是不甚在意的,也压根不认为算是事儿。但在一旁的人,如汲黯就控制不住的担心前线。

  刘徽道:“没有所谓的不慎。当年河西的部署从一开始就是做好了和西域、匈奴所有人对抗的。我现在只担心匈奴。新任的匈奴单于当初对我们的兵法很有兴趣,他怕是不好牵制。”

  提起匈奴新的大单于,让人的心头止不住的跳动。

  “大汉的军事部署,若明若暗,他们是早有准备, 定然早早摸透了军中部署,这种时候,袭击河西的任何一处,匈奴大单于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把大汉的所有兵力都吸引过去对付匈奴,从而让西域各国的兵马攻破大汉兵力空虚的地方。”刘徽把西域情况,以及作为对手会做的事,全都道来。

  汲黯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大汉视匈奴为大敌,闻匈奴兵马袭击,本能的第一反应都是调兵对抗。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中计了吗?

  西域各国的兵马加起来也是不少的。

  刘徽盯着舆图道:“这种时候只要我们反其道而行,守住城,不管匈奴怎么进攻,我们只守城。剩下的兵马先奔西域,将西域各国真正灭之。再绕后包围匈奴兵马,如此一来,困境可解。”

  汲黯听着是要松一口气,最后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冠军侯会发现吗?”

  一句话问出的其实是最无法确定的事。

  哪怕是刘彻和卫青都无法确定。

  西域的情况,匈奴的动向,如今隔得太远,全然无法得知到底那边的情况。

  如果霍去病无法察觉的后果是什么,这是他们所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他会的。哪怕不会,也不用担心。这里……”刘徽相信霍去病会发现,而最坏的结果,刘徽也会做好准备,西域的情况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清楚的知道到底从何下手才能迅速果断的为大汉谋全局。

  听着刘徽虽然相信霍去病会发现,但也做了最坏的准备,如果霍去病不如他们所愿的发现那一切,便换一个方式达到目的。

  刘彻迅速让人传达诏令,确定大汉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可以快速控制全局。

  “卫青要准备。如果河西当真生变,得你亲自去一趟。”刘彻提醒卫青,让卫青时刻准备着。

  “两日后就是科举考试的日子。”刘彻的视线落在刘徽身上,提醒着众人那么一个情况,刘徽负责科举事宜,此事何尝不是关系重大,容不得半分闪失。

  卫青拱手应下。

  一眼扫过刘徽,发现刘徽的神色并无多余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出了门,卫青有些不放心的道:“去病定能够解决。”

  “嗯,舅舅放心,我知道。”刘徽昂起头看着前方,从发现西域有异开始到现在,一天天的等着消息,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刘徽并未流露出一丝对霍去病的不信任。

  两日后的科举考试,怕是会有不少人以为这是一个可乘之机。

  刘徽神色坚定,“舅舅早些回去吧。”

  前路如何,他们不知,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如今只能等,等着河西传来消息。

  卫青除了道一声安慰外,自无法做些什么。

  既是要开科举,祭太庙,告上苍,更不能忘记祭奠孔子。

  刘徽领百官祭奠时,好些人看着刘徽那银白头发,四处寻太子刘据,不好意思,找不着人。呼吸不由一滞,想不明白刘彻又不是没有儿子,怎么就能把大汉朝第一场科举考试如此大事交到刘徽的手里呢?

  有儿子怎么了?

  有儿子他撑不起事,整不明白那些个事。

  能者上,庸者下,刘彻一向如此用人不是吗?

  待祭祀后,刘徽拿着密封的考卷送入贡院,礼部的所有官员,大大小小的跟在刘徽的身后, 注意着刘徽的所有动作。

  “所有考卷皆以密封,开启前须检查。”如何检查就不用细说了,最基本的东西,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怎么做。刘徽开卷,前头提醒道:“公主,有人不配合检查,而且在贡院闹事。”

  没错,刘徽是让人统一按照最严格的检查制度,只为了确保考试的公平和公正。

  “凡有不配合者,逐。胆敢在考场闹事,警告后依然我行我素,禁其往后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再闹,连坐之,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技。德行不堪者,自然也不会再有机会察制,征辟。”不加思索,应对的答案刘徽脱口而出。听得一干人心头直颤,小本本记上,这也可以成为定制,适用所有的科举考试。

  刘徽吩咐下去,前来禀告,实则也是拿不准怎么处置的人得了肯定答案,心下大定,立刻退出去办事。

  “科举考试,为的是给世间人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我等创万世之例,更应该以身作则。所有考生作答完毕后,都以糊名。所有阅卷者不知谁人所写,只凭卷面而论,以才学取士。”刘徽之前并未仔细的跟人讲起过科举考试具体实施方案,事到临头,看,一套一套的丢出来,听得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刘徽当真是,如她所言的想要给这世间的人以公平公正的机会。

  “我等掌握的是无数人的命运,也会影响着大汉未来的命运,须慎重再慎重,莫要有负陛下信任,大汉朝子民的信任。任重道远,前路荆棘,唯有一往无前,方可破之。”刘徽语重心长的道来,也就到此为止了,等前边的考生都检查好入场,就可以开始了。

  可是,前头就算有刘徽交代的行事标准,不代表就不会再有人闹了。

  比如刘徽吩咐下去,倘若是有人再敢闹事不休,当如何处置,可把人气得不轻。

  闹事的人目标是在于如何把科举考试搅和,因此赔上一些人的前程,压根无人在意。

  “公主,贡院前有学子和将士们打起来了。”瞧,刘徽把人打发出去,各忙各的,前头再一次来报。

  刘徽眼中闪过冷意,敢情是认为刘徽成了善人了?

  既然如此,刘徽思量该亮亮刀,好让人知道,她不在长安这些年,不代表她怕事也没有脾气。敢闹到她的面前来,得有死的准备。

  “你们准备。”刘徽本就不想一开始出面,闹到如今,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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