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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她的名字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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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刚过,乾清宫外风声如刀,割得人耳根生疼。

  萧玄策立于殿前石阶之上,黑袍猎猎,目光沉冷地望着眼前燃烧的宫殿。

  火舌翻卷,舔舐着梁柱,噼啪作响,仿佛整座建筑都在哀鸣。

  可那火焰烧得诡异——不暖,反而透骨阴寒,灰烬腾空而起,并非飘散,而是逆风聚拢,在半空中缓缓拼出三个字:

  沈!青!梧!

  笔锋凌厉,末尾一捺如断剑挑喉,正是她当年批案时独有的写法。

  一笔一划,皆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决绝与律令般的森然。

  他指尖微动,却未抬手阻拦。他知道,阻止已无意义。

  就在一个时辰前,御前太监李德全在整理旧物登记簿时,不过写下“才人沈氏遗香囊”七字,笔尖尚未离纸,墨迹骤然沸腾,如活物般蠕动爬行,转瞬化作无数细小黑虫,钻入其口鼻耳眼。

  惨叫只持续了三息,便戛然而止。

  那人倒地之后,七窍涌出漆黑丝线,蜿蜒攀上房梁,交织成那三个禁忌之名,而后全身干瘪,皮肉塌陷,唯余一口尚能翕动的嘴,反反复复呢喃着:“沈青梧……沈青梧……”

  声音不带恐惧,也不含怨恨,像是某种仪式的回响,机械、冰冷、不可违逆。

  萧玄策亲自查验,指尖轻触那丝线结成的文字,竟觉一丝刺痛——仿佛不是他在触碰名字,而是名字在反噬他的存在。

  他下令焚殿除名,意图以帝王之权抹去痕迹。

  可火一起,灰烬即成字,字不成形,魂亦不散。

  此刻,他站在废墟前,身后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言一字。

  忽然,一阵急报自宫门传来——清明司命盘再现异变!

  一名老吏录入涉案妃嫔姓名时,那女子曾在宴席间讥笑:“什么才人沈氏?早烂在井底了。”话音落不到半日,命盘感应,其名下命纹突燃,灰烬中竟长出一株幽绿藤蔓,缠住命纹师手腕,越收越紧。

  老吏忍痛挥刀斩腕,血喷如雨,断口处赫然浮现出三枚玉钉,横列三道,正是“沈”字三横。

  钦天监连夜观星,奏报紫微垣现血斑,主帝星动荡;青梧脉光带暴涨十倍,光芒直冲斗牛,竟压过北斗第七星。

  “现在还有多少人,”萧玄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满殿窒息,“敢说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无人应答。

  风穿廊过,卷起一片焦叶,轻轻落在他脚边。

  叶面残存炭痕,隐约可见最后一声呢喃的笔迹轮廓——歪斜、颤抖,却执着地写着那三个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河东村落。

  断言正途经一处荒村,暮色四合,几个孩童围坐院中嬉戏,拍手唱谣:“沈青梧,背尸走,谁做恶,她都瞅。”

  他心头猛震,一步跨出,厉喝出口:“莫念其名!”

  话音未落,喉间骤然一紧,如同被无形铁钳生生夹断。

  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地面,竟自动汇聚,勾勒出“青梧”二字,墨般浓黑,边缘泛着幽蓝光泽。

  他踉跄后退,欲诵《净口真言》镇魂祛业,可经文甫一出口,舌尖却扭曲变形,吐出的不再是梵音,而是一句句控诉:“你说她不该复仇?那你可曾为谁说过一句话?你闭眼装睡时,可听见饿殍临终的喘息?”

  每一个字都像凿进神魂的刑具。

  他猛然醒悟——不是名字被诅咒,而是说出名字之人,内心最深的罪孽被当场剖开,由不得否认,更逃无可逃。

  他拔出发簪,毫不犹豫刺向自己舌根,鲜血淋漓中将整条舌头割下,掷于尘土。

  昏厥前最后一瞬,他看见怀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片焦叶,叶脉天然成“行”字,边缘似有指痕,仿佛有人曾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替他完成了最后的判决。

  而在清明司地底,新任纹师跪伏于残卷之前,泪流满面。

  他终于明白,线清为何至死不闭眼,断言为何不敢入睡,帝王为何要禁言。

  因为一旦提及,便是召唤;

  因为一旦想起,审判已至。

  夜更深了。

  民间悄然兴起一种新俗:人们不再直呼其名,连书写也避讳,只敢以“她”代称,低语相告,如敬鬼神。

  说了就会应验(续)

  民间兴起一种新俗:人们不再直呼其名,而是以“她”代称。

  街巷之间,连孩童啼哭时母亲哄睡的呢喃,也只敢低语:“莫怕,‘她’不收良善人。”可这沉默的敬畏,并未换来安宁。

  诡异悄然蔓延。

  那一夜,河东七村三镇,凡有人在心中默念“沈青梧”三字者,无论是否出口,家中陶灯皆无风自燃。

  火焰呈青灰之色,冷而不灼,却照得四壁如镜,显出一幕幕藏于心底、永不敢示人的隐秘——有孝子跪于灵前,背地里却将棺木换作薄板;有节妇守寡十年,夜半却与旧情人密会祠堂;更有豪绅恶霸,当众赈灾施粥,墙影中却映出他毒杀族弟、夺产灭门的全过程。

  百姓惊惧,砸灯者众。

  一富户怒极,挥锤击碎祖传陶灯。

  碎片纷飞,每一片竟都映出同一个身影,却角度各异——有的俯视他在账本上做假,有的侧拍他命家奴沉尸枯井,有的甚至回溯至幼年,看他掐死亲妹的襁褓。

  那些影像齐声开口,一字一句,全是他的罪证。

  他疯吼着扑火、掩眼、堵耳,可声音从骨髓里响起,从牙缝中渗出,最终跪地嚎哭,自承十桩命案,天明时吊死在梁上,舌头上钉着一枚锈蚀玉簪,形如“行”字起笔。

  自此,无人再敢留灯。

  人们掘地三尺,将所有陶器深埋乱葬岗下,祈求阴土镇压邪祟。

  然当夜,地底传来敲击声,嗒、嗒、嗒,如指甲刮石,绵延不绝,整整一夜未曾停歇。

  村中壮丁结队持锄挖开,只见那数十盏破碎陶灯竟完好无损,排列成阵,灯芯燃着幽火,青焰摇曳,在黑土之上拼出一个巨大无比的“行”字,边缘精准,仿佛由神匠以尺规绘就。

  无人敢动,无人敢看。

  而在宫中,萧玄策独坐乾清宫,龙袍未解,烛火尽熄,唯手中捧着一块焦黑残片——那是当年沈青梧身为才人时的腰牌,早已焚毁大半,仅余一角刻着“沈”字偏旁。

  他凝视良久,忽然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青梧。”

  两字出口,殿内寂静无声。无火起,无风动,连檐角铜铃也未轻响。

  他缓缓闭目,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连你也学会骗人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

  龙椅之下,地面无声裂开,一株藤蔓破土而出,通体漆黑如墨,顶端花苞紧闭,表皮浮现出细密纹路。

  他低头望去,瞳孔骤缩。

  那不是天然肌理,而是由无数极小的“沈青梧”三字,层层嵌套、螺旋盘绕而成,仿佛整朵花便是由她的名字编织成的咒印,深入根脉,贯穿魂骨。

  每一笔都带着审判的重量,每一划都烙着轮回的痛楚。

  他伸手欲触。

  花苞猛然闭合,藤蔓暴起缠绕椅身,勒入金丝楠木,发出沉闷挤压声。

  就在那一瞬,一声叹息自花心逸出,极轻、极远,却又清晰得如同贴耳呢喃——

  像极了当年雪夜,她第一次开启冥途时,站在尸堆之上,望着漫天血星,轻轻说的那句:

  “好。”

  窗外,枯井深处,那只竖瞳再度缓缓闭合,幽光隐没。

  仿佛在等。

  等下一个敢于说出她名字的人,用自己的命,来验证这句话是否真的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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