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驯兽师

　　容昭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她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被绑在椅子上的林默，我手中的辣椒酱，还有散落一地的手机碎片。

　　看来，她红唇微勾，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僵在原地，辣椒酱从手中滑落，在地毯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色。

　　容昭缓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身上散发着陌生的香水味，冷冽得像雪松。这味道提醒着我，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

　　容总，林默挣扎了一下，我...

　　容昭抬手示意他安静，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脸上。她走到我面前，近得我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她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冰凉。

　　瘦了。她轻声说。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锯开我的胸腔。我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触碰。

　　别碰我。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玩得开心吗，容总？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三个月？

　　容昭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回。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暗了几分。

　　林默，她头也不回地下令，出去等。

　　林默瞪大眼睛：但他—

　　现在。

　　林默不情愿地闭上嘴。容昭亲自解开束缚带，撕掉他嘴上的胶布。林默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离开。

　　门关上后，容昭走到沙发前坐下，优雅地交叠双腿。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站着没动：你到底想要什么？那个U盘？已经还给你了。

　　U盘不重要，她轻描淡写地说，里面的资料我早就备份了。

　　我胸口发闷：那为什么回来？

　　容昭从手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我以前从不知道她抽烟。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来看看我的驯兽师过得怎么样。

　　烟雾在她面前缭绕，模糊了她的表情。但语气中的调侃刺痛了我。

　　我不是你的任何东西。我攥紧拳头，那些游戏只是建立在你谎言上的笑话。

　　容昭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半个头，但气场强大得让我本能地想后退。她伸手揪住我的衣领，迫使我低头看她。

　　你以为那些都是假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意味，每一次鞭打，每一次服从，每一次我跪在你脚边叫你主人...她的拇指擦过我的下唇，都是演技？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眼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里面燃烧着我熟悉的火焰。

　　放开。我艰难地说。

　　容昭反而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上我的：你以前很喜欢我这样。

　　那是以前。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拉开，在你还是阿昭的时候。

　　容昭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她松开手，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姿态：收拾东西。

　　什么？

　　你要搬去我的公寓。她弹了弹烟灰，苏明远已经知道你参与了拍卖会。留在这里不安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邀请去评估动物—

　　不重要。容昭打断我，苏家不会冒险。尤其是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我这才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这三天她显然没怎么休息。

　　什么证据？

　　容昭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向外看：苏明远利用地下拍卖会洗钱。绑架我只是为了逼我父亲签字转让东海岸项目。她冷笑一声，愚蠢的是，他们以为失忆的我更好控制。

　　我脑中闪过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拍卖会、绑架、U盘里的证据...这一切突然有了意义。

　　所以...我喉咙发紧，你利用我收集证据？

　　容昭转身看我，眼神复杂：一开始是。

　　这个回答像一把刀插进我的胸口。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现在证据齐了，我也没用了？

　　叶川。她突然叫我的全名，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跟我走，我会解释一切。

　　我摇头，后退几步：

　　容昭眯起眼睛：什么？

　　我不会再做你的棋子。我指向门口，请你离开。

　　空气凝固了几秒。容昭的表情逐渐冷硬起来，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容氏总裁。

　　你有一晚上考虑。她掐灭烟，拿起手包，明天早上九点，林默会来接你。别让我亲自来。

　　她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松。在拉开门把手的瞬间，她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冰箱里有你喜欢的牛排。记得吃晚餐。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容总好A！】

　　【男配给脸不要脸啊】

　　【原着这里男配直接被绑走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容昭的话在我脑中回荡——一开始是。所以后来呢？后来她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那些夜晚的缠绵，那些驯服游戏中的快感，难道都是...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无用的思考。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无论是苏明远还是容昭，都不是我能抗衡的。

　　我跳起来，冲向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背包——现金、证件、几件换洗衣物。三个月前买下容昭时，我就该想到这一天。

　　书桌上放着我昨晚写好的分手协议。简单明了：我自愿放弃与容昭的一切关系，永不联系。我在末尾签上名，日期写得比实际早一周——这样即使容昭找麻烦，也能证明是在她恢复记忆前签的。

　　最后环顾这个住了三年的公寓，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我和海洋馆虎鲸的合影。那是去年生日同事拍的。我犹豫了一下，把相框塞进背包。

　　凌晨四点，我悄悄离开。没有回头。

　　六个月后。滨海市蓝海海洋世界。

　　小朋友们，这是我们的新朋友，小虎鲸珍珠。我戴着麦克风，站在巨大的水族箱前，她今年三岁，相当于人类的十五岁哦。

　　一群小学生隔着玻璃惊叹，珍珠优雅地在水中转了个圈，向我喷出一串水泡。我笑着给她一条小鱼作为奖励。

　　叶老师，一个小女孩举手，珍珠会像电影里那样救人吗？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珍珠很聪明，但她不是工具。我们尊重她的天性，不强迫她做任何事。

　　这句话让我的胸口微微发疼。六个月前，我离开星城时，给海洋馆馆长留了封信，转让了我的股份。然后一路向南，最终在这座滨海城市落脚。

　　蓝海海洋世界规模小得多，但理念先进——反对动物表演，注重生态教育。我的驯兽技巧在这里有了新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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