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阳能”危机

　　银河权限的“星系导航”界面在意识里亮起时，姬羽正看着探测仪上X星系的实时数据——淡红的能量条占满了屏幕，“阳能浓度：750%（地球标准值100%）”的字样刺眼地闪烁着，下方的小字标注着“地表平均温度：89℃，大气阳能雾霭覆盖率：92%”。

　　“比天球的阳能浓度还高。”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贴近探测仪，淡蓝光晕试图中和屏幕上溢出的灼热感，“从权限感知到的信息看，X星系的三颗行星都被阳能笼罩，其中主星X-1的情况最糟，居民已经全部躲进地下掩体。”

　　他们的气团正穿行在X星系外围的赤色星云里，星云的红色不是宇宙尘埃的自然色，而是被星系逸散的阳能染透的——每一粒星尘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气团掠过星云时，能清晰感受到表层能量的“躁动”，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前面就是X-1星。”姬羽的阳能气团突然停住，指向星云深处那颗泛着暗红光芒的星球，“权限提示，它的地脉已经连续100年没有阴能补充，表层岩石都在缓慢融化，再这样下去，核心会彻底坍塌。”

　　随着气团逐渐靠近，X-1星的细节越来越清晰——没有大气层该有的蓝色或白色，只有一层厚重的赤红色雾霭，像给星球裹了层烧红的纱。地表看不到任何植物或建筑，只有纵横交错的裂缝，裂缝里偶尔喷涌出淡红的阳能气流，落在地面上留下黑色的灼烧痕迹。

　　“探测到地下能量波动，”若水调出权限的“生命探测”模块，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淡绿光点，集中在星球北纬30°的区域，“那里应该是居民的地下掩体，还有微弱的阴能残留，像是从结晶里散发出来的。”

　　两人的气团贴着地表往掩体方向飞去，阳能雾霭中的高温让气团边缘泛起细碎的光点——若不是有银河权限调动的“阴能护罩”，他们的能量恐怕早已被阳能吞噬。途中，他们看到了许多废弃的金属结构，有的像半截阳能炮管，有的则是扭曲的能量塔残骸，表面的锈迹都被高温烤成了暗红色。

　　“这些是阳能武器的残骸。”姬羽的阳能气团停在一截炮管旁，探测仪扫描后显示“阳能武器：X-1星自制，能量来源：地脉阴能转化，废弃时间：50年前”，“他们和天球财阀一样，用阴能去驱动阳能武器，最后把地脉榨干了。”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能量塔残骸前，指尖的淡蓝光触碰到塔身时，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意识波动——像是来自几十年前的绝望呐喊，混合着阳能失控的爆炸声，还有孩子的哭声。“这些残骸里还残留着居民的意识碎片，”她的声音带着沉重，“他们当年肯定经历了和天球一样的灾难，却没找到修复的办法。”

　　地下掩体的入口藏在一道巨大的岩石裂缝后，入口处用金属板焊了扇厚重的门，门板上布满了高温灼烧的痕迹，只有中间一个巴掌大的观察窗，透出里面微弱的蓝光。

　　姬羽刚靠近门板，观察窗后就出现一双警惕的眼睛——那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穿着沾满灰尘的深灰色防护服，手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阳能枪，枪口对准了他们的气团。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有阴能波动？”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板上的通讯器传来，带着沙哑和疲惫，“X星系不欢迎外来者，尤其是带着阳能武器的人。”

　　“我们是银河阴阳守护者，来帮你们解决阳能危机的。”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飘到观察窗前，淡蓝光晕在窗上凝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我们修复过天球的地脉，知道怎么让阴能重新流动，你们的阴能结晶快用完了，再不想办法，掩体撑不了三个月。”

　　门板后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通讯器说了句什么，片刻后，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一股带着霉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与地表的高温不同，掩体内部的温度只有20℃左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阴能结晶气息，却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

　　“跟我来。”男人收起阳能枪，转身往掩体深处走，他的防护服下摆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同样破旧的内衣，“首领在核心区等着你们，不过别抱太大希望，这些年来看过的‘救世主’不少，最后都带着我们仅存的阴能结晶走了。”

　　掩体内部像个巨大的蚁穴，通道两侧布满了小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挤着三四个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营养不良的蜡黄，看到姬羽和若水的气团时，眼神里满是好奇，却没多少期待。

　　“这是‘阴能 ration’，我们一天只能分到这么多。”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从隔间里探出头，手里捧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蓝结晶，结晶的光芒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妈妈说，这是从地脉深处挖出来的，挖一块就少一块，现在已经很难挖到了。”

　　姬羽的阳能气团轻轻靠近结晶，探测仪显示“阴能浓度：0.5%，纯度：30%（含大量阳能杂质）”。他分出一缕温和的阳能，轻轻裹住结晶——杂质在阳能的作用下慢慢析出，结晶的蓝光瞬间亮了几分，小女孩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像看到了星星。

　　“真的变亮了！”小女孩兴奋地举起结晶，对着隔间里的妈妈喊，“妈妈你看！阴能结晶变亮了！这位姐姐的能量好神奇！”

　　隔间里的女人探出头，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却很快又黯淡下去：“就算变亮也没用，地脉里的阴能已经挖空了，我们……”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掩体顶部的岩石簌簌落下，通道里的应急灯瞬间变成红色。

　　“又是阳能震颤！”带路的男人立刻掏出通讯器，对着里面大喊，“核心区注意！地表阳能气流冲击，加固门快撑不住了！”

　　震动平息后，众人跟着男人来到掩体的核心区——这里比其他区域宽敞，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容器里装着大半罐淡蓝的阴能结晶，是整个掩体最宝贵的“能量储备”。容器旁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和男人同款的防护服，只是肩膀上多了个银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X星系的标志：一颗被红色光环围绕的蓝色星球。

　　“我是X星系的首领，科林。”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下巴，“刚才的震动，是地表阳能气流冲击掩体造成的——这样的震动，每天要发生十几次，加固门已经换了三扇，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要被埋在地下了。”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金属容器旁，淡蓝光晕轻轻扫过结晶：“这些结晶的纯度太低，含有的阳能杂质会加速消耗你们的身体，长期接触，会导致阴能紊乱，甚至无法感知阴能。”她看向科林的手臂，“您的绷带下，是不是有阴能灼伤的痕迹？”

　　科林愣了一下，随即解开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一片暗红色的灼伤，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像干涸的土地。“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尝试开采地脉阴能，结果阳能突然失控，我的手臂就是那时候被灼伤的。”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靠近地脉口，只能靠之前储存的结晶过日子。”

　　姬羽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嘀嘀”的声响，屏幕上跳出一段能量分析：“X星系地脉状态：阴能枯竭（0.1%），阳能淤积（750%），地脉通道：被阳能结晶堵塞（类似天球冻层，但为固态阳能）。”他抬起气团，指向核心区角落堆放的金属残骸，“那些是你们当年用的阳能武器吧？”

　　科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里泛起一丝愧疚：“是。五十年前，我们星系和邻近的Z星系发生战争，为了赢，我们开始用阴能转化阳能，造了大量的阳能武器。战争赢了，可地脉也被榨干了，阳能没地方去，就慢慢淤积在地表和地脉里，把我们逼进了地下。”

　　他起身走到残骸旁，拿起一截断裂的阳能炮管：“这是我们最厉害的‘阳能主炮’，当年能一次性摧毁一颗小行星，可现在，它只是一堆废铁。我们以为阳能越强，文明就越强大，却不知道，没有阴能平衡的阳能，根本就是毁灭的火种。”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炮管旁，淡蓝光晕渗入炮管内部，调出了当年的能量数据：“你们当年把地脉70%的阴能都抽走了，而且没有像地球那样建立‘阴阳循环系统’，导致阳能无法转化，只能淤积在地表。和天球比，你们更幸运——天球的地脉阴能被冻住，你们的只是枯竭，还有修复的可能。”

　　“修复？”科林的眼睛突然亮了，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真的能修复吗？我们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办法，有的外来者说我们的地脉已经死了，让我们放弃这个星球。”

　　“地脉没有死，只是需要阴能‘唤醒’。”姬羽的阳能气团飘到科林面前，调出天球地脉的修复数据，“我们之前修复过天球的地脉，他们的情况比你们更糟，阳能把阴能冻住了，但最后还是靠圣草和阴能引导，让地脉重新流动。你们的地脉只是缺阴能，只要我们种下圣草，用圣草吸阳存阴，再从银河公共阴能库调动一点阴能，就能慢慢唤醒它。”

　　科林还在犹豫，核心区的通道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刚才那个捧着阴能结晶的小女孩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块小小的阴能结晶。

　　“首领爷爷！”小女孩跑到科林面前，举起手里的结晶，“这位姐姐的能量能让结晶变亮！她说能让地脉重新有阴能，是不是真的？”

　　科林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眼眶慢慢红了——这些孩子从出生起就住在地下，从没见过X星系传说中的蓝色天空，只能从长辈的描述里想象阳光不烫、风很温柔的世界。

　　“是真的，”姬羽的阳能气团轻轻飘到孩子们面前，分出一缕温和的阳能，轻轻拂过他们手里的结晶，所有结晶瞬间亮了起来，像一串小小的蓝灯，“我们会帮你们把地脉修好，让你们能走出地下，看到真正的蓝天，还能在地上种满像地球一样的硅基苗，再也不用吃‘阴能 ration’。”

　　“蓝天是什么颜色的？”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他的头发因为长期缺乏阴能，变得干枯发黄，“妈妈说，蓝天像阴能结晶一样蓝，是真的吗？”

　　“比阴能结晶还蓝，”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蹲下身（气团的“蹲”是能量微微收缩），用淡蓝光在孩子们面前凝成一片虚拟的蓝天，蓝天上飘着淡淡的白云，“上面还有白云，像棉花一样软，风吹过的时候，白云会慢慢动，特别好看。地上会有绿色的草，紫色的花，还有会飞的小动物，它们都靠阴阳能量生活，和我们很友好。”

　　孩子们睁大眼睛，围着虚拟的蓝天看个不停，有的伸出小手，想摸摸天上的白云，有的则在小声讨论，说以后要在蓝天下放风筝，要种很多很多花。科林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下定决心，对着姬羽和若水深深鞠了一躬：“拜托你们，帮我们救救X星系，救救这些孩子，我们愿意配合你们做任何事。”

　　姬羽扶起科林，调出银河权限的“阴能调动”界面：“我们现在就从公共阴能库调动500单位阴能，先帮你们净化现有的结晶，再培育圣草。圣草的种子我们带来了，是地球和天球杂交的品种，能适应高阳能环境，吸阳存阴的效率比普通圣草高3倍。”

　　若水从气团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装着淡绿的圣草种子，种子表面泛着淡淡的阴阳光晕：“这些种子需要在阴能浓度5%以上的环境里发芽，我们先把核心区的阴能浓度提上来，等种子发芽后，再种到地脉口附近，让它们慢慢吸收地表的阳能，转化为阴能。”

　　科林立刻让人拿来几个陶瓷花盆，装满从地表带回来的沙土（经过简单的降温处理）。若水将圣草种子种进花盆，然后调动刚传来的阴能，轻轻洒在土壤上——种子接触到阴能的瞬间，就冒出了细小的绿芽，芽尖泛着淡淡的蓝光，像一个个小小的希望。

　　“发芽了！真的发芽了！”孩子们围着花盆欢呼，小手轻轻碰着绿芽，生怕把它们碰坏。科林看着发芽的圣草，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这是X星系五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新的生命在土壤里生长，是绝望中的第一缕希望。

　　当天傍晚，姬羽和若水用银河权限调动的阴能，完成了对掩体所有阴能结晶的净化——原本淡蓝的结晶变成了纯净的深蓝，阴能浓度提升到15%，足够支撑掩体居民正常生活一个月。净化后的阴能还被引入掩体的通风系统，让整个掩体都充满了温和的阴能气息，居民们脸上的蜡黄渐渐褪去，露出了健康的肤色。

　　“探测到地表阳能浓度下降了5%！”负责监测的士兵突然大喊，指着屏幕上的曲线，“圣草虽然还没种到地表，但它们在核心区释放的阴能，已经开始影响地表的阳能雾霭了！”

　　众人立刻跑到观察窗前——只见地表的赤红色雾霭中，出现了一缕淡淡的蓝光，像一根细小的蓝线，在雾霭中慢慢扩散。虽然蓝光很微弱，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X星系五十年来，第一次有阴能突破阳能雾霭的封锁，重新出现在地表。

　　“是圣草的阴能！”科林激动地握紧拳头，“它们在帮我们净化阳能！用不了多久，雾霭就会散，我们就能出去了！”

　　小女孩拉着科林的衣角，指着那缕蓝光：“首领爷爷，等蓝光变多，蓝天是不是就会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在地上放风筝了？”

　　“会的，都会的。”科林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走出地下，在蓝天下种满圣草和硅基苗，再也不用害怕阳能了。”

　　姬羽和若水对视一眼，两人的气团轻轻靠近，淡红与淡蓝交织成一道小小的太极：“这只是开始，”姬羽的声音带着坚定，“接下来我们要教你们搭建简易的阴阳能量网，像地球种植区那样，让阴能和阳能循环起来，这样就算没有银河公共阴能库的帮助，你们也能自己维持地脉的平衡。”

　　若水补充道：“等你们的地脉完全修复，我们还会帮你们连接银河阴阳联盟，让你们和地球、天球、流萤星这些文明交流，分享阴阳平衡的经验，再也不用独自面对危机。”

　　观察窗前的蓝光还在慢慢扩散，掩体里的居民们围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有人说要种一片最大的硅基田，有人说要建一座像地球那样的能量网塔，还有人说要造一艘宇宙飞船，去其他平衡文明看看。

　　姬羽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起了地球种植区的晨光，想起了天球神树残根下的新绿，想起了流萤星上闪烁的平衡光点——这些不同的文明，虽然经历过不同的危机，却都在“阴阳共生”的信念里，找到了重生的希望。

　　“走吧，”姬羽的阳能气团轻轻碰了碰若水的阴能气团，“我们去准备能量网的材料，明天开始，教他们搭建属于X星系的‘平衡之网’。”

　　若水点点头，两人的气团朝着核心区的材料库走去，身后的观察窗前，那缕蓝光已经扩散成一片小小的蓝雾，在赤红色的阳能雾霭中，像一颗正在孕育的蓝色星球，承载着X星系所有居民的希望，也承载着银河阴阳平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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