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系能量

　　X星系的地下掩体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锈味，三十多个居民挤在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有的手臂缠着渗血的绷带（之前为抢阴能结晶受伤），有的怀里抱着饿得发蔫的孩子，还有的手里攥着半截生锈的阳能武器零件，那是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装备，如今却成了提醒他们失衡恶果的印记。

　　姬羽的阳能气团悬浮在掩体中央，手里展开一张用银河公共能量库生成的“简易能量网示意图”——图纸上，淡红的金属塔与淡蓝的圣草织囊用虚线连接，中间标着“阴阳对流管道”，角落还画着小远风格的太极涂鸦，是出发前仓冰特意加上的，说“画得亲切点，容易懂”。

　　“能量网的核心不是‘控制能量’，是‘引导平衡’。”姬羽的意识透过气团传来，阳能轻轻拂过示意图，让淡红与淡蓝的线条泛起微光，“就像地球种植区的气桥，阳能塔聚阳，织囊存阴，管道让两者流动起来，既不会阳能过剩烧苗，也不会阴能不足枯苗。”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一旁，手里托着一株刚培育出的圣草幼苗——幼苗的根须裹着淡蓝的阴能，叶片却泛着淡淡的红晕，是特意用X星系阳能培育的“适配品种”。“这是用你们星系的阳能和银河阴能混合培育的圣草，”她将幼苗递给前排一个穿灰衣的少年，“它比地球圣草更耐阳，每株每天能吸走20单位的多余阳能，还能把阳能转化成阴能储存在根须里。”

　　少年叫阿泽，是X星系最年轻的“阳能武器修理师”，之前跟着首领造武器，双手沾满了金属油污。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圣草，指尖触到叶片时，突然愣了一下：“它……在‘呼吸’？”——幼苗的叶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淡红的阳能从叶片渗入，淡蓝的阴能从根须渗出，在他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的能量循环。

　　“这就是‘阴阳共生’。”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碰了碰阿泽的手背，“圣草需要阳能生长，却不会让阳能泛滥；它产生的阴能，又能反过来中和周围的阳能。你们之前造的阳能武器，只取阳能、不用阴能，就像把圣草的根剪掉，只留叶子，迟早会枯死。”

　　首领卡隆站在后排，看着阿泽掌心的圣草，手臂上的绷带被阴能轻轻包裹，疼痛渐渐缓解。他想起昨天姬羽说的“天球悲剧”，想起自己为了抢阴能结晶，亲手把邻居的掩体炸出裂缝，心里满是愧疚：“那……我们该怎么开始？我们的金属不多了，之前造武器用了大半，阴能结晶也只剩小半袋。”

　　姬羽笑着指向掩体角落堆着的阳能武器残骸：“那些残骸就是最好的材料。把武器的金属壳拆下来，打磨成聚阳塔的塔身；里面的能量管道清洗干净，就能当阴阳对流管；至于阴能结晶，先用来培育圣草，等圣草长出根须，就能自己产生阴能，不用再依赖结晶。”

　　居民们的眼睛瞬间亮了——之前他们把这些残骸当废物，没想到还能变废为宝。阿泽第一个站起来，抱着圣草冲向残骸堆：“我会拆武器！我知道哪些零件能用！”其他居民也跟着起身，有的找工具，有的清理场地，掩体里压抑的气氛渐渐被忙碌的活力取代。

　　掩体外面的阳能雾还没散，淡红的雾气让地表温度保持在50℃以上，裸露的金属零件放在地上，几分钟就会烫得发红。姬羽和若水选了掩体旁一处背风的凹陷地，作为“圣草培育区”——这里的阳能浓度比其他地方低15%，还能挡住偶尔刮来的“阳能风”。

　　阿泽带着几个年轻居民，把拆好的金属板拼成简易的“遮阳棚”，金属板之间留着细小的缝隙，既能挡住强光，又能让适量的阳能透进来。“这样圣草就不会被晒死，也不会缺阳能。”阿泽擦了擦额头的汗，掌心还留着圣草的阴能余温，“之前造武器时，要是能想到用金属板做遮阳棚，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中暑了。”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培育区中央，指尖散出一缕淡蓝的阴能，在地面画出十个圆形的“育苗坑”——坑底铺着一层从掩体里翻出的干土，混了少量阴能结晶粉末，“每个坑种三株圣草，间距要留30厘米，方便根须展开吸收阴能。”她拿起一把用硅基纤维做的小铲子，递给阿泽，“铲土的时候轻一点，别把结晶粉末弄散了，那是圣草的‘第一口饭’。”

　　姬羽的阳能气团则在遮阳棚上方搭建了“阳能调节器”——用武器残骸里的能量传感器，连接上探测仪的简易模块，能实时显示棚内的阳能浓度。“当屏幕显示阳能超过60%，就把遮阳棚的缝隙调小；低于40%，就调大。”他教阿泽怎么操作调节器，“就像照顾孩子，热了要减衣，冷了要加衣，圣草也需要合适的‘温度’。”

　　刚开始培育并不顺利——第一天中午，阳能风突然刮来，遮阳棚的一块金属板被吹飞，棚内的阳能浓度瞬间飙升到80%，几株圣草的叶片开始发焦。阿泽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抱着圣草想往掩体里跑，却被若水拦住。

　　“别慌，用阴能救它们。”若水的阴能气团立刻包裹住发焦的圣草，淡蓝的阴能顺着叶片渗入，同时让阿泽把仅存的阴能结晶掰成小块，埋在圣草根部，“阳能太多时，阴能不是‘对抗’它，是‘包裹’它，像给圣草穿一层保护衣，慢慢把多余的阳能转化掉。”

　　阿泽按照若水的方法做，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结晶埋进土里。过了半小时，发焦的叶片慢慢恢复了淡绿色，只是边缘还留着一道浅红的痕迹，像给圣草做了个“小标记”。“活了！它们活了！”阿泽兴奋地跳起来，对着掩体里的居民大喊，“圣草能救！我们的方法没错！”

　　接下来的三天，居民们轮流守在培育区——白天调整遮阳棚，晚上给圣草浇稀释的阴能水（用结晶泡的水），连之前反对建能量网的老工匠，都主动来帮忙打磨金属零件。老工匠叫铁叔，之前是造阳能炮的主力，他看着圣草一天天长大，叶片从淡红变成淡绿，根须在土里织成一张细密的阴能网，忍不住感慨：“以前总觉得阳能越强越好，现在才知道，能让草好好长的能量，才是好能量。”

　　第四天清晨，第一株圣草开出了淡蓝的小花——花瓣上沾着细小的阳能露珠，风一吹，露珠落在地上，竟让周围的阳能雾淡了一丝。居民们围在花旁，没人说话，却都红了眼眶——这朵小花，是X星系失衡百年后，第一朵象征平衡的花。

　　圣草开始产生阴能后，搭建聚阳塔的工作就提上了日程。姬羽和若水选了X星系的“阳能最高点”——一座废弃的武器发射台，这里的阳能浓度最高，建成聚阳塔后，能最快吸收多余的阳能。

　　卡隆带着居民们把发射台的残骸拆下来——之前这里架着一座巨大的阳能炮，炮管有十米长，炮身是用加固金属做的，足够当聚阳塔的塔身。阿泽和铁叔负责改造炮管：他们把炮管的内壁打磨光滑，在顶端装了一个用武器瞄准镜改的“阳能聚光镜”，镜面上刻着细小的太极纹路，能把分散的阳能聚成一束，再导入塔身。

　　“聚阳塔的关键是‘聚而不溢’。”姬羽的阳能气团飘在塔身旁，看着居民们安装聚光镜，“阳能聚得太多，会把塔身烧化；聚得太少，又起不到吸收作用。这个聚光镜的角度要刚好，让阳能顺着塔身的管道流进圣草织囊，形成循环。”

　　铁叔拿着水平仪，一点点调整聚光镜的角度：“以前造阳能炮时，就怕聚光不够强，现在倒好，要反过来调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手很稳，毕竟造了一辈子武器，对金属的弧度、角度了如指掌，没过多久，聚光镜就调整到位——阳光透过镜片，在地面投下一道淡红的光斑，刚好对准圣草培育区的方向。

　　与此同时，若水正带着居民们制作“圣草织囊”——用X星系特有的硅基藤蔓编织成囊，里面塞满成熟的圣草根须，每个织囊能储存500单位的阴能。居民们之前从没编过织囊，手指被藤蔓勒出红痕，却没人抱怨。有个叫小星的小女孩，才六岁，手指不够灵活，就用牙齿咬着藤蔓帮忙固定，嘴里还哼着妈妈教的古老歌谣：“阳能暖，阴能凉，平衡的日子才安康……”

　　若水听到歌谣，停下手里的活：“这歌谣真好听，是谁教你的？”

　　小星抬起满是藤蔓纤维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是妈妈教的，她说这是很久以前，我们星系还平衡时的歌。妈妈说，等阳能雾散了，我们就能在外面看星星，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若水的阴能气团轻轻摸了摸小星的头，淡蓝的阴能帮她抚平手指上的红痕：“会的，等能量网建好了，阳能雾就会散，到时候我们一起看星星。”

　　第七天，聚阳塔和圣草织囊终于搭建完成——十米高的金属塔立在发射台上，顶端的聚光镜反射着阳光，淡红的阳能顺着塔身的管道，流进下方的十个圣草织囊；织囊里的阴能则通过另一组管道，反向流回塔身，在管道壁上形成一层淡蓝的保护膜，防止塔身被阳能烧坏。

　　“准备启动！”姬羽的阳能气团飘到塔底的控制盒旁，控制盒是用武器的能量开关改的，上面贴着小星画的太阳和月亮。他按下开关，聚光镜瞬间调整角度，更强的阳能流进管道，织囊里的圣草根须立刻亮了起来，淡蓝的阴能顺着反向管道涌回塔身——两种能量在管道里交汇，形成一道红蓝交织的光流，像一条在金属里流动的彩虹。

　　“成功了！”卡隆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着远处的阳能雾，淡红的雾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露出下面灰褐色的土地；之前因为阳能太强而枯死的硅基苗，根部竟冒出了淡绿的嫩芽；掩体里的居民们跑出外面，张开双臂，感受着久违的、不烫人的阳光。

　　阿泽跑到织囊旁，摸着发烫的囊壁，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囊里的阴能透过指尖，流进他的身体，之前因为长期接触阳能而发炎的手掌，竟慢慢恢复了知觉。“我能感觉到阴能了！”他对着姬羽和若水大喊，“它在帮我修复身体！就像圣草修复土地一样！”

　　能量网启动后的第三天，X星系的阳能浓度从之前的80%降到了50%，阳能雾基本消散，露出了星系原本的模样——地表虽然还是灰褐色，却布满了细小的绿色嫩芽；远处的山谷里，有清澈的水流从岩石缝里渗出，那是被阳能冻结的地下水，在阴能的作用下解冻了；甚至有居民在山谷里看到了久违的“阳能鸟”——一种靠吸收温和阳能生存的小鸟，之前因为阳能太强，几乎灭绝。

　　姬羽和若水在能量网的中枢旁安装了“平衡监测仪”——用探测仪的模块改的，能实时显示阳能、阴能的浓度，还有圣草的生长状态。卡隆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数据，看着阳能浓度一点点下降，阴能浓度一点点上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今天的阴能浓度到35%了！”卡隆指着监测仪的屏幕，对姬羽和若水说，“铁叔说，等阴能到40%，我们就能种硅基苗了，他已经在打磨种植工具了；小星和其他孩子，每天都去山谷里捡种子，说要种一片‘阴阳苗田’，像地球的种植区一样。”

　　若水的阴能气团飘到监测仪旁，调出地球种植区的实时画面——屏幕里，李婶和小远正在给“阴阳共生苗”浇水，旺财蹲在一旁，毛发随着能量网的波动变色；仓冰则在调试新的能量模块，说要把X星系的“简易能量网”经验，分享给其他失衡的星球。

　　“你们愿意把能量网的技术分享出去吗？”若水问卡隆，“比如Y星系，他们现在阴能过剩，需要阳能转化技术，你们的金属塔改造经验，或许能帮到他们。”

　　卡隆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愿意！以前我们总想着独占能量，结果差点毁了自己；现在才知道，帮别人就是帮自己。等我们的硅基苗长出，我就派阿泽和铁叔去Y星系，教他们怎么用金属塔聚阳能，怎么用圣草转化阴能。”

　　小星抱着一束刚采的野花跑过来，花是淡蓝和淡红的，是能量网启动后新开的品种，她把花递给若水：“姐姐，这是‘阴阳花’，送给你们。妈妈说，你们就像这花一样，带来了平衡，带来了新生。”

　　若水接过花，淡蓝的阴能轻轻裹住花瓣，让花保持新鲜：“谢谢你，小星。这花我们会好好带着，等以后再来看你们，希望能看到一片长满阴阳花的田野。”

　　离开X星系的前一天，居民们在能量网的聚阳塔下举行了“新生仪式”——他们把之前造的阳能武器残骸，熔铸成了一座小小的太极雕塑，放在塔旁；小星领着孩子们，围着雕塑唱那首古老的歌谣；卡隆则代表X星系，在“银河阴阳联盟”的协议上签了字，承诺以后再也不造阳能武器，而是用能量技术改善生活，帮助其他星系。

　　姬羽和若水的气团悬浮在聚阳塔上空，看着下面欢呼的居民，看着红蓝交织的能量网光流，看着远处新生的绿色嫩芽，心里满是成就感——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帮助失衡星球，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文明从“毁灭边缘”彻底走向“新生”，看到他们主动放弃战争，选择平衡。

　　“该走了。”姬羽的阳能气团轻轻碰了碰若水的阴能气团，“Y星系还在等我们，他们的阴能过剩，需要我们帮忙建‘阳能转化网’。”

　　若水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X星系——聚阳塔的聚光镜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颗明亮的星星；小星和阿泽在太极雕塑旁挥手，手里举着写有“谢谢”的牌子；卡隆站在能量网中枢旁，正对着通讯器和仓冰交流技术细节。

　　两人的气团慢慢升空，朝着Y星系的方向飞去。身后的X星系，能量网的光流还在管道里流动，像给这颗星球注入了新的血液，让它在银河中，重新焕发出生机与希望。而这，正是他们守护银河平衡的意义——不是拯救，而是陪伴，是教会每个文明，如何与阴阳能量相处，如何在平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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