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险山护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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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彻底散尽时,阳光已穿透平衡树的枝叶,在鹰嘴崖的岩层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崖壁是深褐色的,布满了千万年风雨冲刷的裂缝,有些裂缝里嵌着未融化的冰雪,反射着冷冽的光,像老人脸上皲裂的纹路里凝着的霜。凌熙蹲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灰色岩石上,岩石表面还残留着晨雾的湿气,凉得透过登山裤渗到膝盖上。她手里举着阴能检测仪,巴掌大的屏幕上,淡蓝色的能量曲线正随着崖壁的波动轻轻震颤——数值在1.3μ1.6μ间反复跳跃,比出发前测算的1.2μ定值高出不少,每一次微风拂过崖壁,曲线都会出现尖锐的毛刺,像在无声地预警某种潜藏的危险。“仓冰哥,你看这里的波动,”她回头想喊身后的人过来,声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不是风吹枝叶的轻响,而是岩石内部碎裂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猛地抬头,视线越过眼前的平衡树枝桠,只见一块磨盘大的风化岩正从崖顶的裂缝里滚落,岩面凹凸不平,还沾着几丛干枯的苔藓,表面的冰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坠落的轨迹像一道沉重的阴影,恰好对着她的后背。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里的检测仪“啪”地掉在岩石上,屏幕与石面碰撞的瞬间,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纹路,淡蓝的光芒顺着裂缝慢慢黯淡。身体像被钉在原地,双腿沉重得挪不开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岩石越来越近,耳边似乎已经能听到它砸在下方岩层上的轰鸣,连崖壁都在微微震颤,细小的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砸在她的登山帽上,发出“叮叮”的轻响。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松针气息的风突然从侧面袭来。仓冰扑过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得多,左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揽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右手则撑在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冲锋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她整个人往身后的平衡树方向推去。凌熙的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蹭过她的肩胛骨,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让她彻底脱离了岩石的坠落范围——她甚至能感觉到岩石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带着冰冷的气流,砸向下方的深渊。
而仓冰自己,却没来得及完全躲开。风化岩的边缘擦着他的后背滚落,岩面凸起的棱角像锋利的刀子,瞬间划破了他浅灰色的冲锋衣,在后背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砰”的闷响从下方传来,岩石砸在更低处的岩层上,碎成无数小块,飞溅的碎石又弹到仓冰的左臂上,留下几道浅褐色的擦痕,渗出血珠,在浅色的衣袖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仓冰哥!”凌熙的声音瞬间变调,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她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想去扶他,却看见仓冰踉跄着晃了晃,右手还保持着护在她后背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的冲锋衣后背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浸湿,血迹顺着脊椎的纹路往下渗,在布料上晕开,像一朵狰狞的花,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别……别过来。”仓冰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吃力。他咬着牙想站直身体,却因为后背的剧痛倒吸一口冷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滚,滴在胸前的麂皮绳上——那是系着姬羽玉佩的挂绳,此刻正泛着微弱的暖光,贴着他的皮肤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他身体的疼痛。他能感觉到玉佩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阴能波动,却连抬手触碰的力气都没有。
凌熙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那道不断渗血的伤口,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知道仓冰是为了护她才受伤的,那道伤口本该落在她的后背上,是他替她挡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几步冲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生怕碰疼他的伤口:“我扶你到树下去,那里安全。”
平衡树的树根粗壮得能围住两个人,盘结的根系像无数只粗壮的手臂,紧紧抓着崖壁的岩石,缝隙里还残留着晨雾的湿气,凉得能驱散些许燥热。凌熙半扶半搀着仓冰,让他靠在最粗壮的那根主根上,确保他不会滑下去。树根的纹理硌在仓冰的后背下方,却意外地缓解了些许疼痛,让他能稍微放松一点。
“你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凌熙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手指却异常麻利地伸到仓冰的身后,去解冲锋衣的拉链。拉链被血渍粘住了,拉动时发出滞涩的“咔啦”声,每一下都像在凌熙的心上划了一刀。她的指尖碰到那些湿润的血迹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是仓冰的血,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透过指尖传到她的心里,让她更加自责。
冲锋衣被缓缓掀开,伤口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凌熙的呼吸瞬间顿住,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那道伤口从他的左肩胛骨延伸到腰侧,约莫两指宽,边缘参差不齐,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嵌着细小的碎石渣,最深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淡粉色的肌肉组织,渗血还在继续,顺着伤口往下流,滴在树根上,晕开小小的血点。
“怎么这么傻……”凌熙的眼泪砸在仓冰的手臂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她赶紧抹了把脸,从自己的登山背包侧袋里掏出急救包——那是出发前老周特意给她的,说她心细,让她多带一份。急救包是军绿色的,上面印着白色的十字,她的手抖得几乎打不开包装,手指好几次都滑过拉链头,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用牙齿咬着包装的一角,才勉强拉开。
“你就不能先顾着自己吗?”凌熙一边从急救包里拿出消毒棉片,一边小声责备,声音却软得没有丝毫力气,“粒子重要,你就不重要了?要是你出事了,就算拿到粒子,又有什么用?”
仓冰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前的凌熙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但他还是努力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眼泪。他的指尖带着后背伤口的温度,烫得凌熙下意识地一缩,却又被他牢牢按住脸颊,不让她躲开。“粒子……不能出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那是救硅苗的希望,很多地方的硅苗都快枯死了,我们不能……不能让它们就这样消失。”
他顿了顿,看着凌熙通红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我没事,就是……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还说没事!”凌熙吸了吸鼻子,撕开一包止血粉的包装,小心翼翼地往他的伤口上撒去。止血粉碰到渗血处的瞬间,仓冰猛地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后背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却还是没有推开她,只是紧紧咬着牙,把疼痛的呻吟咽了回去。凌熙知道他疼,动作放得更轻,一边撒药一边小声说:“我跟你保证,等把你送下山,我就立刻联系总部的医生,让他们派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等你好了,咱们一起把粒子送到实验室,一起看着硅苗慢慢复苏,长出新的叶片。还有,咱们还要一起去格木佤,看看舒慧说的光苗田,听听她讲星芽和林舟初代的故事,一起把姬羽和若水当年没做完的事做完——他们没守护好的平衡,我们来守护。”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风里,却清晰地落在仓冰的耳朵里。他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亮了亮,像是找到了某种支撑,看着凌熙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影子,颈间的银链正贴着他的手臂,泛着淡蓝的微光,与他怀里的姬羽玉佩产生了微妙的共振,两股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绕在两人之间。
就在这时,仓冰突然觉得后背的灼痛感减轻了些。不是止血粉带来的麻木感,而是一股温柔的暖意从伤口处慢慢蔓延开来,像有无数细小的声波在轻轻抚平破损的皮肤,连嵌在肉里的碎石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那股暖意很淡,却异常熟悉,与他怀里玉佩的温度渐渐重合,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好奇怪……”他喃喃自语,想看清暖意的来源,眼皮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再也睁不开。他能感觉到凌熙的手还在轻轻为他处理伤口,耳边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安心的力量,最后彻底靠在凌熙怀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凌熙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又继续用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伤口。她能感觉到仓冰怀里玉佩的温度,还有自己银链的共振,那股淡淡的暖意还在,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只觉得安心——至少,他现在不那么疼了。
【格木佤传承阁】
格木佤的清晨总是被光苗田的荧光笼罩,淡蓝色的光芒从每一片叶片上散发出来,像撒在大地上的星星,将整个部落都染成了温柔的蓝色。死者蹲在光苗田的田埂上,手里拿着一台银色的阴阳感应仪——这是林舟初代当年留下的仪器,经过几次修复,依旧能精准捕捉到跨时空的能量波动。他原本在记录光苗的阴能数据,屏幕上的曲线一直稳定在0.9μ右,突然,曲线毫无征兆地向下暴跌,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烁。
屏幕上代表仓冰的阳能曲线从稳定的1.5μ降到0.8μ还在以每秒0.1μ速度往下掉,这种幅度的能量流失,只有传承者遭遇重伤、生命体征减弱时才会出现。“是仓冰。”死者猛地站起来,感应仪几乎要从手里滑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在鹰嘴崖出事了!”
舒慧刚把星芽的《阴能护苗录》放回传承阁的木架上,那本笔记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书页是用光苗纤维特制的,即使过了千年,依旧柔韧。听到死者的喊声,她立刻快步跑过来,手指刚碰到感应仪的屏幕,颈间的银链就剧烈发烫,链身雕刻的光苗图案闪烁得越来越快,淡蓝的光芒透过布料映在她的锁骨上,像是在呼应远方的危机:“能量流失太快了,普通的急救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他会有危险的!”
死者没有说话,转身就往传承阁的方向跑。他的脚步很快,踩在光苗田的田埂上,带起些许泥土,却顾不上擦拭。传承阁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阁内正中央的木台上,那架林舟初代亲手制作的古琴静静摆在那里。琴身是用千年平衡树的树干制成的,深褐色的琴身上布满了细小的纹理,像大地的脉络,琴弦是用光苗纤维编织的,泛着淡淡的银光,即使不弹,也能随着周围的阴能波动轻轻震颤。
死者冲到木台前,双手紧紧按住琴身两侧的“衡”字纹——这是触发古琴疗愈功能的秘钥,是林舟初代当年为星芽挡落石受伤后,特意研究出的传承手法,只有持有“林舟信物”(也就是这架古琴和那本《阴能护苗录》)的人才能启动。他的指尖刚触到琴身,就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能波动从琴身传来,与他体内的能量产生了共鸣。
下一秒,琴弦突然自主发出清越的声响。不是清晨传讯时的低沉嗡鸣,而是像山涧流水漫过青石的温柔旋律,淡蓝色的光雾从琴身的纹理里慢慢渗出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带,随着旋律的起伏轻轻晃动。“以琴为媒,承林舟之意,传疗愈之能。”死者低声念着传承口诀,声音带着一丝庄重,左手稳稳按住第二弦,右手轻轻拨动——琴弦震颤的频率渐渐与感应仪上仓冰的阳能波动同步,形成一道看不见的跨越时空的能量通道,将古琴的疗愈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舒慧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感应仪的屏幕。屏幕上代表仓冰的曲线不再继续下跌,而是慢慢稳住,最后停在了1.0μ位置,虽然依旧低于正常水平,却已经脱离了危险范围。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声问道:“这是林舟初代当年为星芽挡落石受伤后,用的那种疗愈声波吧?我在《阴能护苗录》里看到过记载,说这种声波能通过阴能共振,缓解伤口的灼痛,还能暂时稳住能量流失。”
死者点点头,慢慢收回按在琴弦上的手。琴音渐渐平息,淡蓝的光雾也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能量余波,顺着传承阁的窗户飘向天际,朝着地球的方向飞去,像一道温柔的丝线,连接着两个时空。“不是我在疗愈他,”他拿起感应仪,屏幕上代表仓冰的光点还在微微闪烁,与鹰嘴崖的位置完全重合,“是古琴记住了林舟初代的疗愈频率,我只是个触发者。这股能量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灼痛,稳住他的能量,不能根治伤口——真正的守护,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我们能做的,只是帮他们撑过最艰难的时刻。”
舒慧看着窗外的光苗田,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泛着与古琴光雾相同的淡蓝色。她抬手摸了摸颈间的银链,温度已经渐渐降了下来,却还残留着刚才共振的余温。她想起凌熙颈间的银链,想起仓冰怀里的姬羽玉佩,突然明白“阴阳传承”的真正意义——不是前人替后人解决所有危机,而是用自己的经验和力量,为当下的守护者添一道温柔的后盾,让他们在面对危险时,不至于孤立无援。
“他们会没事的,”舒慧轻声说,语气带着坚定,“就像星芽和林舟初代当年一样,他们也能跨过这次的难关。”
死者没有说话,只是将感应仪收好,又轻轻擦拭了一遍古琴的琴身,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传承阁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光苗田的叶片摩擦声,还有空气中飘散的、属于千年之前的守护气息。
小郑抱着急救包冲过来时,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颊因为跑得太急而通红。他原本在下方的缓坡整理设备,听到凌熙的喊声就立刻往上跑,怀里的急救包被他抱得紧紧的,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转过一道弯,他就看见凌熙半跪在地,仓冰靠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得像纸,后背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小块,心里顿时一紧。
“仓冰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脚步更快了些,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碎石,“啪”地一下摔了个趔趄,急救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绷带、消毒水和棉片滚了一地。他顾不上膝盖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去捡,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发抖,好几次都抓空了。
老周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刚才记录数据的笔记本。他的脚步比小郑稳得多,看到眼前的场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帮忙收拾散落的急救用品:“别急,小郑,先把止血带找出来,仓冰的伤口还在渗血,得重新包扎一下。”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多年野外经验的镇定,让慌乱的小郑渐渐平静下来。
老周看了眼仓冰后背的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了:“伤口太深,刚才的止血粉只能暂时止血,得用止血带绑紧点,等下了山找到地质队的医疗帐篷,再让专业的医生处理,不然容易感染。”他转头对凌熙说,“凌熙,你扶着仓冰,我来帮他重新包扎。”
凌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仓冰的肩膀,让他稍微坐直一点。仓冰这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还有些迷茫,看到老周和小郑,虚弱地笑了笑:“麻烦你们了,老周师傅,小郑。”
“说什么麻烦,咱们是一个团队的。”老周一边打开新的纱布,一边说,“你这是为了护凌熙才受伤的,换成谁都会这么做。”
凌熙接过老周递来的止血带,小心翼翼地绕在仓冰的腰侧,尽量避开他的伤口。止血带收紧时,仓冰皱了皱眉,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却还是忍着没说话。凌熙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忍忍,马上就好,绑紧点能止住血,下山就没事了。”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廓上,带着一丝安心的力量,让他原本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
包扎好伤口后,老周四处看了看,想找两块平整的木板做个简易担架:“仓冰,你现在的情况不能走路,我找块木板,我们抬你下山。”
“不用……我能走。”仓冰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为后背的剧痛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下去。凌熙赶紧扶住他,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尽全力支撑着他的重量:“我扶你,慢慢走,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凌熙的肩膀不算宽,却异常坚定。仓冰的重量大多压在她身上,每走一步,她的膝盖都会微微弯曲,登山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却从没有松开过。阳光透过平衡树的枝叶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紧紧依偎的轮廓,在地上慢慢移动。
小郑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仓冰掉在地上的地质检测仪,还有凌熙的阴能检测仪,时不时提醒一句:“凌熙姐,前面有块松动的石头,小心点。”“仓冰哥,要是累了就说一声,我们歇会儿。”
老周则走在最前面,用登山杖拨开路边的灌木丛,为他们开辟出一条更平坦的路:“前面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到缓坡了,地质队的帐篷就在那里,他们有医疗包,还有热水,到了就能好好休息了。”
走了约莫十分钟,仓冰靠在凌熙耳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好奇:“刚才……我后背那股暖意,是不是跟格木佤的光苗有关?”他模糊地记得,那股暖意很像上次在装备室里,玉佩与银链纹路重合时的感觉,带着熟悉的阴能波动,却又说不清楚具体的来源。
凌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疗伤时那股神秘的暖意。她抬头看了眼崖顶的方向,风正带着松针的气息吹过,远处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像舒慧寄来的光苗田照片里的颜色。“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却握紧了仓冰垂在身侧的手,手指与他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但不管是什么,你都得好好的。等你好了,咱们就去格木佤,舒慧说那里的光苗田到了晚上会更亮,像一片蓝色的星空,咱们还能听她讲星芽和林舟初代的故事,看看林舟初代制作的古琴,说不定还能找到姬羽和若水留下的痕迹。”
仓冰笑了笑,尽管脸色苍白,眼里却有了光。他看着凌熙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他突然想起出发前,通讯器里林舟初代的声音——“鹰嘴崖第三段岩层松,沿平衡树根走,遇石勿慌”,原来千年前的经验,真的能护着千年后的他们。他又想起怀里的姬羽玉佩,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玄色长袍的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挡住坠落的岩石,那个场景与此刻的他们渐渐重叠,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凌熙,”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姬羽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护过若水?”
凌熙的脚步顿了顿,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转头看着仓冰,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想是的。他们当年肯定也像我们一样,一起面对过很多危险,一起守护着平衡。”她握紧仓冰的手,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但我不想只做被你护着的人,以后不管是落石,还是白洞危机,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谁也不丢下谁。”
仓冰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踏实。他轻轻“嗯”了一声,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支撑,还有手里传来的温度——那是属于凌熙的温度,是属于此刻的温暖,也是属于他们共同守护的未来。
老周和小郑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紧紧依偎的背影,没有说话。小郑收起了平时的念叨,只是默默地帮他们拿着东西,偶尔提醒路况;老周则放慢了脚步,让他们能走得更稳些。他们都明白,经过这次落石危机,前面那两个年轻人的羁绊,已经从简单的“搭档”变成了“生死相依”,这种感情,不是语言能形容的,只能用心去感受。
下山的路很长,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很坚定。凌熙扶着仓冰,一步一步踩着树根和碎石往下走,银链与玉佩的共振暖意始终萦绕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护着他们前行。风穿过崖间的缝隙,带着光苗田的淡蓝微光,将凌熙的承诺轻轻送向远方——“一起救硅苗,一起守护平衡”,这句话像一颗种子,落在了跨越千年的宿命里,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山脚下地质队的帐篷。橙色的帐篷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暖,几个穿着蓝色队服的人影正在帐篷外忙碌,看到他们,立刻挥手打招呼。凌熙扶着仓冰,一步步走向帐篷,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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