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阴阳同频

　　彗星淡蓝的彗尾掠过种植区上空时，中枢节点的淡蓝光柱仍在冲天。若水站在能量网核心的金属平台上，裙摆被阴能气流吹得轻轻扬起，指尖与全息投影里的太极图融为一体——淡紫阳能正顺着太极图的纹路，像被驯服的溪流般，分成无数细流，缓缓汇入种植区的地脉。

　　金属平台边缘的圣草织囊被能量气流吹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织囊里的草叶沾着星点阳能粒子，在光线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若水低头看了眼掌心，淡蓝阴能在皮肤表面形成薄薄的膜，膜上跳动的纹路与地脉检测仪的波形完全同步，“仓冰，西侧地脉的阴能储备快满了，把那边的阳能分流到东垄，那里之前有裂缝，需要多补点。”

　　“收到，正在调整分流路径。”通讯器里传来仓冰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紧接着，全息投影西侧的淡蓝纹路微微变窄，东垄方向的纹路则渐渐变宽，“阴能转化效率68%，地脉吸收速率稳定。再坚持十分钟，就能把剩余的阳能全部分流到深层地脉，不会伤苗。”

　　姬羽站在控制室的观测台前，手里攥着半干的圣草——刚才情急之下，他把圣草织囊扯破了，现在草叶上还沾着淡淡的阳能粒子，泛着细碎的光。他看着全息投影里的地脉分布图：原本淡红的“燥阳区”正在消退，淡蓝的“阴能区”像潮水般漫延，连之前东垄那道裂缝下的阳能点，都变成了柔和的淡紫。

　　“若水，你那边能撑住吗？”姬羽对着通讯器轻声问，目光始终没离开投影里若水的气团——那团淡蓝能量比十分钟前弱了些，边缘甚至偶尔会出现细碎的波动，“我看你气团的光芒好像弱了点，要不我把地脉应急阀开一点，补点阴能？”

　　通讯器里传来若水轻浅的呼吸声，伴着能量流动的“嗡鸣”：“不用，应急阀开了会伤地脉。这些阳能里藏着很细的阴能丝，像彗星的‘神经’，我在跟着它们的节奏调阴能，这样分流更顺。你看东垄的裂缝，现在是不是没再冒白气了？”

　　姬羽顺着她的话看向东垄——果然，之前因阳能外泄而冒起的白气已经消失，裂缝边缘的硅基苗正慢慢直起腰，叶片上凝出的露珠里，还映着淡蓝的阴能光纹。他刚想回话，就听见控制室门外传来小远的欢呼声：“姬羽哥哥！苗活了！你快看！”

　　推开门，只见农户们都围在第一垄硅基苗旁，李婶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苗叶：“活了！之前被阳能烤得蔫蔫的，现在叶子都挺起来了！”旺财跟着小远跑过来，鼻子凑到露珠前轻轻嗅了嗅，露珠突然炸开，淡蓝的阴能粒子沾在它的鼻尖上，它打了个喷嚏，尾巴却欢快地摇起来，围着苗垄转了两圈。

　　姬羽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可刚放松片刻，观测台的警报声又响了——不是刺耳的红色警报，是带着韵律的淡绿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来源：天球星系方向，频率与阴能共振。”

　　“未知能量波动？”姬羽皱起眉，调出波动图谱——图谱上的淡绿曲线，和若水阴能的频率有七分相似，却又多了些细碎的“波纹”，像是有人在能量里“藏了话”。他刚想把图谱发给仓冰，苟活的终端突然亮了，屏幕没有出现影像，只有一道淡白的光流涌出来，顺着桌面爬到他手边。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光流瞬间钻进掌心——眼前突然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透明的“意识海”。四周飘着无数淡蓝的光点，像被打散的星子，远处传来仓冰熟悉的声音：“姬羽？你也进来了？这是‘三界意识共鸣’，是若水的阴能和地脉、彗星能量联动触发的，死者的意识也在。”

　　姬羽转头，果然看到仓冰的意识影像——他穿着平时的黑色外套，手里还握着虚拟的代码屏，代码屏上的淡绿字符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流。不远处，死者的意识影像也渐渐清晰：不再是之前模糊的光影，而是穿着2550年的白大褂，胸前别着永动机项目的徽章，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设计图。

　　“我一直在等这个时刻。”死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遗憾，他展开设计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阴能循环路径”已经褪色，“2550年，财阀就是因为太自私，想独占永动机的阳能，才把项目毁了。他们觉得‘强的就能说了算’，把地脉的阴能抽干，最后不仅永动机炸了，还让半座城的地脉变成了死土——现在看到你们能守住阴阳平衡，我总算能安心点了。”

　　仓冰的代码屏突然亮起，上面跳出天球的影像片段——不是之前看到的废墟，是天球灭亡前的最后一幕：几个善根者围着神树残根，把最后一缕阴能注入水晶，水晶里映着他们的脸，没有恐惧，只有平静。“这是天球善根者用意识封存的记忆，”仓冰指着影像里的水晶，“他们当时在说‘如果有其他星球能懂阴阳平衡，一定要把善意传过去’。”

　　就在这时，意识海中央突然泛起一圈淡白的涟漪——无数光点开始往中间汇聚，渐渐凝成一个半透明的太极图腾：淡蓝的阴鱼在左，淡紫的阳鱼在右，鱼眼处是两颗跳动的光点，一颗像地球的轮廓，一颗像天球的轮廓。图腾刚形成，就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流，分别涌向姬羽、仓冰和死者的意识影像。

　　“这是……三界同频的印记！”若水的声音突然从图腾里传来，她的意识影像缓缓浮现，周身裹着淡蓝的阴能，指尖轻轻触碰图腾的边缘，“太极图腾是我们三人意识的共鸣载体，你看——”

　　随着她的动作，死者设计图上的红圈突然亮起，与图腾阴鱼的纹路重合；仓冰代码屏上的字符，顺着光流融入图腾阳鱼的纹路；姬羽的掌心泛起淡橙的阳能，刚好落在图腾的中心点。三股能量在图腾里交织，形成一道闭环的光流，原本细碎的光点也跟着旋转起来，像一场微型的“意识潮汐”。

　　“天球的能量波动，就是被这个图腾引过来的。”若水的意识影像靠近图腾，能清晰看到图腾里映着天球星系的轮廓，“它不是求救信号，是善意的共振——你看图腾里的天球影像，神树残根旁有新的绿芽，善根者还在培育硅基苗。”

　　话音刚落，意识海的东方突然飘来一道淡绿的能量流——比观测台检测到的波动更清晰，能看到里面裹着细碎的“画面”：天球的善根者用圣草编织护囊，护囊上的纹路与地球的织囊一模一样；一只和旺财很像的黄狗蹲在苗垄边，尾巴扫过地面，画出细小的阴阳线；神树残根的裂缝里，正往外冒淡绿的阴能，滋养着周围的新苗。

　　“是天球的善根者！”若水的意识影像往前飘了飘，淡绿能量流立刻分出一缕，轻轻绕着她的手腕转了圈，“我能感知到里面的情绪——是安心，是期待，没有一点急切。他们不是在求帮助，是在告诉我们‘你们做的是对的，我们和你们一起守着阴阳’。”

　　淡绿能量流继续往太极图腾靠近，分出两缕分别融入图腾的阴鱼和阳鱼：融入阴鱼的一缕，让图腾的淡蓝光更盛，死者设计图上缺失的“阴能循环细节”突然补全，连标注的字体都和天球织囊的纹路一致；融入阳鱼的一缕，让仓冰代码屏上跳出一段新的“共振模块”，代码里的参数，刚好能解决能量网分流时的“滞涩问题”。

　　“太好了！这个模块能让阴能转化效率再提升20%！”仓冰的意识影像兴奋地敲击虚拟键盘，“以后就算有小的阳能波动，地脉自己就能缓冲，不用再手动调整了！”

　　可就在这时，淡绿能量流突然晃了一下——靠近天球方向的一端，突然被一道暗灰色的能量挡住，原本连贯的波动出现了断层。若水的意识影像脸色微微变了：“波动在减弱……不是消失，是被干扰了。天球星系那边好像有股暗能量，在阻碍意识传递。”

　　姬羽的意识影像立刻看向图腾——图腾里的天球影像也跟着暗了些，神树残根的绿芽变得模糊。“是之前苟活说的‘阳能掠夺者’吗？”他想起之前终端上的文字，心里忍不住一紧。

　　死者的意识影像摇了摇头，设计图上的阴能路径开始闪烁：“不好说，但能肯定的是，善根者还在坚持。你看能量流的末端，他们在往里面注入新的阴能，想突破干扰。”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绿能量流的断层处，正往外冒细小的绿点，像在“修补”被阻断的部分。可暗灰色的能量也在增强，最后，淡绿能量流只能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一片硅基苗的叶子，叶子上刻着微型的太极图腾，图腾中心是地球和天球的轮廓，用一道光流连在一起。

　　“这是他们留下的‘坐标’。”若水的意识影像小心翼翼地收起印记，“只要我们的太极图腾还在，以后就能顺着这个印记，和他们重新建立共鸣。”

　　此时，意识海的光点开始慢慢散开，太极图腾也变得透明。仓冰的意识影像看了眼代码屏：“共鸣要结束了，我们得把图腾里的‘能量数据’带出去，别浪费了天球的善意。”

　　意识海散去时，姬羽发现自己还站在观测台前，掌心的淡白光流已经消失，可观测台的屏幕上，太极图腾的轮廓还在闪烁，旁边多了一行新数据：“地脉阴能浓度：1.8Hz，达到历史最高值。”

　　“成功了！”仓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刚才从太极图腾里提取的‘共振模块’已经加载到能量网里，你看——”

　　屏幕上的地脉分布图突然切换，变成了一道平滑的淡蓝曲线：“现在地脉能自主吸收阳能，转化成阴能储存起来，就算没有彗星的能量，种植区的阴能也能循环。刚才东垄的裂缝，已经被新的地脉阴能补上了，连检测仪都测不到之前的痕迹！”

　　姬羽快步跑出控制室，往中枢节点的方向跑——沿途的硅基苗都有了新变化：叶片更绿了，叶尖泛着淡蓝的光，每株苗的根部都往外冒细小的阴能丝，像在“抓住”土壤里的阳能。路过李婶家的田埂时，李婶正提着陶壶给苗浇水，见他跑过来，笑着喊：“姬羽老师！你快看苗开花了！刚才还只是发芽，现在都开了！”

　　姬羽抬头看去——只见所有的硅基苗都开了淡蓝的小花，花瓣上的纹路与意识海里的太极图腾完全吻合。微风一吹，花瓣轻轻飘落，落在地上竟没有枯萎，反而像融化的冰一样，钻进泥土里，在地面留下细小的阴阳线。

　　中枢节点的金属平台上，若水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圣草织囊——织囊里的草叶不知何时抽出了新的嫩芽，嫩芽的顶端有个微型的太极印记，和天球能量流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图腾的能量还在。”她抬起头，笑着把织囊递过来，“我把天球的印记封在了织囊里，以后只要他们再传递能量，织囊就会发光，我们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姬羽接过织囊，指尖刚碰到嫩芽，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嗡鸣”——和意识海里太极图腾的频率完全一致。他转头看向地脉检测仪，屏幕上的“1.8Hz”还在闪烁，旁边多了一行小字：“地脉自主调节能力开启，阴阳平衡稳定。”

　　“1.8Hz，是地脉给我们的‘宣言’啊。”若水轻声说，她伸出手，淡蓝的阴能顺着指尖与地脉的阴能连在一起，远处的硅基苗突然同步晃动起来，像在呼应她的动作，“它在说，只要我们不自私、不贪心，守住阴阳平衡，地球就会一直好好的。天球的善根者也在说，就算隔着星系，善意和平衡的意识，也能传得很远。”

　　旺财跟着小远跑过来，爪子轻轻碰了碰织囊——织囊上的太极印记立刻亮起，一道淡绿的光流绕着旺财的爪子转了圈，它舒服地眯起眼睛，趴在金属平台边缘，尾巴扫过地面，画出一道和图腾里一样的阴阳线。

　　傍晚时分，种植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夕阳的余晖洒在田埂上，把硅基苗的花瓣染成了淡金的颜色，农户们忙着给新开花的苗浇水，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笑谈。李婶煮了一锅圣草茶，茶水里带着淡淡的阴能，分给大家时，还特意给姬羽和若水多盛了半碗：“这茶现在喝着更暖了，阴能足，对身体好。”

　　中枢控制室内，仓冰还在优化能量网的代码，屏幕上的太极图腾已经缩小成一个图标，嵌在代码界面的右上角，偶尔会闪烁一下，提示“天球印记正常”。“我把天球能量流里的‘硅基苗培育数据’提取出来了。”他转过头，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U盘，U盘上刻着微型的太极纹，“以后我们可以培育和天球一样的硅基苗，两种苗种在一起，阴能吸收效率能再提高10%。”

　　姬羽接过U盘，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口袋——口袋里还装着之前找到的金属残件碎片、半片圣草叶，现在又多了这个刻着太极纹的U盘。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段关于守护、关于平衡、关于善意的故事，像一串藏在时光里的“钥匙”，等着打开未来的门。

　　苟活的终端突然亮了，这次没有影像，只有一行淡绿的文字：“天球的暗能量干扰，来源与‘阳能掠夺者’有关——他们靠抢夺其他星球的阳能生存，害怕阴阳平衡的文明会阻碍他们的掠夺。但无需担心，太极图腾已经记下了天球的坐标，只要我们的意识还能同频，终会再次建立连接。”

　　“阳能掠夺者……”若水轻声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划过控制台上的太极图腾图标，“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我们守住种植区，守住阴阳平衡，就不用怕。”

　　姬羽点点头，看向窗外——小远正抱着旺财，在苗垄间跑来跑去，手里拿着捡来的花瓣，说要做“阴阳书签”。花瓣落在地上，被风吹着滚到田埂边，刚好停在一株新冒芽的硅基苗旁，像在给新苗“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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